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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后的告别

    在唐家吃了晚餐之后,两人驱车回了海悦别墅。

    “你先进别墅,我把车停到车库中。”身边的男人轻声道。

    “好。”副驾驶上的女人抱着安全带,小脸呆呆的。

    刚刚在唐家的餐桌上,唐亦洲的父亲把婚礼的事宜都陈述了一遍,完全一副板上钉钉的样子。

    而唐亦洲,也没有任何异议。

    这样说,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如果晚一些离开,唐亦洲的爷爷不会放过驰家的。

    蓦地,一个不算重的爆栗在她额头炸开,钱米恍然回过神来,捂着额头,望向对方。

    “你干嘛弹我?”

    “恩,怎么一直发呆,还没睡醒?”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

    倾身,帮她解开安全带:“回家里等我。”

    一双柔软的小手盖在他的手背,女人的声音软而糯:“那个,我想去看看泡沫。”

    “去吧。”啪嗒一声安全带解开:“待会我过去找你。”

    “不用……”钱米连忙制止:“我看看就回来了。”

    唐亦洲不疑有他:“好。”

    等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辆车才缓缓驶入车库中。

    看到那辆车消失在眼前,钱米疾步走到一个无人的黑暗角落,匆忙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把季风带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挂完电话,收拾了一下面部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往单之润的别墅走去。

    敲了敲门,不过一会儿,就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开门的是单之润。

    面容清俊的男人双手环胸,一脸似笑非笑:“恭喜啊,你马上就是名正言顺唐家的少奶奶了。”

    “谢谢啊,念君在家吗?”

    对于这种半是恭喜办事调侃的话,她才不会去理会。

    “在里面。”单之润侧开身子:“进来吧。”

    看着对方脸上那藏不住的笑意,某女抽了抽嘴角:“你这是,中奖了?”

    不然从来都是冷着一张冰山脸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的男人,今天干嘛笑的跟偷吃了鱼的猫一样。

    “呵。”短促的一声冷笑,表示对说话人的鄙视之情。

    深吸一口气,钱米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径直往里面走去。

    才刚走到客厅,就发现一个纤细的声音正蹲在地上。

    而旁边,泡沫正埋着脑袋大快朵馨,吃的不亦乐乎。

    沈念君噙着柔和的笑容轻轻抚了抚泡沫毛茸茸的脑袋,一抬头,就看到钱米站在不远处。

    “你来了?”清丽的眉眼惊喜的扬起。

    “我来看看你,还有泡沫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心情就好了许多。

    “听说你的婚期马上就要定了,下个月初六,恭喜。”

    长睫垂下,片刻之后抬头,钱米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谢谢。”

    泡沫看到主人,开心的也不想吃饭了,围绕着她的小腿绕来绕去,小尾巴不停的摇晃着,嗷嗷的叫着。

    弯腰将这个小家伙抱了起来,才发现短短几天没见,泡沫竟然重了不少。

    看来她真的将泡沫照顾的很好。

    粉嫩的小爪子伸出来,耷拉在她的肩膀上,泡沫哼哧哼哧的喘着气,而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脸。

    钱米被逗的咯咯笑。

    一人一狗玩了一会儿,而后在单之润鄙视的眼神之中,钱米将小家伙放了下来。

    泡沫一下地,又忙不迭的跑去吃饭。

    “我们上去说话吧。”沈念君看了一眼施施然走近的男人,说道。

    “好。”

    ……

    目送她们上楼之后,单之润垂眸,看着泡沫,唇角一勾:“你到是幸福。”

    ……

    楼上房间

    “念君。”钱米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一些疑虑。

    “怎么了?”轻柔的嗓音传来。

    瞧了一眼对方欲言又止坐立不安的模样,向来心思细腻的她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不是,有一些婚前恐惧?”

    “啊,婚前恐惧?”某女呆了呆。

    看她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估计**不离十了。

    “虽然我跟唐少爷没怎么说过话,但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宠爱你的。”

    宠爱她?

    长睫垂下,眸中好像有一抹光芒划过,稍纵即逝。

    “既然他爱你,而你也喜欢他,那面对即将而来的婚礼,你应该高兴。”

    高兴,怎么高兴的起来。

    “那你呢,如果单之润向你求婚,要求你嫁给他,你会同意会愿意吗?”

    她反问了一句。

    清丽的小脸神色僵硬了片刻,而后苦笑一声:“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

    沈念君抬头望着她:“你跟唐少爷是门当户对,又彼此有情,而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配的上他。”

    钱米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门不当户不对,永远会有数不尽的磕磕碰碰,关有爱情,是维持不了的。”

    门不当,户不对,永远是不会有结果的。

    沈念君这一句话,像是当头棒喝,狠狠的击打在她头上。

    嗡的一声,极其响亮。

    “可是你喜欢单之润吧?”钱米小心翼翼的问道。

    “喜欢是一回事,而决定在一起是另一回事。”

    她扯了扯嘴角:“何况我迟早要离开的。”

    “你还是决定离开这里,离开他吗?”

