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两名士兵发现了白阳睁开的眼睛,吓得胳膊一抖,扔掉了手里的木柴,被胡蕴山冷冽的视线转向那两名士兵。
两名士兵立即弯下腰去捡木柴,随手扔进了火堆里,转身就跑。两个士兵欲哭无泪,你要死就死透透的不好吗,装睡就装得敬业一点不好吗,睁什么眼啊,又不是马王爷有三只眼,这要是被将军记住名字了,赶明等将军倒出空来,铁定得往死里操练我们,由头就是胆小怕事,给将军丢人了。
两人走到角落里,耸耸肩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军哪都好,就是喜欢和北疆的镇北军斗气,可咱们哪能抵得上他们啊,那都是一群不怕死的,只有怕死的才留在南疆呢!
我们怎么和人家比?北疆的后台是天下六强,实力、底蕴和传承乃是南疆得意延续的基础。何况南疆的士兵中绝大部分都是北疆的后援,只有少部分是皇帝的亲卫。这少部分虽然也曾在刀尖上舔过血,可比那些睡在刀尖上的人,总是差了一些。
十年前的大事,让上京城隐隐形成了和北疆对峙的架势,老皇帝又不理朝政,每天闭着眼睛哼曲,哪里还管军权在谁的手里。
南疆的兵,都是后娘养的,要不是右丞相,编制早没了吧,还和少人不眨眼的北疆兵比?胡将军何苦为难自己啊?
两人互相拍了拍彼此的肩膀,想要就此躲得远些,哪怕被罚,也不急于在今晚吧。两人心里默默祈祷。
“回来,把他扔进去!”胡蕴山盯着白阳的眼睛,用被火烧德赤红的长枪点了点白阳的脸颊,冲着哪两名向远处走去的士兵命令道。
“是!!”哪两人陡然站定,双腿并拢、腰杆挺直,像一根旗杆似的,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但若是走到两人面前看一眼两人的表情,就能发现何为苦大仇深、欲哭无泪了。
两人落落大方的转过身来,军步整齐如一,苦哈哈的表情立即被满面肃容取代,军靴将地面踩得震天响,很是威武。
白阳翻了一个白眼,活动了一下下巴,想要抖落脸上的枪尖。可是胡蕴山仿佛发现了新的修炼秘法一般,将长枪抵在白阳的脸上就不移开了,还一脸戏虐,轻轻嘟哝着有趣。
白阳若不睁眼也就算了,白阳睁开了眼,胡蕴山反而生出了捉弄一下白阳的心思,传说逍遥公子哟西人间,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分,从没在别人的手里吃亏,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个还是半个的,我胡蕴山是不是打破这个神话了?
胡蕴山想得入了迷,玩得不亦乐乎,好似没有注意到两个正在白阳身边,等着将白阳抛入火海的士兵。
“扔进去吧。”胡蕴山扫了一眼两个身姿挺拔的士兵,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不会说话好啊,哪怕弄错了也是自己不辩解,可与我无关。胡蕴山移开了长枪,再次放进了篝火里。
两个士兵神情古怪,想不明白自家将军怎么也露出了很令人鸡贼的表亲,不敢迟疑,两人弯腰,一头一脚地抬起白阳,欲抛向火堆。
胡蕴山的眼睛倏然转冷,抖了一下自己的长枪,老匹夫,我若是告诉你的儿子调戏良家女子未遂却反被那女子跺了脑袋,不知你这个废物城主是希望我将事情西安出去呢,还是作为和谈的筹码!
