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花灯？！”
李心耀听到花灯，眼睛里闪着亮光：“那我也要写一首诗送给林深哥哥。”
“心耀还会写诗了？”李心草默默他的头，脸色挂着笑容：“我先去给你们做饭吧，等到你甜甜姐姐和婶子回来了，我们就去放花灯。”
李心耀点点头，目送李心草去了厨房。
林深看着他披散的长发，也忍不住拿起篦子，替他梳头发：“头可断血可流，君子的发冠不可丢。”
“头发之于男子，是很重要的。待你二十岁后，便不可以将头发随意披散着，需要加冠带帽，从此步入仕途。”
林深一边说，一边将他的长发竖起，拢成一个发结，再用一根木簪子固定。
李心耀拿起手里的黄铜镜，不住的点头：“林深哥哥梳的头就是好看。”
林深看李心耀，就像看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也觉得非常亲切。
他一扭头，看到角落里的荔枝，正瞪大眼看着两人。
荔枝虽然没有再穿过麻布衣裳，可她跑前跑后，头上的发髻早就凌乱不已，乱糟糟的像个野丫头。
“你过来。”林深抬起手，柔声说道：“既然已经开了头，我也替你梳梳头吧。”
荔枝小手攥着衣角，缓缓走上前来。
林深伸手，绕过她的鬓角，一个用力，将她头上的发带扯掉。
凌乱的长发落下，垂在她的肩头。荔枝咬唇，偷偷瞄了林深一眼。
林深长着普通的杏眼，眉毛秀气，还没长大的脸蛋上有
些婴儿肥，可饶是如此，也让人过目不忘。
“你坐着吧。” 李心耀乖乖让开了位置，坐在一旁。
荔枝缓缓坐下，嘴角眉稍都带着笑意。
“女子十五而笄，待字闺中，可婚配。发髻之于女子，也不仅仅是装饰。”林深耐心的为她梳通头发，又小心谨慎，害怕会扯到头皮。
“女孩子家的头发，怎么比我的头发还难梳？”一旁的李心耀摇头晃脑：“荔枝，没有人给你梳头吗？”
荔枝嘟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啊娘给荔枝梳头，姑姑也给荔枝梳头。”
“可你的头发怎么那么多死结呢？”李心耀还要问，被林深一眼瞪了回去：“心耀，不许这样说女孩子。”
林深将头发梳通，分成上下两股，上面的头发又一分为二，编成辫子，盘在两侧，用发带束紧。下面的头发自然垂在肩头，林深特意多梳了几下。
“头发不顺，姐姐房里应该有发油，等有空我替你讨一瓶来。”林深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黄铜镜，绕过荔枝的肩头，递上前去：“你看看。”
黄铜镜里，两个编好的发髻上，还带着两根发带，飘逸俊俏，的确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李心耀绕到前面，惊叫道：“真是好看，林深哥哥好厉害！”
林深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荔枝本来就很好看。”
荔枝却从黄铜镜中，瞄到了自己和林深的身影，恍然中有些相配。
荔枝不由得低头浅笑。
“呦
，梳头呢？”董甜甜和周大婶，在这时迈进了莳花院，周大婶一进门就尖叫：“这是谁家的漂亮女娃？是不是我们荔枝啊？”
荔枝哼鼻子：“姑姑就是嘴上厉害。”
“夸你你还不乐意呢？”周大婶说着，将一个包裹拿上桌子：“给你买了几身衣服，快回屋试试。”
周大婶于是强拉着荔枝回房了，剩下董甜甜还在客厅。
“我们小深长大了，都会给弟弟妹妹梳头了。”董甜甜伸手去摸林深的头发。
林深抓住董甜甜的手，认真说：“姐姐，我今日终于被夫子表扬了，我已经是正式学子了。”
“是吗？”董甜甜上前，一把抱着他，可她怎么用力，都抱不起林深了。
“小深长大了，姐姐抱不动了。”董甜甜当着李心耀的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耀也长高了许多，心草还能抱动你吗？”
李心耀摇摇头：“以前可以，现在不行，我吃胖了好多。”
董甜甜笑出了声：“你倒是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啊！”
“师傅说白胖了好看。”李心耀不以为然，他上前拉着董甜甜的手道：“甜甜姐姐，我们晚上要去放花灯，为林深哥哥庆祝。”
“放花灯？”董甜甜点头：“那很好啊，我们去河边溜溜。”
正聊着，李心草已经端着饭碗上来了。晚饭是皮蛋瘦肉粥，加上馒头和小菜。
皮蛋瘦肉粥芳香四溢，口感顺滑鲜美，是一道咸粥。林深荔枝和李心
耀，都正在长个子，正适合吃这种咸味的粥。
不一会儿，三个人都将碗里的粥喝完，还排队跑到厨房去。
吃过饭，一群人买了一些花灯，摇摇晃晃来到了河边。
花灯大多是红色的，花瓣像荷花，质地轻盈，能在水中飘荡。花灯中央，往往可以放上一个蜡烛，有心人还贴上一个纸条，上面写上一行小字。
传说洛神泛舟，会捡起女子的荷花灯，给予女子一丝神力。那万中选一的女子，便有幸得偿所愿。
因而女子执着于放花灯，无论是什么节日，都要去河边放花灯。
来到河边，几人碾起花灯，点燃蜡烛，逐一放在河边上。
“愿林深哥哥高中状元，平安顺遂。”李心耀站在河边，双手合十，十分认真。
花灯上贴着一首诗：愿承百年好，一骨醉红尘。
火红的花灯下，李心耀白胖的身影在河边长久驻留。
波光潋滟，董甜甜的裙子被风吹起，只剩下瘦骨，还依稀可辨。
林深缓缓靠近，静静的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姐姐，若是我们一直如此，该有多好。”林深忽而说出这句话，引得董甜甜回眸一笑：“傻瓜，我们永远也不分离。”
两人的身影落在了不远处，荔枝的眼中。她手里也拿着一盏花灯，可她没有点燃。
“傻孩子，你怎么不放花灯许愿呢？”周大婶在一旁催促：“有愿望就要写在纸上，洛神会看见的。”
荔枝扭头，低声说道
：“洛神会让所有人愿望成真，可我只想让我心悦的人愿望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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