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景御还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中,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朝着桑未走过去,站在边上。
“看!”桑未此时已经小心翼翼将桌上的一张宣纸给捧了起来,宣纸上染着墨香,和一缕清清淡淡的花香。
纸上,是别具一格却又潇洒脱俗的书法!
只是简单的几句诗,却几乎将一个画面跃然于纸上。
“极具自己的风格,自成一派风骨,是我从未见过的!”桑未的眼神巨震,他心中满是震撼,以至于脑海里许多词语都回想不起来,只简单做了这样一句点评。
桑景御这才彻底回过神来,看向那张纸。
一时间,他也静住了。
“这……”桑景御哑然好几秒,才震撼道:“这字体,几乎足以成立一个自己的派系。”
如果是模仿的,那倒没什么。
但这个字体连阅览尽了所有名家书法的桑未大师,都说未曾见过的话,那就说明,这是一位自创了字体的书法大家所写!
桑未凝神屏息,上上下下足足看了好几分钟。
“有几处稍微有些生硬。还有这两笔,落下时不够果决。”桑未目光认真,细细观察后道:“但这都是小问题,如果我能与ta相见畅谈,定能让此人的书法再更上一层楼,迟早能成为国内的书法大家!”
听到父亲这样说,桑景御心中的震撼更甚。
桑未大师的名字,在国学上已经是一流的水平,如果连他都用如此肯定的语句,甚至如此大的赞美来说……那这就是极大的肯定了!
这人只要拿着桑未夸赞过的这几句,未来的路,都已经不发愁了!
“景御,你赶紧找找,这个书法究竟是谁写的?”桑未大师在原地徘徊两圈,神情透着些火热和焦急,“在学校里,那应该不是学生老师就是家长了!围棋室……这么说来,此人可能还喜爱围棋!”
桑未满怀热情,总觉得自己仿佛要找到一个知音。
这样的字,这样的落笔,能够创造出这样的字体,写出这样的书法,定是个胸怀广阔之人!
不过,这诗句倒是显得有些忧伤和恼恨,像是有巨大的悔意,又像是踌躇满志无人看。
桑景御皱了皱眉,清隽如玉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恼,“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等等,这里有印章。”桑未忽然发觉纸张的最角落上,很低调的用淡淡的粉色,印了个小字。
大概是没有墨水了,这印记非常的淡。
于是桑景御接过,又找出来一个放大镜去看。
然后才发觉,那好像是……晴。
“晴……”晴天的晴。
明以晴的晴。
桑景御忽然想起来了,这纸张上淡淡的花香,正是在学校走廊上,他闻到的明以晴身上的香水味!
“也许……是明以晴写的。”桑景御抬眸看向桑未。
桑未大师顿时皱眉。
他对明以晴的印象极差,即便是有了桑景御刚才的劝说,他也完全不打算再邀请这个女孩到京城去做客。就算是落了个发出邀请又毁约的名头,他也不在意。
可此刻,他忽然有些动摇了。
如果这个书法真是明以晴写的,那或许……可以给她一次机会。
“景御,这个事情交给你了。”桑未的口气严肃起来,“此事你千万要秉公处理,务必找到这个书法背后真正的主人。”
桑未的口气带着严肃和警告,十分的有威严。
桑景御立即认认真真点头,“是,父亲。”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桑未担心桑景御想要护着明以晴,给她想办法安上荣誉。
可他不知道的是,桑景御从未有过一丝一毫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偏袒。之所以替明以晴说话,也不过是自己对过去那个女孩的印象,还存有不甘罢了。
桑景御不愿意相信,当初那个会帮他打走其他孩子、给他做陶瓷棋子、还能破解那样高深的围棋残局的女孩,会是如今那个嫉妒成性,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阴损小人。
这也……不过是他自己的自私罢了。
桑未当晚由于京城有事,便坐飞机走了。
而桑景御则是在学校留到了很晚。
他将那张书法保存好,装在了画框里,并且还找人在四处搜寻有没有类似的书法字迹。
然后,他想了办法要来了围棋室的监控。
并且为了保险起见,他仔仔细细将前后几天进入过这个围棋室的人,全都盘查了一遍。
最终,还是锁定在了明以晴的身上。
可桑景御还是不敢完全相信,接着他又去将明以晴的期末考试卷给调了出来。
字迹……虽然不太一样,但还是有些相似之处。
毕竟硬笔和毛笔书写的方式本身就是有些不同的,这倒也可以理解。
等一切证据都收集完毕,桑景御这才将那张书法连带着所有的线索,都一并呈给了桑未大师看。
桑未正在参加一个聚会,喝了些酒,脸上正烫着。
看到这样详细的记录,他十分满意。
极大的欣喜跟微醺缠绕在一块,以至于他忍不住看了几个老朋友一眼,故作神秘道:“我发现了个极好的书法苗子,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却写出了独一无二的风骨。”
“真的?十几岁的孩子能写出什么像样的书法来?”
谁都知道,书法是个极其需要岁月积淀的事情。没点岁数,还真创造不出什么自己的风格。
“真的!”
“谁啊?是哪个国学大师的弟子,还是子女?”几个老友都开始好奇了。
毕竟桑未的性格是从未不会随意说大话的。
“这我不能说,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看见的。”桑未卖了个关子,脸上是难能可见的高兴。
“到时候?”一个大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正好,过几日白老在京城弄了个聚会,说是自己最近有个得意之作,一定要让大家去看看。而且,还说大家可以带上自己的徒弟,或者属意的学生一道儿去。”
倒是巧了。
桑未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脸上高兴的神色更浓,“那我就邀请她这时候来!”
白老鲜少会发起聚会,这是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正好,这孩子心性不够纯正,让白老瞧一瞧,再看看那些艺术品熏陶熏陶,兴许能掰回来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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