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言迟迟没说话，顾萧亦也不逗她了，只是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要是再不和我牵手，周围的人可就更多了。
楚知言：
顾萧亦也不等楚知言有所反应，直接抬手去将她交叠横在胸前的手从臂弯当中抽离，然后手指插入她的手指指缝之间，与她十指紧扣。
楚知言没有反抗，而是静静看着顾萧亦对自己做出来的举动，随后，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时不时看到顾萧亦的同事和他打着招呼，问顾萧亦他旁边的那位是不是他的妻子。
顾萧亦每次都是浅笑着微微颔首，随后再胆大地回复一句：嗯，是。
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却是有一种把楚知言介绍给全医院所有认识顾萧亦的人感觉。
楚知言跟在顾萧亦的身后，她和顾萧亦之间的距离不算是太近，双方的手臂都有些微微抬起的弧度，却又不至于让顾萧亦感受到楚知言的不愿意。
说句实话，楚知言好像已经没有当年的那股冲动了。
当年的楚知言就是非常想要顾萧亦把楚知言介绍给他所认识的人，而不仅仅是社团的两个人共同好友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谈恋爱。
楚知言想要融入顾萧亦以前的生活圈子，认识他那些圈子里面的好朋友、好兄弟。
不过顾萧亦并不想，每次楚知言提及这件事情，问他：诶，你怎么不带我去见见你的朋友啊？
顾萧亦就会装傻：我们的朋友，你不是都认识吗？
楚知言咬了咬唇：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都带你去见了我最好的闺蜜，但是你怎么没有把我带去见你初中高中、又或者是小学的好朋友？你不是说，你有一个发小吗？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都没有见过你的发小，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顾萧亦听到这句话，会蹙眉，看上去神情有些不耐烦，可是楚知言的视线瞧过去的时候，他又挂上了笑容，即使那个笑容很不自然。
知言，谈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搞得人尽皆知呢？万一到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那不是很尴尬吗？到时候要怎么收场？
顾萧亦的话，不管是什么理由，落在楚知言的耳朵里，那就是借口。
况且，他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走到最后了？
楚知言咬唇，小模样看上去有些许的委屈，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萧亦，声音很轻很轻：你是不是没有想过要跟我走到最后？
顾萧亦这下，是真的皱眉了：知言，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当然想我们能够走到最后，可是世事无常，我不能给你保证！
楚知言抿唇，不再言语。
她就这么一直沉默着，一直到了晚上睡觉之前，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顾萧亦也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生气了？
楚知言摇头。
顾萧亦的视线就从她的脸上收了回去，转移到了他的电脑屏幕上。
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顾萧亦是在玩游戏。
既然没有生气的话，那就好，我先玩一会儿游戏，你困了的话，你就先去睡吧？
楚知言终于，终于发出了一个单字音节：嗯。
顾萧亦仿佛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了。
楚知言愣愣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眼睛睁得太久而变得酸涩之后，她才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一滴泪从眼角流出。
她转过身去，不让顾萧亦看到自己哭了，毕竟他看到了，也不会心疼，反而会觉得厌烦，厌烦她在这个时候哭，会打扰他打游戏的。
我睡了。
楚知言轻声说道，极力隐藏着声音里的哭腔。
顾萧亦的注意力被游戏吸引住了大半，甚至没有在短暂的时间内回复楚知言。
楚知言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得到顾萧亦的一句‘晚安’，她便掀开被子，抱着被子的一角，慢慢躺了下去。
眼角的泪沿着脸颊滑落，没入了枕头，消失不见。
楚知言闭上眼睛，耳边才传来了顾萧亦略带愉悦的疑惑语气：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重要么？
楚知言说话声音轻得像蚊子，顾萧亦没有听见，就又问了一遍：什么？你说话能不能大声点，我真的听不见！
顾萧亦的声音拔高了些，楚知言有一种被凶了感觉。
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她用被角擦干湿润的眼角，用长长的沉闷咳嗽来减轻自己喉头的酸涩，让自己的哭腔不那么严重。
等嗓子好了些，楚知言才用气息夹杂着声音回答顾萧亦的问题：我说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别玩游戏玩得太晚了，明天你还有课的。
顾萧亦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得：嗯，好。
只是这回答，楚知言听不出来他语气里面的任何愉悦，和他之前问她‘刚才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这句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在那短暂的沉默当中，楚知言不知道顾萧亦的心里到底经过了多少个想法，才用这么冷漠的腔调回复她这么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嗯，好？
楚知言无声笑了笑，那笑中，几乎满是嘲讽。
不，是自嘲。
她笑自己是个小丑，笑自己妄想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走下去。
甚至笑明明顾萧亦都不爱她了，她还要假装不知道的样子，自我欺骗，继续带着满心的委屈和他继续走下去。
她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楚知言虽然是闭着眼睛的，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脑海里面不停地回放着以前顾萧亦在意她的画面。
她不喜欢吃葱和香菜，每次顾萧亦就会把菜里面的香菜和葱都挑出来，再端到楚知言的面前，宠溺的对她笑着说：快吃吧，你不爱吃的葱和香菜我都挑出来了。
她去图书馆学习了一天很累，顾萧亦会做好一桌子的饭菜等她，让她赶紧坐下，给她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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