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秋是坐的红眼航班去的北城,回来的时候堪堪才过中午。
他落地站在地铁口买棉花糖,糖丝细细的从里面飞上来,细细的缠在一根棍子上。
陆远秋本来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他低头看手机,确认了一下许微乔之前发来的画展地点。
看完,目光随之上移,他看见备注旁边有了个跑着的小人儿,再一边还有个小星星。
这是什么?
他点进去,看见两个棉花糖一样的符号,旁边还花团锦簇围了一团鼓鼓的小小的红爱心。
因为棉花糖就带来最最单纯的快乐。
陆远秋不熟练的给她右下角的红心点起来。
他退回来,再看那个备注旁跳起来的小人儿,一大早被樊天搞得乌烟瘴气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这时候一个棉花糖已经从瘦瘦的一根变胖好多,陆远秋抬头看着棉花糖吐丝。
白白一团,绵软的样子,像极了今天舷窗外的云朵团团。
但是,在他的心里,更像是除夕那晚怦然心动的初吻。
那么纯粹的,甜甜的,软软的感觉。
“小伙子你的两个棉花糖好了。”做棉花糖的人吧棉花糖裹好递过来。
“这天挺冷的啊小伙子,怎么脸那么红?”
陆远秋接过棉花糖,一言不发,付完钱提着那个粉粉的袋子就走。
到了安城最大的展览中心,许微乔早早的就在外面等着他。
“快来快来!”她招手。
陆远秋瘦高的人提着一个粉粉的袋子过去,在一众西装革履的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许微乔跑出来,室内可能开着暖气,她只穿了薄薄一件卫衣。
“不...”
冷吗字还没发出来,许微乔跳起来,陆远秋眼前一黑,脖子上被挂了个东西。
“这是我要的工作证,快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他们俩进来,在入口处穿了脚套,林鸢的展厅很大,里面的设计基调是那种极简的纯白,所有的画都被遮的严实,只等着明天惊艳来宾。
陆远秋看着此刻显得空空的场馆。
大团的白裹着他,让他一瞬间错觉自己还在几千尺高的高空里。
“都快弄好了,我估计你早上睡懒觉不吃饭,想着诓你过来帮忙一起吃个午饭。”
“这边的工作餐超级好吃!”
“那我买棉花糖干什么?”陆远秋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许微乔眼前一亮,她唇边漾开笑意,从陆远秋手里接过袋子。
“我们坐在这里吃。”
“这样可以吗?”
“不弄脏地面就好。”许微乔直接在白色的地毯上跪坐着,她打开粉色的包装,把两个棉花糖都拿出来,递了一个给陆远秋。
“你不觉得在这里吃棉花糖,就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嘛。”
她晃了晃棉花糖,小口小口抿起来。
“你可能会觉的甜,但是这个东西的氛围感很好。”
许微乔侧头,看着陆远秋的脸隐在棉花糖后面。
“怎么了呀?”她问,唇边还残留了些小小的糖丝。
陆远秋的脸红了,但是右边偏下颔那边隐隐约约有块新鲜的擦伤。
许微乔来不及计较他脸红个泡泡茶壶,认真的盯住那一块还渗着红血丝的擦伤
“你脸怎么了?”
“啊?”陆远秋头一次尴尬的慌乱,他总不能说自己脸红是因为想起来除夕的初吻。
而且脸从地铁站红到这边也太没能耐了。
“没怎么,热的。”
他声音说的略低沉。
“不是这个。”许微乔指尖轻轻按在他的伤口旁边,陆远秋的心陡然一跳。
“再怎么脸红也不至于把脸红出个口子吧。”
“你路上发生什么了?”许微乔问的担心。
“就是来之前看见几个混子。”陆远秋摆出副扛把子架子,“抽空打了个小架。”
不然安中扛把子的名声就没了。
许微乔不关心这个名声不名声,她眼里是湿漉漉的关切。
“疼不疼?”
她不说陆远秋本来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她问了。
陆远秋感觉有股子疼从心里酥酥麻麻的钻到伤口那边。
“本来不疼,现在疼了。”他语气说的含糊。
许微乔站起来,她把自己的棉花糖塞到陆远秋手里。
“拿着。”
“等我一下。”
再回来,她手里多了个医药箱。
许微乔在里面翻翻捡捡,“要不要给你上酒精让你疼疼长长记性。”
她拿起酒精消毒液朝陆远秋晃了晃。
陆远秋面上摇头,心里想的却是,
好家伙,怎么跟他和樊天放的狠话一样。
好在许微乔最后拿的是碘伏。
她取出一个棉签,小心的伸进去蘸一蘸。
许微乔跪坐在地方,上半身往他这边倾过来,陆远秋拿着棉花糖的手蓦得捏的很紧。
轻轻的,
棉签湿湿的抚上陆远秋受伤的面颊,一点一点的,星火燎原了陆远秋的所有感官。
他的感官在那一瞬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棉签上。
许微乔身上的气息是甜甜的,棉签沾过的伤口还轻轻的呼出带着几分棉花糖的甜甜气息。
陆远秋这十几年来没怂过,头一次在许微乔给他伤口上药的时候怂的把眼睛闭上。
她的眼神太过专注了,专注的他看一眼心里就发疼。
“这个伤口我就不给你贴创可贴了,多待在空气流通的地方,快点好。”
“不然有损安中扛把子的形象。”
陆远秋听着前面的几句交代感觉心里暖意满满,但是这下面一句怎么品怎么不对味。
许微乔把医药箱放回去,从他手里把棉花糖拿回来继续吃。
“明天这里一堆客人,有一部分都是你认识的,到时候你带着你的脸上这块擦伤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要是脸上有伤就不见人了这得有多磕碜。”
他说的满不在乎。
然而第二天画展开幕的时候,他被狠狠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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