我才从医院出来,岑辞还打包票说再也不进医院了。
前后也就几个小时,又来了医院。
宋一在进产房前,狠狠咬了一口蒋鸽,蒋鸽一路嚎到产房门口。
一圈人站外面安慰着蒋鸽。
蒋鸽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传,嘴里嗡嗡嗡念叨着。
怎么还不出来?蒋鸽探着脑袋。
蒋鸽,宋一才进去五分钟,生孩子不是下蛋。我憋着笑。
蒋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确定了一下时间,你生孩子我都没这么紧张过。
那是,毕竟不是你的孩子。我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
岑辞的脸色却沉了下来,问我,你生孩子他还跟着?
蒋鸽眨眨眼看着岑辞,哎哟喂一声,大哥,这个时候你还来跟我计较是不是?我得跟着她签字啊,不然找谁?
我。岑辞非要扛一句,对我和蒋鸽结婚这件事,就是一根刺,刺得他浑身难受,非要损蒋鸽。
蒋鸽把梳整齐的头发两手抓乱,我怎么我怎么遇上你这么个朋友?
承让。岑辞淡淡道。
我去!蒋鸽抓狂了,跑到苏遇面前,苏遇,岑辞他他欺负我来着。
苏遇疑惑的嗯了一声,你是着急到改属性了?你跑我这来告状?蒋学长,你们俩不是一挂的?再说咱们俩,一个前男友,一个前夫,联盟吗?我可不敢招惹他,我这还等着做他妹夫呢。
蒋鸽是真的急糊涂了。
不过岑辞和苏遇一人跟他杠两句,倒是能分散一点他的注意力。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产房的门,一安静下来,心里也跟着有点浮躁。
产房门口还有别的产妇的家属,丈夫是一人抱着一样东西张望着,这场景我还是第一次看。
上一次自己躺在里面生抒恩,外面就站了宋一和蒋鸽两个人,蒋鸽是个假丈夫,不能说完全不紧张,但是一定没法和现在比。
我盯着一个高瘦的男人看,幻想着如果是岑辞的话,或许我很努力的想着,还是想不出来。
岑辞这人遇事太镇定,还真的不好揣测他站在产房外面是什么样子。
拿本书端坐着细细品读着?
身边的岑辞突然动了一下,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五指扣着。
我会比蒋鸽做的好。岑辞莫名开口。
我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不是又表现的太明显了。
岑辞,你真的确定自己不会乱?我反问了一句。
岑辞停顿一刻,十分自信道,不会。
我脑中一亮,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之前的遗憾,有了想要弥补的冲动,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岑辞,要不然我再去看看医生,或许
不折腾,就这样很好。岑辞打断了我的话。
我没有强求,继续道,我和宋一说,要是她生个女儿,以后就做抒恩的小媳妇。
不好。岑辞皱眉,目光扫向蒋鸽,像蒋鸽不太好,像宋一更不好。
我赶紧捂住岑辞的嘴,你这是要气死蒋鸽?
实事求是。岑辞说得理所当然。
这话要是被宋一听到了,她气得可能都不想生了。
两个多小时后,宋一终于生了,小媳妇的梦也碎了,是个男孩。
抒恩惦记着他的小媳妇,一看是个弟弟,看两眼就走了,就是这么现实。
宋一累得有点虚脱,快要睡着的时候猛地睁眼看着我们。
她是说她有了。
说完就秒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明白宋一强调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看向赵橙橙,赵橙橙明显缩了一下。
我就拉着赵妈妈的手,阿姨,你可能要破费了。
我凑近赵妈妈的耳朵嘀咕两句,想着赵橙橙没明说,应该是赵亦辰不知道,万一她要给赵亦辰惊喜,我就不能说破了。
赵妈妈一喜,笑纹都出来了,估摸着是把宋一去头去尾的话联想到了赵橙橙的话。
赵妈妈走到赵橙橙身边,扯了扯赵橙橙的袖子,两人便走了出去。
在场的男士没一个明白人,直接看着我。
赵亦辰侧首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没事,夸你厉害呢。我一笑,低声哎哟一声,发现腰间被岑辞掐了一把。
岑辞扫了我一眼,又看向赵亦辰,这兄弟两个又杠上了。
护士把孩子抱来,新爸爸来抱一个,要不要我教你?
