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安舒听着云启申的话,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他从来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委屈,也丝毫不会关心但是她却没有办法,面对父亲老泪纵横,以死相逼的场面仍然无动于衷。
云启申被她的一声爸叫得当场愣住。安舒许多年没有这样叫过他了,从他跟安静离婚那时起,安舒就从一个爱撒娇的小棉袄变成了一个冷淡矜持到让他倍感陌生的小女孩。
他没资格去责备她,但是此时此刻,听到她又叫自己爸爸,他心里说不上来的高兴。
你把刀放下好吗?安舒一面说着,一面趁云启申怔住的功夫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我答应你我会去找楚行遇的,让他网开一面
云启申听到她的承诺,瞬时间松了一口气,抓着刀的手也渐渐松了开,胳膊软绵绵地滑了下来。
曾媛的主意果然没错,他赌对了。
安舒到底都是个心软的小姑娘,他就知道,她还是心疼他这个爸爸的。
云启申瘫坐在地上,双眼慢慢聚焦,看着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安舒最终停在面前,捡起地上的刀子小心地收了起来,才又跪在自己跟前慢慢往前靠了靠,低声开口道:我都答应你,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吗?
我云启申张了张嘴,抬手握住安舒的手,哑声说着,舒舒,你再叫一声爸爸好吗?
你这两天太累了,安舒轻轻把他的手拂开,垂着头柔声回答道,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还要好好考虑怎么做好答应你的事。
云启申不死心,飞快地把安舒的手拉了回来,诱哄般地说着:再叫一声爸爸,舒舒,乖
安舒仍然垂着头,这次她没有拂开他的手,只是怔愣了半天,才垂着眼眨下两行泪来。
爸,快回去休息吧。
云启申的眼圈瞬时红了起来,他使劲点着头答道:哎,舒舒,爸爸听你的。
安舒不再说话,也哽咽得开不了口了,她沉默地把云启申从地上扶起来,送到门口去。
舒舒,云启申走到门口,又拉住安舒的手,低声说着,嫁给楚行遇,你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爸爸相信,这是对我们都有好处的选择。
安舒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打开了门,缓缓伸出一只手,柔声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她没有再继续说话的意思,云启申也理解她需要冷静一下,缓缓点了点头,离开了。
安舒关上门,缓步走到窗边,看到云启申从楼道口里出来,他的脊背已经不像她记忆里那么坚挺,头发也有些斑驳的花白着他老了。
安舒站到洗手台前洗了三把脸,才擦干手回到房间拿起手机。
在最近通话里翻了没几下,就停到了楚行遇的号码上。
没想到,才刚和他吵过架,被他羞辱的那么难看,现在就要去巴结他了,说不准,还真的要把自己送到他的床上,被他像今天下午一样,用轻佻的眼光和语气,与别的女人比较、评判。
刚刚止住的眼泪好像又要涌上来了,安舒仰起头,停了半天,才感觉似乎把眼泪收了回去。
她吸吸鼻子,低下头不想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在楚行遇的名字上轻点了一下,号码就拨了出去。
嘟等待的铃声响了有半分钟,楚行遇才接起电话。
他没有说话,听筒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人声、音乐声,撞击着安舒的耳膜,让她有些晕乎乎的。
他是在外面应酬吗?还是**苦短,去寻什么乐子了?
楚楚行遇她低声开口道。
说话大点声,没吃饭?楚行遇不耐烦地开了口。
安舒下意识地揉揉肚子,饿的已经有些瘪了,可是自己折腾了一整晚,完全没有注意到,咕哝着开口说道:是没吃。
她的反应让楚行遇始料未及,愣了愣,才沉声开口:怎么?改主意了?
安舒想到自己在医院外对楚行遇说的那番话,瞬时间红了脸。
但这和她的目的也相差无几了。
她苦笑了一下,闷闷地开了口:是啊,改主意了。
和他结婚的事,她这下终于考虑清楚了。
得到了回应的楚行遇声音却更加冰冷:在家里等我。
安舒简单地化了个妆,怀着复杂的心情站到衣橱前面,挑了条自己最喜欢的裙子换上,就坐在窗边握着手机等待起来。
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安舒低头看了一眼,仍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太快了。
下楼。楚行遇的短信简明扼要,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下楼去。
像是在上刑场。
她走出破旧的单元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工作了一年,一直都是实习医生,她没挣几个钱,云启申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接济她,她就一直住在廉租公寓里。
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嫁给楚行遇就可以过上比现在质量更好的生活吗?
也未必吧。
她转过头,楚行遇的豪车就停在她跟前。
豪华,舒适,却不过是一个机器、一具空壳而已。
就像她以后可能的生活一样。
但她不能板着脸上车,她是去求楚行遇的,该笑起来,认真地讨好他才行。
安舒这样想着,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打开了车门。
楚行遇隔着车窗就注意到她的变化,皱着眉头看向在自己身边走下的安舒。
晚上好。她笑着看向他,之前脸上颓丧、空洞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
或许是刚才看错了?毕竟天色这么暗,一时眼花了也说不定。楚行遇看着眼前灿烂的笑脸,没有追问她的心思,转过头发动了汽车。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安舒的语气雀跃,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问道。
什么?楚行遇挑眉问道。
安舒笑笑:户口本我带在身上了。
楚行遇微微一愣,没想到她说的是这回事,却又觉得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现在这么积极主动,果然酒店那晚,她也是为了云氏吧。
他沉着脸看向安舒,挑眉说道:一个和侍应生上过床的女人,你以为我还会要?
什么侍应生?安舒愣了愣,瞪着眼睛看着他,一脸的不解。顿时想起同事说的那个八卦难道,他把云筝当成自己了?那他又怎么知道?
楚行遇拧眉,她这反应不像是装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反应:哦?那我从酒店离开之后,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没和你在酒店见过面安舒认真地解释道,看楚行遇的反应,酒店里似乎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你确定是我?
楚行遇看着她的眼睛,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又仔细想了想那天的事,那天的安舒,似乎确实有些奇怪。
是不是你,试试就知道了。他说完,就转过头,点燃了发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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