    “恩。”她点了点头,似乎不想继续谈论这个问题。

    “等参加完你的婚礼,我就离开。”

    参加婚礼?

    可能没有婚礼让你参加了。

    眨了眨眼睛,面对那双真诚祝福的眸子,还是艰难的点下头:“谢谢你。”

    “对了,你除了来看泡沫,还有别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别的事情……

    “我……”

    我是来道别的。

    可惜,这话不能说。

    “这段时间可能还要麻烦你照顾泡沫,因为我……”

    “我知道。”沈念君理解的点了点头:“你安心的准备婚礼,泡沫交给我就好了。”

    “谢……谢。”

    两人结束这个话题,便聊了一些别的事情,但大多数都是围绕着泡沫。

    聊的正开心,房门被敲了两下。

    沈念君起身去开门。

    清冷的男人站在门外:“让那家伙出来,她男人来领人了。”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但里头的女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恶!

    什么叫她男人,这个单之润,真是说话都让人生气。

    钱米气鼓鼓的走出来,瞪了一眼说话不着调的单之润,蹬蹬蹬的朝楼下走去。

    “走吧。”看到那道纤细身影,唐亦洲站了起来上前牵着她:“我们回家。”

    啧啧的声音传来。

    剑眉不易察觉的一蹙,往那不怀好意的啧啧声望去。

    目光含着淡淡的警告。

    单之润无视好友警告的眼神,而是勾唇一笑:“慢走,不送。”

    唐亦洲冷哼一声,牵着身边的女人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

    回家之后,唐亦洲才去浴室冲澡。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发现矮桌上放着一杯牛奶。

    “这是?”不解的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女孩。

    “牛奶啊。”某女裂开唇瓣笑了笑解释。

    “刚刚去念君那,她说晚上喝一杯牛奶对身体很好的,而且还有助于睡眠,我刚刚热的,你快点喝吧。”

    牛奶?

    这是三岁小孩才喝的东西吧。

    “快喝啊。”某女催促。

    “你喝了吗?”低沉的男声反问了一句。

    “喝了喝了,只差你了,要喝牛奶才长得高。”她胡乱的来了一句。

    男人擦头发的动作一顿,长高?

    他还需要长高?

    黑眸似笑非笑的移向站在一旁的女人:“我不需要长高了,倒是你……”

    说完怜悯的摇摇头。

    深吸一口气,某女扯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到底喝不喝?”

    黑眸垂下,里头似有一道光划过:“喝。”

    说罢,将毛巾搭在脖子上,长指握住杯子,一口仰尽。

    看到一杯牛奶被唐亦洲喝的一点不剩,钱米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可心里却有一只手在拼命的挠她。

    很疼。

    男人将杯子放下:“喝完了。”

    “这才听话嘛。”她打趣了一声:“那我去洗澡了。”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男人长睫垂下,眸中的光芒,黯了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

    关上浴室门的那一刻,钱米眼泪哗啦一声淌下来,一点准备都没有。

    唐亦洲,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她最后一次欺骗他。

    ……

    这个澡,洗的尤为长。

    浴缸中的热水已经逐渐变凉,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仰靠在后面,纤细的手臂撑着浴缸边缘,脑中,都是唐亦洲浅笑温柔的眉眼。

    明明是第一个喜欢的人,但却是用谎言建造的。

    如果以后,唐亦洲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一定会非常非常痛恨她。

    水已经凉透,刺到皮肤有微微的冰冷,钱米经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才回过神来。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从浴缸中起来,换上衣服,穿戴整齐之后,径直走了出来。

    房间中,灯光如辉,但床上的男人,却已经睡着了。

    脚步轻慢的走过去,望着闭着眼睛的男人,她觉得胸腔阵阵的发疼。

    愧疚,难过,自责,不舍……

    几乎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了心头。

    视线从他眉峰划过,再到高挺的鼻梁,而后停留在那张柔软削薄的唇瓣上。

    视线似乎定格一般。

    呆呆的看着那张微抿的湿润唇瓣,大眼眨了眨,一滴晶莹砸在了衣服上。

    睡着了的唐亦洲,少了平时的凌厉和腹黑,变得十分温良无比。

    修长的睫毛掩在脸颊上,像是浓密的刷子,等到发觉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抚上了那双浓密的剑眉。

    “唐亦洲,对不起。”微颤的语调,带着哽咽。

    浓密的长睫颤了一下,钱米惊的缩回手。

    咽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她将放在柜子中的包包拿了出来。

    手指往包包探去,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装置,慢慢的展露出来。

    钱米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径直往阳台走去。

    等将黑色装置嵌入墙壁中的时候,一只脚才刚刚踏上阳台的时候,一道低沉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么晚了,你想去哪儿?”

    钱米惊恐的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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