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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二,光明珠

    “慢!”这时有人急着地叫了一声。

    吴越回头一看,却是夜郎北方王爷蒙多福兴的妻子银儿,还有自己的老岳母青草也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两位前辈!”吴越把剑放下了,“还有什么见教?”

    “这个黑袍绝对不能杀!”银儿说,“若要杀它,我们家梅朵儿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把它擒获了!”

    “这——”吴越回头看着诺苏梅朵,“夜郎王子妃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诺苏梅朵用一只手握着一端把黑袍绑得紧紧的马鞭,回头看了身边的夜郎王子一眼才开始说话“本来这个黑袍神是在越国的地段上作恶,要杀要放都得听你越国王子一句话,不过我婶还是猜中了我的心思这个黑袍我们真不该杀。”

    “不该杀?”诺苏骨朵不解地问她的表妹,“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呀?”

    “司马先生出使我们三国,目的是修复我们与大汉朝的关系。可是身毒人不死心啊,明里什么也没做,暗中却默许他们的和尚与缅国道士结合,要谋害司马先生,离间我们与大汉朝的关系以便趁火打劫,说来说去是人间的事,与神届无关。可是那些和尚作为沟通人与神的桥梁,他们失败后向神届祈祷,这就造成了我们与身毒神的直接对立。可怜的是这些身毒神还被蒙在鼓里呢!要是我们杀了这个黑袍,不就直接破坏了佛家神届体系了?人家岂会善罢甘休?到时我们会有更多的人遭殃啊!黑袍本身也是受到接引道人指派才来的,不放了黑袍,下一步我们就只有和接引道人直接对决了啊!”

    “这——”吴越不知说什么好,过一会儿才又说,“我们是人,万万不可与神作对呀!不过我们不是杀了络新妇和朱莉吗?那还不是同样得罪接引道人?”

    “络新妇和朱莉从前是妖精,在神届里的重要程度与黑袍和鬼车不一样,况且鬼车、黑袍还没有对我们的人造成伤害呢!”诺苏梅朵说,“我们可以适当惩罚他们,但要杀他还没有理由啊!就现阶段来说,他们无论如何罪不致死!”

    “这个倒还真的是呢!”诺苏骨朵看着自己的丈夫,“这次就听银儿姨和我妹的了吧!银儿姨能用爱心化解那些毒物,要是我们不听,她老人家该有多么伤心呀?”

    诺苏骨朵的母亲听到女儿说出了这样到话,在一边微笑着点头。

    “那行!”吴越最终还是听从了妻子的话,回头对黑袍说,“那你走好了!就和鬼车一起回去继续做你们的净坛使者吧!不过具体的情况也请你如实向接引道人说说。佛家讲爱心。但这个爱心不要只限于身毒人,要不然即使是佛,也会受到蒙蔽呀!”

    黑袍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诺苏梅朵一抖马鞭,黑袍就完全解脱了。他把两只翅膀拢在一起,点着头向大家一个个作了揖,最后感激地看了一眼诺苏梅朵,才回头钻进了薄竹山的竹海当中。

    一会儿,大家就看见鬼车和黑袍飞向了天空,一路往西南方向去了。

    不过几天后,陈立、李录他们就把蒙多溢岚和桃儿接来了;庄威和庄严又在两河口驿站里与卓春红、卓秋红完了婚。

    大家把银儿青草两个狐仙送走了,就往越国的都城出发。

    越王吴楚对司马相如十分敬仰,少不得好久好肉地招待。

    大家也会抽空到大街上去游玩游玩。

    这天,蒙多懿德和诺苏梅朵乘着难得的清闲,便一道去街上走走。

    他们周围人影散乱,摩肩接踵,交头接耳。

    “妙慧神尼!”这时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妙慧是这越都的姑娘,听说不愿意嫁人就出家做了尼姑,不久就坐化了,怎么会有人提起她呢?”

