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在很多人眼里，它就是一个词语。
但经历过的人，一听‘饥荒’二字，眼里便涌出深深的恐惧，他们的脑海里一定有‘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画面。
“饥荒可咋办。”
“要趁早屯粮才行。”
“应该不会吧？川哥有本事。”
谜样的恐惧，像传染病一般，瞬间扩散到每个人心间。
几个上了岁数的桃山人，拿起了手机，已经敦促家里小辈，赶紧去囤些米面粮油。
哪怕倪老这样的存在，也是满脸紧张，“小赵，你干什么了？”
“小事。”赵子川浅淡一笑。
“你还笑！”
广省领导训斥一声。
他从情绪中走出来，也意识到，如此场面要给赵子川留些面子。
压低了声调，领导的话里依旧透着责怪，“到了你这程度，商业行为就不仅仅是商业行为了！”
“踏实点。”赵子川笑着，手指在脑侧画了个圈。
他玩笑的口气道，“记住我在车上说的话，就算‘自封神权’的人亲自下场，我也让他死在华夏！”
“这不是金融战，是粮食！”广省领导对大股一战也是万分惊叹。
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怎么办？
他拧着眉，指向北方道，“你是去了洪灾区的，应该知道，这洪灾毁了多少良田！”
“别慌。”
“怎么不慌！”省领导对赵子川的淡定，十分不满。
他以为赵子川不懂，掰着手指解释道，“粮食安全是国家……”
“唉唉。”赵子川抬手打断。
扫了一眼身后桃山人，他低声道，“等我几分钟，咱们慢慢聊。”
“楚颜，来。”赵子川在众人注视下，丝毫不掩饰心中宠爱。
他揽住了楚颜纤细的腰，一副村里汉子给媳妇撑腰的姿态，粗旷道，“公司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都得听我媳妇的。”
“谁要敢欺负我媳妇，我赵子川可不是惯孩子人。”
话糙，就是为了激起不忿。
也有人上套。
正是之前，那个追问‘升职’条件的小伙子。
他相貌堂堂,说话也文邹邹的，“赵总，凰朝旗下产业囊括电子、i、金融、地产等等，这么大的业务量交给一个女人……”
赵子川听一半，就抬了手，“他是谁的人？”
一听这话，危机感弥散。
聪明人，都与小伙子拉开了距离。
雷小米更是脸上有霜，举着手，匆忙跑出来，“赵总，他，他是我单位的。”
“开除吧。”赵子川淡淡道出三个字。
三字如惊雷，炸翻了旁人蠢蠢欲动的心。
别说议论，眼神交流都没有。
是怕？
根本不是。
众人低头不作声，只是不想失去了凰朝优厚的福利待遇。
对此，赵子川心知肚明。
除了桃山人、雷小米马腾这些元老，剩下的，都是望风而来的利益人。
人心，需要一些时间静心打磨。
赵子川也不担心。
他拉起楚颜的玉手，眸子里尽是温柔，“别做帕夫柳琴科了，当武则天，我给你当男宠。”
楚颜差点笑出来。
可她在一瞬间敛去笑意，淡声道，“你先忙。”
“嗯，走了。”
边上，省领导都看呆了。
上了车，领导肚子里的迷惑涌出来，“这么大买卖，怎么跟过家家似的。”
“透个底，省里开会，可不止一次提到凰朝。”
赵子川听见了。
他的目光，追随了楚颜好一会儿，才笑着回应道，“我是老天爷选的主角，她，本身就是主角。”
“凰朝在她手里，才能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领导自然不理解，挥了下手，不耐烦道，“懒得管，说说粮的打算。”
“什么打算？干他就完了。”这话，不是狂妄。
99年春晚，本山大叔有一句台词，叫‘9898不得了，粮食大丰收，洪水被赶跑’！
陈粮未尽，再遇丰年……佳吉能好受么？
不跟华夏玩？
它配么？
想到这儿，赵子川沉入其中。
他几乎听不见省领导的话，当场给楚颜打了个电话，“黄金市场以50万美元为单位，逢高离场，微小姿态悄悄离场。”
“反之，微小姿态沽空大豆、大米，逢高入场。”
“你这……”省领导更慌了。
他推搡了一下赵子川，“你忒么听见我说话没？”
“啊，你说……”
赵子川心不在焉的回应领导。
他又叮嘱了楚颜两句，才挂断电话。
领导气坏了，“佳吉！他们会联合bcd四大粮商反击，人家垄断粮食市场140年！你拿什么干他？”
上次见面，领导还是官腔。
这次卸下了面具、包袱，像朋友一样出口成脏了。
赵子川从小细节里，嗅到了自己地位的蜕变。
他心里美也不掩饰，笑呵呵道，“商业机密，说了你也不懂，你就记住一句话，相信大华夏。”
“干他！”
洪灾，是世界范围的。
丰收，也是世界范围的。
bcd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会不会因洪灾预判‘粮食减产’，从而抬高粮价？
赵子川有些期待。
上一世，粮食战争始于01年。
因华夏需求激增，炒家入手，将大豆从415（美分/蒲式耳）炒到1064，导致豆农增加，大豆增产。
而04年，供过于求，市价暴跌。
大豆又从1064跌到500。
豆农巨亏。
资本，自然不会在意豆农、跟风投机者的死活……他们在这一张一跌之间，获利无数，以百亿计算。
佳吉某人为儿子报仇，会不会提前动心？
赵子川抿了下唇，眸子里透着狠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能不能立刻定罪郭诚？”
省领导自然知道丰城街头血案。
他微皱眉，凝声道，“证据不足，舆论压力很大，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你有没有绝对的把握，面对四大粮商？”
换旁人，省领导一句废话不会多说，直接就开口命令，‘没有证据，就立刻放了郭诚，一切从长计议’。
可面对赵子川，领导隐隐有些期待。
毕竟，放过一个在华夏大地上行凶又招摇过市的杂碎，是奇耻大辱。
把握？
这得看事情怎么发展。
赵子川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反问道，“扣他48小时，放了，想办法再扣48小时，能做到吧？”
“这个……按流程说，不太好。”
听这话，赵子川笑了。
流程上不好，也只是不好……而在赵子川这里，不好就是真好！
赵子川拿起手机，再给李家白打电话，二话不说，直接吩咐道，“国际发声，犯我凰朝者，虽远必诛！”
“点名国际粮商佳吉，劝它耗子尾汁！”
领导听着，心头一爽。
他见证了华夏崛起之艰难，也受够了资本压迫，少年时，也想像赵子川这样，嚎一声不满。
可是……
领导有太多顾虑。
他伸手拉住赵子川的手腕，眉头紧锁，警告道，“你要知道，这一句话传到世界，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