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皇子的病情连续两天还是没有好转,反而愈来愈严重。若是现在回京,舟车劳顿的,年幼的十八阿哥定是经不起折腾。
康熙爷很是焦灼不安。
太子来到皇上的营帐前想要进去,却被梁九功阻拦住:“万岁爷说了,不想见太子。”
“为什么?这都两天了,皇阿玛还没消气吗?”
“皇上正为十八阿哥的病情犯愁,太子还是不要打扰了。”
太子被拒,很是不甘心。
于是晚间趁着没人阻拦,太子想去看看皇上到底有没有消气。毕竟是自己的皇阿玛,他不相信皇上会如此生他的气。
此时康熙爷为了十八阿哥的病情正愁容满面,辗转反侧睡不着。
忽然发现太子靠近他的营帐,从缝隙向里面窥视。
康熙爷心里一激灵,便立即怀疑太子可能要“弑逆”。
“是谁在那里!”康熙爷故意大声呵斥。
这一声呵斥,倒是让太子瞬间胆怯,不敢进去了,立即走开。
但是这件事,直接刺激了康熙爷想要废除太子的决心。
只是太子还不知道,他的恶运才刚刚开始…
隔了一日,梁九功拿来了一封密函递给皇上。
“这是宫中敬事房传来的急件,请皇上过目。”
“敬事房?”
康熙爷打开一看,顿时神情凝重起来。
“万岁爷,是不是宫里头出了什么要紧事?”梁九功问道。
康熙爷眉头紧蹙:“这信上说,宫中柳常在已怀有身孕…”
“柳常在…”梁九功似是在回想,这是皇上的哪个妃嫔。
“可是朕都一年多没召见她了,又哪来的身孕之说。”康熙爷沉思道。
就在这时,大阿哥求见。
“皇阿玛,儿臣有一事相告。”
“何事?”康熙爷问道。
“儿臣要揭发太子的罪状。”大阿哥似是胜券在握。
“太子有何罪状?”
“太子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又私自截留蒙古贡品,还放纵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勒索属下。这些已是引起众多人不满,还有一件事,儿臣实在不敢开口…”大阿哥说了一连串太子的不良表现后,又欲言又止。
康熙爷对于太子这种种不仁的表现,非常气愤。虽有些言辞不实,但是他却深信不疑。
“直说便是。”
“最可耻的是,太子居然,他居然…”
“居然什么?”康熙爷有些不耐烦。
“太子跟后宫的妃子有染…”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更像是直接给了皇上一记耳光。
联想到宫中传来的急件,似乎印证了大阿哥的话。
“若有半句虚言,绝不轻饶!”
康熙爷心中五味杂陈。
“儿臣可不敢妄言,更不敢欺骗皇阿玛!”大阿哥立即说道。
“太子此时在哪?”
梁九功赶紧回复:“这会儿应该在自己的营帐中。”
“朕亲自去问问这个孽障!”
康熙爷正要去找太子,谁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十八皇子那边又传来了噩耗。
太监带着哭腔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十八阿哥…薨了…”
听到这个消息,康熙爷只觉得浑身瘫软,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幸好大阿哥与梁九功扶住。
这一连串的打击来的太突然,康熙爷难免会承受不住。
眼下不得不提前回京,处理皇十八子的丧事之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康熙爷心里盘算着。
…
回京后,办完丧事。
康熙爷便召集文武百官齐集乾清门,命皇太子胤礽跪下。
历数其罪状:“此次出行塞外,刚满七岁的皇十八子胤祄患了顽疾,以至于夭折。朕十分痛心,太子却无动于衷。朕一方面疼爱年幼的老来子,一方面又回想起十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二十九年七月,乌兰布通之战前夕,朕出塞途中生病。胤礽到行宫看到朕的病容,丝毫没有忧愁的样子,当时就认为这个儿子绝无忠爱君父之念。又恣取国帑,干预政事。还有别人弹劾他的种种罪行,这些种种越位之行为,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太子胤礽不听教诲,目无法度。朕包容二十多年,他不但不改悔,反而愈演愈烈,实难承祖宗的宏业。所以朕决定,废黜太子之位!”康熙爷说到动容之处,边哭边诉,最后竟气倒在地,被大臣急忙扶起。
太子听到此处,则立刻上前拽着康熙爷的龙袍说道:“皇阿玛,儿臣是大清的太子,您不能废了我,不能废了我啊…”
只是已经不起任何作用。
康熙爷下令,首先废了皇太子,禁锢于咸安宫,命大阿哥与四阿哥监视二阿哥胤礽。而后惩办了怂恿皇太子的官员,凌普、齐世武等人。
太子被废后,那柳常在得知后已是吓得惊慌失措。
眼下她与太子之事已经东窗事发,如今又怀有太子的骨肉,她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她。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出所料,皇上召见了柳常在,在场的还有敬事房的公公,为柳常在把脉的太医。
