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迷迷糊糊睁开眼。
没死……
满屋的药味让她难受得厉害。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耳边传来小酒兴奋的声音,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难受得厉害。
背上疼得厉害,就是说话间也牵扯到了伤势。
她呢喃着:“水……”
李月娥连忙端来一小杯子清水来。
陆嘉因伤势在背上,趴在床榻上倒不太方便,当下在李月娥的帮助下,稍微挪了挪,将头探出床榻,抿了一口。
她仿佛连吞咽都不懂了,一咽下去就感觉身上疼得厉害。
又疼又渴。
疼得不敢再喝水,渴得必须吞咽。
“三姑娘,醒来了?”沈平知上了阁楼,他站在门口,隔着纱帘看着身影还有些朦胧的陆嘉。
听得出来他很高兴。
陆嘉别过头去,示意不需要再喝水了。
李月娥无声帮助她掖好被子,才朝着沈平知微微躬身。
陆嘉瞥见了沈平知的身影,她下意识一惊连忙开口:“那刺客呢?你快去追!”
让他跑了姑奶奶就亏了!
沈平知一怔,将此言当做是陆嘉的关怀。
随即勾起一个笑:“连统领去追了,无事的。”
这意思是,沈平知没有去追人吗?
也是,如果沈平知去了,她就会被丢在大街上。
现在肯定就死透了。
陆嘉敛眉:“我连累了你,陛下亲自下令的差事,要是你捉拿归案,是大功一件。”
沈平知淡笑:“无妨。”
他坐在床榻边上的小凳上,看着疼得冒冷汗的陆嘉。
眼中不由蒙上一层心疼:“大夫说,你这伤太深,止不住血,得动针。”
陆嘉啊了一声,她看不见自己的背后,但如果按照沈平知说的那样,那她身后应当是有一条奇丑无比的‘蜈蚣’
“无事。”她顿了顿,道。
沈平知低下头:“是我害了你。”
说罢,语带哽咽,眼眶微热。
他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陆嘉侧过脸,看着他又不继续说下去:这没头没脑的……
什么意思?
许是看出陆嘉的疑惑,沈平知很是懊悔道:“那贼人都招了,是以为你身上披着我的披风,才错认了人……”
果然是这样……
陆嘉却一笑:“那刺客眼神还真是够不好的。”
她和沈平知的身量差得未免有点多。
不笑还好,这一笑颤了气,连咳了好几声,牵动伤势,喉咙中一股腥甜随着口涎吐出。
陆嘉不以为意,擦了擦嘴角。
沈平知却攥紧了手:“你替了我受这苦,我一定补偿你。”
陆嘉下意识摆了摆手:“……客气了。”
“那个刺客是什么来头?”她抬起眼问。
沈平知轻轻摇了摇头:“暂时只能确定是河州贪墨有关,但具体是谁指使的……还在查。”
河州贪墨?
这段剧情陆嘉有印象。
河州是一个不甚富裕的州县。
因为不富裕,所以定梁也就不指望它们交纳税收,这几年加上天灾,河州受到影响比较大,所以朝堂内部就免去了税收。
但河州的差役依旧横征暴敛。
导致这个州县很多百姓因为交不起税收所以被迫服兵役。
但上报兵役人数太多是会引起朝廷怀疑的,于是河州的长官就想到一个计策——将人调往沿海去。
故意出卖兵防给海月国,清洗这些抵债的兵员。
两边受利,既得到了朝廷的抚恤,又得到了海月国收买的黄金。
这件事其实一直是原刑部尚书——郑钺禾在调查。
终于水落石出,证据确凿之时却恰逢皇帝减除郑太师势力,于是皇帝派荣王魏清和接着彻查。
但魏清和没有这个本事,所以被河州的官员整得团团转。
而且很降智的是,魏清和遇见了河州刺史有预谋的‘农民暴乱’,把一群小老百姓打成土匪,要采取镇压。
幸好在宁王的授意之下,陆宛带着镇国公府的白慕小将军将人保护了下来。
在原著里,在河州解放劳动人民的是宁王。
但功劳被荣王所抢。
然后荣王一回来就被刺杀了,刺杀的是河州刺史的心腹。
因为成王魏清元和荣王魏清和实在不对付,所以陆宛将魏清和抢功的事情泄露给了魏清元。
魏清元就跟正义天降似的,在文物群臣跟前揭露魏清和争夺功劳的龌龊行径。
从现阶段知道的消息,和原著还是吻合的。
陆嘉思忖一二:所以现在……宁王和陆宛一声不吭蹦跶到河州去了?
原著中,河州贪墨之后就是陆宛对陆府的报复。
同时原著里那个一开始被赶回乡下去的大哥儿也加了一把火,先是将证据放入陆谚书房,然后再大义灭亲举报了陆谚身为户部尚书,贪赃渎职。
但那是基于陆宛和陆衡对于陆府恨之入骨的心思。
现在不构成主要矛盾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不行。
还是赶紧赶回去提醒一下陆谚。
难保别人不对他下手呢?
陆嘉无力开口:“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午间婆子们来回事,见我不在可不好。”
沈平知一僵。
陆嘉觉得怪异,抬眼疑惑地看着他。
李月娥唔一声:“距三姑娘遇刺都已经过去两天了……您一直不醒,身上也烧得厉害,所以……”
我……去……
两天?!
陆嘉心里一惊,无奈闭上眼。
那她不见的消息,应该连长辈们都惊动了吧?
正思忖对策之时,突然门口传来一声骚乱。
“京兆尹拿人!”
“都退下!”
冒出一群普通衙役捕头衣裳的人物,赶走了口中福的客人们。
陆嘉不方便起身去看,沈平知已经靠在窗台边上静待反应。
小酒迎了上去,谄媚笑着招呼:“官爷,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老实人……”
为首的捕头冷着一张脸:“有人说在你这儿看见了可疑的人!”
小酒哎一声:“万万不能啊!我这可没有丢什么东西……”
捕头抬脚就是一踹,见小酒吃疼倒在地上。
那捕头叱骂一声:“妨碍办公,信不信我拿了你去!?”
陆嘉朝着李月娥道:“你躲到我床榻下。”
话音刚落,胡梯上便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狠狠一踹,那门砰一声被打开,捕头拔着刀:“搜!”
“慢。”沈平知靠在窗台边上,他目光沉沉:“你可有搜查手令?”
捕头冷笑:“我有没有搜查手令干你鸟事?!”
“识相点,别给老子碍事!”说罢便要去拉床榻上的陆嘉。
沈平知亮出大理寺令牌,看着马上触及重伤的陆嘉,他随即一巴掌扇在捕头脸上:“没有手令,属于侵民!都给本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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