城主府内的王龙王城主在此时指向了一西方,铁蛋儿歉意地缩了缩脖子,绕过士兵向将军府跑去。蓝海城长万米,宽八千米,占地面积不大,原有许多港口、城边村镇等附属产业,如今已经荒废了。
铁蛋儿沿着来海城最北面的大街向西方跑去,腹部的疼痛外加长距离奔跑的疲惫,令他的双腿开始抽筋、打颤,就像被水草缠住了似的。铁蛋儿拼了命挣脱水草向将军府前进,速度却终是不受控制地慢了下来,呼吸渐重、冷汗渐密渐急,心里也愈发地慌乱
城主府内的火苗已经照亮了一方天空,接引朝阳提前到来。
红彤彤的日光从蓝海城东侧的大海上升了起来,大海与天空当即连在了一起,退潮的浪花与还未完全变白的白云仿佛一动一静的火焰,灼烧着大海与天空。
风骤起,天空中的火焰也和海上的火焰一样动了起来。
呼!一阵热风从城主府内越过墙壁吹向了街道,一团火焰被压下了墙头,一团零星的火被热风吹散,化为尘埃。
呼!火苗又串了起来,燃烧得更旺、更高。
铁蛋儿终究没有挣开水草的束缚,扑通一声摔倒,眼泪不要钱似地流出了眼眶。
真仙不怕火炼。铁蛋儿也听到胡蕴山这句话了,从城主府向将军府跑的时候比啊看到了将军府随海风摇曳的火苗,哪里还不懂胡蕴山话里的意思。
铁蛋儿木然地用胳膊支撑着身体怕了起来,既没有注意到自己流出了眼泪,也不在意摔倒时在额头上磕出来的伤。
一个少女从街角走了出来,披着一条长毛毯,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铁蛋儿身子一僵,用袖口抹了抹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泪水的体液,猛然加速向将军府宠儿过去。
王英扶着墙壁咳嗽了很长时间,也向那火光走了过去。铁蛋儿并不知道,在他和老村长回到海参村,想要帮助仙人找到家人的时候,王英也曾向仙人上香祈愿。正是因为王英专注于磕头,才让来她家借东西的张树生的母亲发现了铁蛋儿家的仙人。然后,一传十十传百,铁蛋儿捡到了一个仙人的消息子啊海参村的村民中,就不再是秘密了。
仙人没有搭理王英,那时白阳还在沉睡,需要积攒力气,无暇顾及无端出现的信徒。
白阳躺在火堆正中,勤劳的士兵不停地向火堆中添加柴火。被火焰裹挟的白阳感觉到自身的血液开始加速流动,已经停止跳动、进入休眠状态的心脏凯斯复苏,鲜血顺着公输墨刺穿的伤口向外喷涌,不等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已经被火焰烘干。
“桃木?”将近一月的时间里,白阳第一次说话。
“阁下的反应似乎慢了些。”胡蕴山换了换手,长枪抵在白阳的脸上,也被烧得滚烫。除了驱邪的桃木,还有胡蕴山这个气界的强者在为火造势,防止白阳做出不好防范的小动作。
“”白阳莫名语塞。北疆妖兽就像移动的火炉,是火属性体质,遇火即强。但凡是都有一个度,过犹不及。如果一个妖兽持续被火焰烘干,又无法自主调节血液流动,这妖兽必然因为血液流速过快雪崩而亡。正像人族无法持续燃血一样,妖兽也并非没有弱点。
胡蕴山的做法很简单,但是很有效。因为白阳恰好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在烈火的烘烤下,若是妖兽,哪怕是不纯种的妖兽,也必然像被涨破的气球一样炸开。
如果没有炸开的话,那就帮助他炸开,还是将他从火堆里挑出来?白阳眼珠转动了一下,发现了胡蕴山幽暗的眼眸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冷漠。
忽然,胡蕴山的耳朵动了一下,他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咚咚咚的心跳声,却和人类的无二。诡异的是,排山境被烈火烘烤,心脏竟然能够平静地跳动?
胡蕴山站了起来,走到火堆旁,几乎站在了火焰当中,俯视白阳的眼睛。
白阳张嘴舔了舔嘴唇,吐出了一口火苗。
“什么东西,吐出来!”胡蕴山握紧长枪就要冲白阳的嘴刺去。
光!砸门声在此时响起。门未上锁,铁蛋儿摔了进来,吐了吐嘴里的泥,盯着火焰中的仿佛天神下凡的将军,却将视线游走到将军的长枪所抵的躺在地上的白衣人,笑嘻嘻流出眼泪,哽咽道
“仙人,您能再帮帮我吗?比如,收我为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