柳常在自知自己犯错,见了康熙爷就往地上一跪,低着头不敢吭声。
“朕听说柳常在已经怀有身孕,是否有此事?”康熙爷故意问道。
柳常在自是不敢答话。
康熙爷把目光转向太医。
此时太医院的太医赶紧说道:“启禀皇上,确有此事。前几日柳常在突然感觉身体不适,是微臣前去诊治的,把了脉才得知是喜脉。”
敬事房的公公面露难色的接话道:“可是皇上每次翻牌子,我们都是记下的。柳常在已经有一年多没侍寝了,这…怎么会有喜呢?奴才不敢怠慢,便发了一份急件送往热河。”
“你们先下去吧,柳常在留下。”康熙爷发话了。
太医与敬事房公公退下后,康熙爷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常在,说道:“说吧,你与太子的这段孽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柳常在早已哭的梨花带雨:“皇上不要再问了…”
“你们背着朕苟合,还怀上了孽种,真是把朕的老脸都丢光了!朕若不严惩你们,就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康熙爷指着柳常在极其愤怒的说。
“请皇上看在臣妾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就饶了太子爷和臣妾这一回吧!”柳常在哭着求饶。
“太子,朕自会饶他一命。至于你,做为朕的妃嫔,居然去勾引太子。这等娼妇,留着你只会让朕恶心。”
康熙爷顿了顿,又说道:“柳艳蕊,人如其名。可惜了,秋天是花谢的时节,既然不适合你这艳丽的花朵生存,那就摘了吧…”
“皇上!饶了臣妾一命吧!”
康熙爷没有理会她的求饶,命了人进来道:“把她拖出去,赐她一丈红吧。”
顾名思义,一丈红是一种用在后宫中的刑罚。在后宫中用来惩罚犯错的妃嫔宫人,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女犯腰部以下的位置。不计数目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去,鲜红一片,故曰“一丈红”。
对柳常在动用刑罚时,那场景非常凄惨。
柳常在凄惨的叫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魏珠跑来跟我们说着当时的场景:“你们听说了吗?柳常在已经死了,一尸两命。听说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身上已是血肉模糊,太凄惨了!”
“太吓人了!”茳蓠说道。
听他描述着当时的情形,我们三个女孩害怕的紧紧抱在一起。
康熙爷这么做,虽然手法有些残忍,但也算是给后宫其他妃嫔一个警示。一旦犯了不该犯的错,那就绝不轻饶。
…
大阿哥在得知柳常在被处死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去告诉了太子。
他这么做无疑是想火上浇油。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太子被废后很是萎靡不振。
大阿哥轻笑了一声道:“你就不担心你的柳常在吗?”
“她怎么样了?”太子急忙问道。
“死了,皇阿玛赐了她一丈红的刑罚,一尸两命。”大阿哥故意说的明明白白。
太子听了,顿时悲痛万分,已然泣不成声。
“皇阿玛,您怎么这么狠心!艳蕊肚子里怀的可是您的皇孙啊!”
“在皇阿玛眼里,这可是孽种。”大阿哥故意讥讽,说完就扬长而去。
“我要见皇阿玛!我要亲自去问!他为何这么狠心!”
大阿哥走后,太子在咸安宫内情绪失常,大闹了起来。
这件事情过后,太子的心里对康熙爷便由此产生了恨意。
殊不知,废了太子之后,康熙爷也是痛惜不已,无日不流涕,寝室不宁。
胤礽做为嫡长子,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自幼即聪慧好学,文武兼备,不仅精通诸子百家经典、历代诗词,而且熟练满洲弓马骑射。
可就是这样一个由他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最终却让他大失所望。
也许康熙爷不该早早的就把胤礽立为太子,这也直接为他日后跌宕起伏的人生埋下了伏笔。
胤礽是有清代唯一一个经过公开册立的太子,他在康熙皇帝的几十个优秀的儿子中身份独特而受万众瞩目。正因为这点,他的一点小错就有可能被政敌放大数倍。
他应该唯唯诺诺的生活直到自己的父亲将江山交给自己。
在权力的漩涡中心,皇帝与储君的关系是最为独特的关系。他们是父子关系,也是接班人的关系。
但是当太子的权力威胁到至高无上的皇权时,此时便没有父子关系,只能将他换掉。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