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群人的视线,江豆蔻默默挺直了腰背,露出微笑。
这么多人在,她要怂也不应该现在怂。
秉着只要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江豆蔻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一群人眼神古怪的看着她,还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
江豆蔻一路走过去,抬眼看见了前边突兀的大桌子,上面摆着许多折子,底下还有一箱,秦辰睿坐在旁边,手中拿着一支笔不知在写什么。
大殿上没有她之前坐的椅子,江豆蔻站在第一排盯着秦辰睿看。
大总管很有眼力见的让人抬了一把椅子上来,就放在大桌子不远的地方。
坐下的江豆蔻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顺便看了眼那些站着的人,什么表情都有,但就是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么一来,她就更想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
秦辰睿手中的笔不停,问:吃过了?
昂。江豆蔻怕他也饿,还摸了三个大肉包过来,藏在空间里,还能保温。
到时候就当从袖子里摸出来的,也没人会觉得不对。
我没吃,两顿。秦辰睿说着还看了看她。
江豆蔻最怕看到他这种带着点委屈的眼神,心疼的把大肉包给摸出来,要不你吃了再做事?
还有很多事。
俩人对视,江豆蔻福至心灵的打开油纸包,将露出来的肉包递到他嘴边,喏。
秦辰睿咬了一口,接着写。
同样饿了两顿的文武百官:
能不能看看他们?大庭广众之下可不可以要点脸?
心里头憋屈,可他们又不敢说话,只好用眼神抗议。
江豆蔻装作看不见,他们没吃饭怎么了?又不要做事,等着就行了。
吃了仨包子,秦辰睿看着小媳妇,后者无语的掏出帕子给他擦擦嘴。
喝了一口水,秦辰睿将挑选出来的五本折子摆在桌上:户部尚书。
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大叔战战兢兢的出列:臣在。
蝗虫也就罢了,江南收成不好,折子不应该在一个月前便送来么?怎么如今成了定局才送?是底下的地方官没有如实上报,还是你故意扣着折子,等到现在才往上递?
户部尚书咽了口唾沫,解释道:臣也是前些日子才得知此事。
是么?秦辰睿又翻了一个折子出来,准确无误的扔在他面前:看清楚。
户部尚书手颤抖着捡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脑袋里嗡嗡作响,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这是地方官在半月前送去工部的折子,着重说了百年老桥要修葺,结尾说今年收成预测很不好,希望能提前做好屯粮的准备。
江豆蔻很少听秦辰睿说这么多话,看那个户部尚书的反应,她没来之前,人一定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该不会,真的砍了谁吧?
等文渊帝一醒来,好家伙,朝里大臣被砍了好几个,这就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我查了你这些年做过的事,政绩没多少,贪污了至少四百万两白银,还有许多珍玩。故意压着折子不放,是为了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好拨更多的银子下去。赈灾的银子越多,你能拿的便越多,我说的可对?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冤枉我!我我要见圣上!
秦辰睿几句话说出来,把人吓得连滚带爬就想跑,被两个士兵堵了嘴架住。
拉出去打五十棍,卸职抄家扔牢里。
是。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决定了户部尚书的命运,其他做贼心虚的人一阵阵的心寒,恨不得赶紧逃离此地。
那可是一个尚书!说卸职就卸职,真可怕。
户部侍郎,你暂时顶替尚书的位置。减免赋税,拨一百五十万两下去,从湖城、岳城买粮备用。棉花、棉布一并买了,若缺少银两可上报。
一个较为年轻的男人出列应下:是。
几个大臣想说这可能是乱花钱,万一没有发生大灾,那岂不是白买?
可他们互看一眼,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反驳,只好看向江豆蔻,希望她能有不同的意见——虽然很渺茫。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江豆蔻确实开口了,说的却是:光买米是不是不太够?红薯白薯土豆要不要买?
这三样太少,剥皮难,种的人也不是很多,不好买。
不等江豆蔻询问原因,一人冷笑道:土豆红薯的产量很低,这是全明心国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江院使平常口口声声说为百姓做事,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因为我孤陋寡闻,没去过庄子,没看过农田。这位大人说的常识我确实不懂,还有什么疑问吗?
看江豆蔻就这么承认了,那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按照以往的习惯,不应该说一大堆来怼他吗?
没有疑问就这样吧。
江豆蔻确实不太明白,她记得红薯土豆产量很高。
当然,也不排除品种不同。
毕竟她只是在这个世界吃过,没见过长什么样。
秦辰睿微眯着眼看那个开口的人:罗大人真是好记性,只是这么好的记性不记得上个月罗公子强抢一歌女,还打断她夫君的腿,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那人一阵心惊,这种事他明明压了下去,怎么还会被翻出来?这
不记得便回家多想想。
那人张了张嘴,旁边的人扯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又有一个人离开,江豆蔻倒是不问了,想着等下了朝会再说。
看着秦辰睿把桌上留下的折子一一发了出去,单方面做出决定让底下的人去执行,还规定了期限。
说实话,有点像传说中的暴君,特别不讲理。
结束之后,一个大叔问:敢问大将军,圣上何时能醒?
江豆蔻挺疑惑的,这个时间,人应该早就醒了吧?
要是还没醒,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醒了。
秦辰睿淡道:圣上想醒的时候便会醒。
众人一愣,这是本来就醒着,还默认他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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