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事说完,也到元良宅子所在的一层了,李容治听着谢昭父母死后的事情,久久不能言。
说是惨,他们好似都是为了固守心头的执念,算得上是一种圆满。
说是圆满,但其中一人失了记忆,黄泉关口的风沙又日日吹打。
那鬼差说着,“我瞧夫人也不是在等谢老将军,魂魄的记忆再淡,但只要是心头所想,总会有一下子圆满之感,到那时候,总是会自发往轮回道上走的,也就剩了一碗孟婆汤了。”
鬼差们闲来无事,也曾猜测谢夫人在等的是谢昭,谢昭死在土岭坡的时候,鬼差们甚至开了个赌局,由着这个赌局决意瞒着九泉之主,带着谢昭在京城关口绕一圈,总归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情。
但是他们在土岭坡扑了个空,后头去拘谢昭的又不是定好的鬼差,那鬼差又偏是个不知道赌局的。
等到原先要去拘谢昭的鬼差赶过去的时候,谢昭早被山鬼阿魓和一个据说是凡人的男子带走了,上天下地都没个踪迹。
“到现在也还没法证实呐!但若要由我说,夫人等的必定不是谢将军,我先前曾问过她,可还记得等的谁?她虽然已经不记得了,但跟我说着,没几年啦。您说,哪儿有母亲盼着女儿没几年就死的呢?她又只是一个**凡胎,哪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谢将军会英年早逝呢?”
李容治久久回不过神,站在元良的宅子门前,除
了那个有些聒噪又健谈的穆鬼差,还有三四只鬼差散着站在李容治附近,面上冷汗涔涔,不太敢同这人皇之子说话。
这穆鬼差……不知道他是胆子大还是没心没肺了。
“我若是现在带谢昭上去呢?京城的关口如何走?”
李容治问那穆鬼差。
穆鬼差一愣,无奈道:“殿下如何觉得能带谢将军走?谢将军已经是个死人了……虽然也活了一段,但是已经不能离开这儿了。离开九泉,她在外头的鬼气更是压制不住。”
李容治问他,“谢夫人的赌,你押了多少钱?”
穆鬼差面上有个讪讪的,“嗐,没多少……”
也就是全部身家吧,全押在开局的鬼差那儿了,是以他这几年都过得十分穷,今日见着一个皇子,可不就想使劲巴结,从这皇子身上得到一些好处么?
李容治又问了其他的鬼差,都下了多大的赌注。
也都是全副身家,那开局的鬼差十分能说会道,游说大家押了全部的钱财,当时大家都没想到,这赌局居然三年了还没能结束。
李容治又问清楚了,哪位鬼差押的是谢昭,哪位鬼差押的不是谢昭。
这一圈下来,说是也巧,也只有现在在这儿的鬼差押的是别人,都说着不相信一个母亲会盼着女儿早死之类的话。
“但是别的鬼差也说了,夫人也没说等几年,若是她之前就想等谢将军等上几十年,也未可知啊!”
李容治轻笑出声,同这几
个鬼差说道:“我也不信我岳母等的是谢昭,哪儿有母亲盼着女儿死的?只是若要证实这个,咱们就得带谢昭晃一圈去,这一晃,你们的钱不就翻倍回来了么?”
几个鬼差已经都聚到了李容治附近,虽然有些担惊受怕,害怕这位皇子身上的人皇气,但自己全部身家都在那赌局上头,也很想听一听有什么法子。
但李容治说的这个,其实鬼差们也都想过,但是……
“咱们困着谢将军在这儿,就是为了不让她成为一个恶鬼的。殿下,你不知道谢将军那恶鬼样子,心智全都没有了,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的,那张狂模样十分吓人。她刚被咱们带到这儿的第一夜,就算有捆仙绳捆着,还能伤了咱们不少弟兄呐!”
阴间将军是天生神力,在九泉之中的传说里头,她跺跺脚就能踏碎九泉的。
“我主之前就交待过了,在他回来之前万不能叫将军失了心智,那这样说来,就是不能叫她变成一个恶鬼了,九泉最下层当前对她来说可是最为安全的了,我们也都试过了,就算是有捆仙绳绑着,越是接近凡间地面,将军越是鬼化得明显,我们又没个控制恶鬼的能力。我们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主还得一年才能回来呐!但这段时日用捆仙绳绑着,谢将军倒是慢慢恢复得像个人起来。”
捆了二十日,谢昭嘴里的獠牙才褪了,神智才回来了,像个人儿似
的了。
但谢昭自己不觉得时间流逝这般快又这般久,神智归位了才知晓要记时间,但这九泉最下头一天十二时辰都是黑暗的,难以计时,自然以为才过了七八日。
李容治不讲其他,只讲着,“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们只说,愿不愿意将自己的钱翻倍拿回来就成。”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得倒不假,听到能将钱翻倍拿回,毕竟他们是少数几个押非谢昭选项的鬼差,若是翻倍,那可是百倍地翻啊!
是以犹疑了半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来,小声说着,“自然是想的。”
李容治第一步成了,打蛇随棍上,“我有法子,能叫谢昭不成恶鬼,不叫谢昭失控,但须得带谢昭到黄泉一层。”
见鬼差面上有犹豫之色,立即又道:“我知你们的元良主子叫你们看顾好谢昭,不叫谢昭回到人间去,我自然不会叫你们为难。你们瞧,我只是带她到黄泉一层,你们也不算忤逆了你们主子的意思,也只有到了黄泉一层,才能到谢夫人那儿去,叫她看一看,看看她等的人是不是谢昭,她的心愿是不是谢昭,才能叫你们那赌局圆满了,是不是?”
李容治一番,又将鬼差的心说得都纷纷动摇起来,又都纷纷点着头,互相商量着
“也是,只是到黄泉,不算没有听主子的话。”
“对啊,若是不行,咱们还有捆仙绳呐!”
便都同李容
治点头,“就听殿下的。”
远处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其中一个是谢昭的声音,那姓穆的鬼差听着了,青白的脸更是惨白,说着:“哎呀!当夜是我将谢将军拽下来的,她见我就要打的,我就先走了。殿下有事,可用这纸符写下我的名字叫我。”
说着给李容治递了一沓糯米黄纸符。
李容治接过来,倒是跟谢昭叫丁甲丁乙的法子一致,将纸收好了,再抬头,穆鬼差一阵风似的没了。
远处走来一个手上抱着一个,身边跟着一个孩子的女子,走路不太专心,连前头的路都不看。
李容治有些恍惚,只觉得自己看到了谢昭往后拖儿带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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