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
坐在堂上的云合泽，手里拿着来自大将军府的回礼——一封书信。
他看完后轻轻的笑了，旁边的青衣少女睁大了眼：“大哥，你没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小情人来的信呢。”
“咳！”云合泽被小妹这肆无忌惮的话吓到，连连摇头：“怎么可能？这是大将军夫人叫人送来的一个赚钱方子。”
“赚钱的方子？有钱赚他们怎么自己不做？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云合浅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想方设法赚钱，当然，也不能背信弃义，否则生意会做不长久。
可这免费的东西，云合浅是真的不敢信。
云合泽见她有了警惕心，还是很欣慰的，解释道：“他们没有饭馆，卖这个不划算。更何况也不是没有条件，信上说方子给我们，只是卖给普通老百姓不能太贵。不过，这成本也不高，按上面说的算，就算是三文钱一斤，咱们也是赚一文半。”
“是么？到底是什么呀？”云合浅好奇的凑过去看，“豆芽？现在发豆芽能赚这么多？骗人吧？”
这天寒地冻的，真能发出来？
“喏，这不是发出来了么？”云合泽看向桌上摆着的竹篮，里面放着一堆水嫩嫩的豆芽菜。
那个带东西进来的家奴说：“家主，大将军府的人还在外面等着。”
“嗯？还有其他的事？”
家奴回答：“说是大将军夫人让他们来赚外快的。”
云合泽不解：“外快？”
把人叫进来后，领头的那个瘦巴巴的大叔笑道：“云家主，大将军夫人说让小的们问问您要不要做个地暖。如果要的话，一间房五百两银子。”
地暖！
云合泽瞳孔微缩，暗暗攥紧了手。
他的消息很灵通，自然听说过皇宫里有不少地暖的事情，只是技术还没流传出来，许多大家族也只能眼馋罢了。
“多谢大将军夫人的美意，那就麻烦几位了。”
“云家主客气。”
云合浅不知道地暖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看大哥好像很开心，便没多问。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江豆蔻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她背了五本书，还用积分印了三本出来。
三本是极限了，再多的话积分吃不消。
因为之前的海盐事件，现在每天都有积分上涨，只是多和少的问题，要说大变动也没有。
“娘，今天小年，爹不回来吃饭么？”
江豆蔻看秦夫人在厨房里忙活，也卷了衣袖过去，还顺便问了句。
秦夫人笑了笑，将饺子、鸡汤和一盘蒜蓉手撕鸡放在食盒里：“三十能回来吃一顿饭就不错了。”
“这么忙？”
“对啊，以前打仗的时候好几年不回家都是常事，我也习惯了。如今只是过节忙一些，不论多晚，能回就行。”秦夫人说到这有些惆怅，看到江豆蔻又笑了，“今年有了你，睿儿也没出去，大家终于能聚在一起过个好年。”
江豆蔻对于过年没什么很大的期待，只是让秦夫人这么一说，又觉得一起过年似乎也蛮好的。“那我给爹送过去？”
“不用，我去送，今晚你跟睿儿吃一下。”秦夫人说到这对她有些调皮的眨眨眼。
江豆蔻好笑的应下，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她想起了秦辰睿。
这个点也该回来了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连曲梦音都没回。
“表小姐呢？”
绿颦迟疑道：“同莫公子出去了，说是今晚不回。”
江豆蔻嘴角一抽，这娃怎么回事？现在就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呗？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成亲。
“那我这个小年跟谁过？”江豆蔻一手撑着下巴叹气。
绿颦和素荷都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想了一会，江豆蔻叫人端着饭菜去了秦老夫人住的凝语堂。
正在练字的秦老夫人，听嬷嬷说江豆蔻带着人过来不由蹙眉，废了一张纸。
“她来做什么？”
嬷嬷摇头：“少夫人没说。”
秦老夫人放下笔，淡道：“让她进来。”
“可是……”
“怎么？她还能杀了我？”秦老夫人瞥了眼那嬷嬷，眼底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嬷嬷最终什么都没说的退下了。
而江豆蔻进来就看见秦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盯着她。
“祖母，吃过没？”江豆蔻不在意的笑着问了句。
秦老夫人算不准她想做什么，沉默过后道：“没。”
“那正好，我也没吃，咱们凑一桌呗？”
江豆蔻说着坐了下来，身后的绿颦三人把带来的食盒摆在桌上。
秦老夫人看不懂她的意思，“今日你不去找辰睿？”
“他这个点没回，应该不在城里，我去了也是白去。”
毕竟他俩的工作不一样，有些事即便是江豆蔻也是不能多问的，就像秦辰睿不会过问她太医院的事。
看她回答的云淡风轻，秦老夫人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又听江豆蔻说：“祖母快吃吧，等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夫君尚未回家……”
秦老夫人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个鸡翅。
江豆蔻咽下嘴里的肉，对她笑笑：“祖母，你再说，今晚就一个人吃小年饭。”
秦老夫人：“……”
也不知是怀着怎样的情绪，人没继续哔哔。
只是吃了两口，秦老夫人看见她手中的大鸡腿，有些不赞同道：“你吃鸡腿，我吃鸡翅？”
而江豆蔻淡定的回了一句：“因为我不挑食，祖母挑食。”
秦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倒是没再说什么，这顿小年饭吃的还算和平。
寒月冷风，一大片的树林燃起熊熊烈火，原本银装素裹的大地被烧的泥泞不堪，混着深色的血，浓重的腥味被吹散开来。
地上东倒西歪层层叠叠全是新或旧的尸体，有很多是承受了许多痛苦，身体干枯扭曲，张开嘴死不瞑目。
秦辰睿立于一旁，墨色长衫随风而动，眼神冷冽的看着那些试图从火光中爬出来、已经算不上是人的药人。
火将林子烧了个精光，晨光乍现，检查所有尸体都动不了后，听到命令，士兵们才沉默而有秩序的跟着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