    诺苏梅朵这样想着时,却见前面的人们纷纷让开了道。

    “还真就是呢!”这时诺苏梅朵身边有人喊。

    王子夫妇一抬头,就见一个尼姑轻轻盈盈地向自己这边走来。

    那妙慧神尼一边走,一边把左手中的一根杨柳枝伸进了右臂怀抱的一个玉瓶里,然后抽出,往街道的两端抖动,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在抖洒着甘霖一般。

    这个动作一再反复。

    夜郎王子和诺苏梅朵再看妙慧时,都有些吃惊那个柔软的身姿一路走着,衣袂飘飘,像极了一个玉制的花瓶,脸蛋是那样的洁白,那样的明净。

    蒙多懿德夫妇与那个尼姑的身子交错时,那个美人的脸笑了一下,把一个声音送进了诺苏梅朵的耳鼓“跟我走吧!我佛慈悲,让我与夜郎王子妃有话要说呢!”

    诺苏梅朵立即拉着蒙多懿德回过头来,跟在妙慧神尼的背后就走。

    走着走着,却见那尼姑衣领以上的人头渐渐隐去,接着透明若空,什么也不见。

    衣服里面好似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身子,完全是一件空空的衣服在大街上飘飘摇摇地走着。

    底下的裤筒也是空的,只见两只鞋子在一步一步轻盈无声地向前跳跃,就像两只青蛙。

    妙慧所穿的长袖筒里也是空的,那个玉瓶不见了,只见一颗珠子倒是在右手的袖筒下面熠熠地发光,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一样。

    “幽灵?”蒙多懿德惊呆了,“这越国的街上大白天居然又幽灵经过?”

    “别说话,我们跟着走就是了,”诺苏梅朵的嘴巴不见动,却把声音传到了王子的耳朵中,“这个妙慧大师找我们有事呢!”

    “这——”蒙多懿德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木然地被自己的妃子牵着,一步一步先前走。

    那件衣服走出了南门,诺苏梅朵拉着蒙多懿德也出了南门。

    南门外是一条淙淙铮铮向东南方流淌的小河,那双鞋子踏着水波,和那个空空当当的衣服一起走向了河的下游。

    鞋子踩着的地方就会长出一朵莲花来。

    诺苏梅朵只踩着水波行走,却让蒙多懿德的脚步每换一下都踩在了妙慧走出的莲花上。

    他们就这么走了二三里路,河中间出现了两艏小船。

    那件衣服跳上了一艏船上。

    诺苏梅朵却和蒙多懿德一起,上了另一艏船。

    衣服上的人头又渐渐出现了,手和脚也跟着清清晰晰地出现,整个人的形象就是一只玉制的花瓶,脸蛋是那样的洁白,那样的明净。

    “阿弥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心里无牵无挂了,也就无法渡人,只能自渡,”那个妙慧神尼双手合十,向诺苏梅朵行礼,“想不到道门中的人那么实在,以渡人为主,渡了别人,也把自己渡了过来。”

    “哦,神尼见笑了,诺苏梅朵前来听从指教!”

    “指教不敢,我佛接引道人叫贫尼过来,是为了感激王子妃呢!”

    “感激我?”

    “若非王子妃,墨家四兄弟,鬼车黑袍等不知要作下什么样的孽!”妙慧神尼说,“我佛认为王子妃不只在渡别人,还在渡这个世界,可是当知前途艰险,王子妃别把自己渡进黑暗里啊!”

    “哦,谢谢接引道人提醒啊,”夜郎王子妃却说,“有的时候也没办法,既然要渡这个世界,那就身不由己了,如果世界都坠入了地狱中,也只有到了地狱才能把它捞出,到时我不进地狱,又让谁进地狱?”

    “阿弥陀佛,”那个妙慧神尼把手掌摊开,“我佛有光明珠一颗,让我转交夜郎王妃,或许有一天会起到什么作用呢,愿王子妃自我保重!”

    妙慧神尼说完,就在船上把那珠子往这边一扔,然后双手合十作了揖,那船便顺风顺水而去。

    “光明珠?”蒙多懿德回过头看着诺苏梅朵手里的东西,“是不是有了这光明珠,我的王子妃就没有黑暗了呢!”

    “不!正是因为我的前途黑暗,”夜郎王子妃却说,“接引道人才会给我光明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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