不用,我经历过,我早就抱抱过。蒋鸽在岑辞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
岑辞盯着蒋鸽,唇瓣都抿成一条线,紧绷着。
这事应该是翻不了篇了,庆幸蒋鸽和宋一生了个儿子,要是女儿的话,岑辞就是那根棒打鸳鸯的棍。
玩笑话还在继续,门外的赵妈妈原本高高兴兴的出去,突然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如尘,你来。赵妈妈对着我招招手。
我挂着笑走了出去,赵妈妈把我拉到了一旁。
怎么了?
刚才我和橙橙遇到了一个人。赵妈妈神神秘秘的开口,然后指着不远处一个人。
那人西装笔挺的,远看还有点陌生感,但是那身形和白手套却让人有点眼熟。
岑如雄的司机,也是他的心腹。
他怎么在这里?我问出话以后,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一定是岑如雄出事了。
赵妈妈紧接着回答道,岑如雄病了大半个月了,这事外面也传了,但是没有证实,岑辞应该也知道,不告诉你应该是怕影响你心情。
我抿唇,心里纠结着,阿姨,你是想问问我去不去看看他吗?
是也不是,这事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的。赵妈妈说了一句就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头赵橙橙手里捏着化验报告来了,赵妈妈急急忙忙的走过去,一看报告眼角都笑出一朵花了。
赵橙橙走到我面前,特意将报告给我看了一眼,然后笑得特别开心,如尘,你看。
我盯着上面的图,深有感触这种喜悦,橙橙,这件事你自己告诉赵亦辰,他一定会高兴的。
赵橙橙想了想把纸折好放回了包里,都看着赵妈妈,嘘。
我垂下头,已经没了方才的好心情,不远处的司机还在盯着我望,这次他倒是没有跑过来抓我。
想了想,我抬头看向司机,心里也矛盾着。
当我跨出第一步时,岑辞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司机,立即警觉了起来。
你知道了?岑辞问道。
我点点头,然后释然道,去看看吧。
我陪你去。岑辞拉着我手往前走去。
走到了司机面前,司机突然变得规矩了起来,对着岑辞微微点头示好。
岑总,小姐。
我有点发愣,从未见过司机这么乖顺。
跟着司机到了别的楼层,VIP病房中,单独有一个护士看护着。
护士看到我们立即走出了病房。
岑如雄并非想象中那样躺在床上不能动,只是戴着氧气罩,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一个越怕什么,什么就会来得越快。
以前我觉得岑如雄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魔鬼,但是魔鬼却怕老。
现在的岑如雄苍老的可怕,他引以为傲的事业被岑辞抢夺光,而他用来彰显男人控制力的女人也全部离去。
事到如今,岑如雄剩下的是一副躯壳,虚弱沧桑。
听到声音,岑如雄浑浊的双眸望向了我和岑辞,惊愕之后像是认命一样垂下了脑袋。
我看向身边的司机,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司机也小声的回应着,病发了,还好送的及时。
就这样?我皱眉。
司机不敢讨论雇主的私事,所以只能看向岑辞。
岑辞望了望我,冷漠的吐出一句话,病急乱投医,之前骗女人,到死被女人骗。
女人?
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就觉得头疼。
岑辞继续道,有个女人说生了他的孩子,他太害怕岑氏被我吞下了,所以根本不在乎别人说的真假,被骗也是他自己的错。
岑如雄何等的精明?竟然会在这种事上被骗。
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应该知道自己没办法生育了,看来是真的怕了。
那女人已经被抓了,孩子也不是他的,那女人只不过是他连名字都喊不出的情妇之一而已。岑辞略恨的开口。
我举步不前,有些后悔来到了这里。
岑如雄吸了一口氧,故作镇定道,还不过来!
我挪动步子走到他病床前,平静道,什么事?
把这东西签了。岑如雄从枕下掏出一份文件,指着签名的地方让我签字。
我认真的翻阅了两遍,被开篇几个字惊得不知所措。
居然是遗嘱和转让书。
岑如雄要把他剩下的东西都留给我。
难道他终于意识到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了吗?
为什么?我没有被疑惑,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原因,我从来都不贪这些东西。
难道你还不满意?我死了,这些都是你的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我想留个养老送终的人都不行吗?岑如雄抬高声音,说完就开始咳嗽。
他的状态并不好。
不,这不是你的本意。这么多年了,我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
岑如雄立即皱起眉头,凶狠的瞪着我,签了它,岑辞娶得就是我的女儿,我还是赢了,他还是得低头喊我一声爸爸!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不会这么甘心认输的。
我不签,我不需要。而且我说句实话,很快这些也是我的,谁让我是岑太太?
你!混账!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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