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531/524702531/524702560/202009281629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谢昭一夜好眠。
以往入了七月,她就睡得不安稳,总是人好似睡下去了,但耳朵和脑子都清醒着,能清晰听到周遭的响动,跟清醒时候无异,但眼睛又睁不开,也叫唤不得,每每醒来更是疲惫,好似没睡过一般。
谢不留说她这是招鬼压床了。
但昨夜竟然一夜好眠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睡前想到了往日,心里折腾了一阵,累着了?
鸡叫刚过,谢不留又来拍门了,扯着大嗓门,叫谢昭起床练功。
谢昭迷迷糊糊,困困顿顿,难得一夜好眠,就窝在地铺里头起不来。
那谢不留坚持不懈拍着门,誓不把谢昭叫起来不罢休,连村里的狗都惊得吠叫不止,谢昭甚至还听得住的不远的人家有人在大声叫骂。
谢昭趴在被里,一再装着没听到,但她夫君忍不了,一个枕头从床上扔下来,拍在谢昭背上,“谢昭,你倒是起来!你不得睡,还要全村的人都陪你一块不得睡不成?!”
谢昭没法子,她夫君睡不好也是会生气的,慢腾腾坐起了身,转头望了门扇半晌,那谢不留倒也是坚持,明明听到李容治说“她已经起来了”,还要继续拍,非得谢昭出门了才算得是“起来了”。
“谢昭,你将那个枕头捡回来。”
谢昭迷蒙着睡眼,听得她夫君好似咬着后槽牙说了这么一句话,挠了一挠脸,迷迷糊糊将方才拍在她背上的枕头捡起来,递给李容治。
李容治将那枕头接好了,又一把拍在谢昭手臂上,隐忍着大喝了一声:“谢昭!”
谢昭遭这一喝一拍,登时清醒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一咕噜从地铺上头站起来,手忙脚乱整齐收好了地铺,还不忘将地铺里头藏着的五两银子又暗暗捏了一下确认了一下,才绕到屏风后头,手忙脚乱地穿衣。
“来了来了,不留,你能不能不要拍了?”
谢昭才将门拉开,差些遭谢不留一掌拍在天灵盖上,谢不留就顺势将手往前一推,推在谢昭额头,将谢昭推得往后微微一仰。
“谢昭,你真没用,居然还想偷懒。”
谢昭讪讪的,又挠了一挠脸,“我昨日夜里睡得太晚了,现下起不来也是正常的不是?难道你平日夜里晚睡了,第二天还能够早早起来吗?”
谢不留将长枪一把扔给她,斥道,“诸多借口,但凡心里想着谢家,就不能安然睡着。”
谢昭想到谢家,心里有过一黯,嘟囔道:“我要是能出去……我这不是出不去吗……”
谢不留没听清,问了谢昭了一句:“你说什么?”
谢昭有些悻悻的,咬了一咬下唇,一再说着:“没什么,没什么。”
李容治也已经起来了,明明方才还说要接着睡的,现下开了一扇窗,双手撑着窗台站了起来,靠在窗边看谢昭在院子里头练枪。
大概是谢昭没有按谢不留一叫就起的要求,谢昭今日被谢不留练得有些狠,长枪一再被打落,谢不留的长枪一再虚指在她要害的地方,谢昭也一再地被谢不留打倒在地,但任谢不留打得如何狠,谢昭也没有半分求饶的意思,不认输,被打倒了,立刻从地上起来,将长枪捡起来,跟谢不留狠声说道:“再来!”
这倒有些谢昭早年时候的性子了,不服输,不服软,刚烈且坚韧。
好似也是从榕树那日开始才有的变化,若然她这两年总是萎靡着,阵日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是在逃避什么事情。
中途谢不留大发慈悲,谢昭得了个休息。蔡大娘刚好也带着早点过来了,看谢昭浑身是汗,心疼着给谢昭倒了一碗水,也给谢不留倒了一碗,埋怨谢不留太严苛,谢昭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家。
谢不留咧嘴笑,“她若是要做一个女孩子,就做不得谢家的女将军。谢昭,你怎么选?”
后一句问的是谢昭,谢昭喝着水,从碗便抬眼偷觑谢不留,谢不留脸上的伤早就淡了,没有那些五颜六色的淤青在上头,但谢昭还是看不得他那五官,谢昭也没答他那问,觑了半天,问谢不留:
“不留诶,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怎么感觉两年前你好似没有这么高的?”
又上手捏了一捏谢不留的臂膀,“你这手臂好像也更强壮了不少,你以前有这么壮实的吗?”
她还记得她十三的时候,跟谢不留去看角斗,场中的男子肌肉大块,谢昭皱眉看半天,跟谢不留说,“我可不喜欢这样的男子,看着怪吓人的,跟个石头山一样,没什么脑子的样子。”
谢不留那时候同她一起皱眉看了半日,也说,“我也不喜欢。”
谢不留从来也没特意将自己练得非常之震撼人心的壮实过,他骨子里还是想做一个有力但清秀的男子的。
因她这两问,谢不留愣在了那处,转头看了看李容治,又转过头来问谢昭,“谢昭,是我谁?”
谢昭突然发蒙,看着谢不留那张模糊不清的脸,突然一时也拿捏不好这到底是不是谢不留了,犹犹豫豫地低声反问谢不留道:“你……嗯……你不是……不是左前锋谢不留吗?”
说着就将鼻子凑到谢不留颈肩闻了一闻。
应该是的吧?谢不留身上好似也是这个味道。
谢不留好像是有些些失望,一昂首将碗里的水喝尽了,又将谢昭手上的碗取走,将谢昭的长枪一把塞到谢昭怀里,说道:“再来!”
声音里头满是狠厉。
谢昭咕哝着,“又生气了……”
乖乖练枪。
这对谢昭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过了就过了,等到吃饭的时候李容治却突然问她,“你方才问谢不留,是觉得有哪处奇怪吗?”
谢昭愁眉苦脸地端着一碗汤,心思全在如何应付眼前的饭上头,因为双手端着汤也没有办法挠脸,但又觉得李容治这问来的着实有些奇怪。
“并……没有……哪一处奇怪……啊……”
谢昭慢吞吞的说,垂眼看了看地下,想着这一碗鸡汤要如何不动声色地倒到桌底去。
李容治听了,嘲嘲笑一笑,“我倒是多心了,我以为你突然见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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