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夜晚的灯光一一从她面前晃过,她在车里,身侧是宋辰熙。
她动了动手臂,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气。
宋辰熙还在想白词,感觉手臂上承受的力道一轻,猛地回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认真感受了一下,用气无力地笑道:应该死不了。
宋辰熙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没事,马上就到医院了。他的外套盖在她的腿上,浅色的衬衣映衬着他不同于平时面孔,浑身透着让人胆寒的森然。
送我回去吧。她大抵能猜出那是什么药,类似麻药,对人的神经可能有损伤,但是死不了人:这个药死不了人,但是我不回去,流言会把我淹死的。
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送我回去。她打断道。
他嘴唇微张,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深吸了一口气:掉头。
司机立刻掉头。
谢谢。余长乐将目光投向窗外。
宋辰熙也将目光投向另一边,克制着脾气回:不客气。
黑色的迈巴赫抵达别墅门口,她打开车门,跌跌撞撞下了车。宋辰熙压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双眼凝视着窗外,一直没有回头。
余长乐进了门。
客厅昏暗,只有餐厅亮着灯,宁南换了睡衣正在喝水。她无心应付他,径直往楼梯间走去,结果刚刚迈上一格,就脚下一滑,碰跪在台阶上。
宁南连忙放下水杯上前:你怎么了?
她脑袋还有晕,但还是撑着扶手,强作镇定地站起来:没事。
接着又被脚下的台阶绊倒。
宁南虚扶了她一下:你喝醉了吗?
可是又没问到酒味。
没有,只是有点感冒,脑子有点昏。她掐着自己的腿,不允许自己在宁南面前失态。
宁南犹豫着伸出手,看着她光滑的背,又放了下来。
你走吧。她索性坐下来,我等会儿就没事了。
宁南知道她防着自己,点点头,准备离开,这时,程舟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长乐,小南,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她
她防备程舟胜过宁南,抓着宁南的裤腿打断他的话:哥哥陪陪我。
程舟不动声色,向她走来。
夜里冷,回去坐吧。他看着她暴露在外的肌肤,对宁南说:你去拿个毛毯给她披上吧。
宁南闻声就准备走。
她死死拽着宁南的裤腿,宁南不觉,一抬脚就跟着摔跪在台阶上。我不冷。她背对着程舟:大哥,你去休息吧,我和二哥说说话就回去了。
程舟疑惑地打量着他,仿佛在问:你跟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话可以聊了?
宁南正准备耸肩回答,突然意识到余长乐不是想跟他说话,而是不想单独给程舟待在一起,啊,大哥,你先回去吧。
程舟面露不满,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怎么?你们之间还有我不能听得秘密了吗?
宁南不擅说谎,但擅长装好人,微微一笑:哪有什么秘密,就是刚好碰上,随便聊两句。
还没聊完?
宁南也感觉到程舟的不耐烦,似乎在嫌他碍手碍脚,他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想:快聊完了,哥,你去睡吧。
程舟眼眸深沉地盯着他,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算了。余长乐恢复了些体力,握着扶手站起来:都回去吧。
程舟挡在她面前不肯让步。
宁南抿紧了嘴唇。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程舟敏锐地察觉到她不对劲,不管是说话还是走路都有气无力的。
困了。她淡淡道。
程舟显然不信,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没有关进的客厅大门,缓缓被拉开了。一个手上搭着西装的少年走了进来,他身材挺拔修长,面容清隽干净,一双眉眼淡淡扫来的时候,程舟不自觉退后一步,你找谁?
宋辰熙不答,径直上前,搂着余长乐的腰和腿将她横抱了起来。
余长乐的双手搂住了他的颈脖,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他抱着她走进她的房间,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然而她却没有松开搂着他的双手。
她的脸靠在他的肩上,温热的液体浸湿他的衣衫。
她在哭,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他背脊挺直地跪在她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
她喃喃自语,他起初没听清,以为她在道谢或者诉苦,听了几遍后,只听她反复呢喃着:你救了白词一命,不然我一定让他头破血流。
他哑然失笑。
好,让他头破血流。
我自己来。敢这么挑衅她,怕是做好了死得准备,尤其是他曾经对原主做得事,新仇旧恨,他绝对死定了。
行,你自己来。
这个让她的父辈都要仰望的男人,此时在她的面前俯首称臣。
她不知不觉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他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薄被走到门外,门外,程舟还在和宁南说话,程舟轻笑:怎么了?被小姑娘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我就觉得她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你就心软,抛弃婉婉站到她那边去了?程舟面露不屑。
也不是站到她那边,就是
反正我不想再看你帮着她怼我。程舟打断,缓缓走上台阶,却发现宋辰熙靠在余长乐的门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程舟眼睛一眯:还没问,这位少爷是哪家的呢?
不是哪家的,就余长乐的。宋辰熙双膝环着胸,唇角却是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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