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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番外:往事</h>

    14岁那年的暑假林昊泽又来找叶晚夏。那年,叶晚夏的养父母参加了青海的徒步行,在林昊泽到来的第二天,关照了两个孩子后,飞去了青海。

    林昊泽和叶晚夏一年没见彼此十分想念。尤其是林昊泽,在这一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思念着叶晚夏。可是这一年,他却觉得叶晚夏有什么不一样了,似乎是在一夜间长大了。

    比如,在某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里,他没有等到叶晚夏过来找她。他有些不放心,起身来到她的房间门口敲她的房门。她很久才开了门,低着头不言不语。

    林昊泽心里有些疑惑,问她:“你害怕吗?”

    她摇摇头,嘴里不知嘟念了句什么,飞快的把门关上。

    第二天,他们又去县城附近的水库玩耍,不管他怎么怂恿她都不下水。后来在回家的路上,他买了她最爱吃的巧克力冰激凌,却见她艰难的往嘴里挖了一口就全部给了他。

    那一路上叶晚夏沉默寡言,往厕所跑了好几次。林昊泽以为她生病了着急要带她上医院。但看她红着脸说不用了,总算明白了她有些怪异的举动。

    林昊泽回到家找出姜和红糖给叶晚夏熬了一大锅,端了一碗放在她面前。叶晚夏一下子羞红了脸。

    与之一同带来的变化是叶晚夏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与林昊泽性别上的不同。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粘呼呼的缠着林昊泽,甚至在林昊泽拉她的时还会轻微的拒绝。虽然他们还和以前一样有说有笑无话不谈,但叶晚夏的这些变化还是让林昊泽失落了几分的。

    ……

    15岁那年暑假,林昊泽家里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林昊泽在那个暑假只在叶晚夏家住了半个月就被父亲派来的车接了回去。

    临走的那天,下起了毛毛雨。

    叶晚夏趴在桌上做着物理题,林昊泽坐在她旁边看一本杂记。林昊泽不停的看叶晚夏,心里又紧张又不安。她喜欢我吗?我要不要告诉她?如果她不喜欢我,还会像现在这样跟我在一起吗?

    最终,少年的问题没有考虑明白,林岳海的车却到了。

    林昊泽依依不舍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叶晚夏坐在那里皱眉看着他突然开口说:

    “林昊泽,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你想听吗?”

    林昊泽愣了一下正要问是什么,却见叶晚夏突然笑的狡猾,赖皮劲儿上来了,说着:“想知道吗?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林昊泽故意冷哼道:“那你别说,憋死你。”

    叶晚夏仍然在笑,说:“你回家好好猜猜,等明年暑假你来了我再告诉你。”

    林昊泽看着她笑得弯了眼睛,心里一动,伸过摸她的头发,有些留恋,却很快把收回。

    “我走了,有事打我。”

    他回过头看送他上车的叶晚夏,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笑得像一只小猫一样冲他挥着。他有些难受此刻的分离,心想等明年,明年我就告诉她我喜欢她。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再相见,竟是许多年后了。

    林昊泽在16岁那个暑假来临之前,被父亲送上了去往美国的飞。

    他给叶晚夏写了一封信,他想叶晚夏一定会等他,等他回来找她,就像他们曾经说好的那样一直在一起。

    他没有想到一到美国他便被限制了一定的活动范围,甚至没收了通讯器材。他隐隐约约觉得家里有事发生,但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愿意向他提及。

    就这样在美国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他几乎每一天都在想叶晚夏。想她现在怎么样了,那封信她有没有看到,他不告而别会不会生气再也不理他了。

    后来,他偷偷在公共电话厅里给她打电话,却发现这个号码已经打不通了。

    21岁,他终于可以回国。

    他在第一时间去找她,却发现那座小院已经没有人住了。他又跑到福利院想问问杨妈妈叶晚夏的消息,却得知杨妈妈在年前去世了。而在杨妈妈去世没多久,叶晚夏的养父母发生车祸离世。

    晚夏怎么办,晚夏怎么办?

    他当时就觉得这迎面而来的消息像一道闪电劈下来,打得他魂魄全都飞了出去。

    他无法想象那之后的日子叶晚夏一个人是如何度过的。从5岁那年开始,他们就是彼此的依靠。在那些曾被嘲笑是孤儿的日子,在那些孤独的没有人理会的岁月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温暖,互相依赖着彼此。

    而他却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不在她身边。

    他在当晚就去了叶晚夏的大学,他在她的校园里静静的散步,心想会不会在某个转弯处他会遇到她,她惊喜的朝他飞奔而来。

    他果真遇到她了,她面带霞光,笑得犹如春天里最娇艳的花朵,而那笑,却是冲着她身边那个陌生的男人。

    她挽着他,一路有说有笑。那男人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笑着看她。

    好一对甜蜜的眷侣。

    他感觉到了心碎,那密密麻麻般的裂痕不断加深,那疼痛让他无法呼吸。

    他躲在一颗粗大的梧桐树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想这不是真的。

    这一定不是真的,她答应过他以后他们会在一起,她的生命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而不是那个人……

    他找人查了叶晚夏身边的那个男人,得知那男人叫向维,计算在读硕士,来自南方的一座小城,家境良好。满满一张纸上那个男人如何品学兼优,如何身心健康无不良嗜好,对叶晚夏情深意重,刺得他双目生疼。

    他心想他再等等,她一定是这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心里寂寞了。人们都说大学毕业等于分,他慢慢等她,等她分他再来找她好了。

    那一年,他带着满身的伤痛以及自我欺骗,回到了美国。

    2岁,他再次站在了她的大学门口。

    他清晰的记得,那是月的一个傍晚,天有些阴。他站在大学门前的一棵树下看见她从校门口一路飞奔到马路对面等在那里的男人面前。那男人伸递给她一个东西,然后深情的拥吻她。

    他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回了一个小区,两人亲亲热热一起上楼讨论着晚上吃什么。

    他知道他们是同居了。她有一个家了,和别人。

    那一刻,他在心搭建多年的世界轰隆一声全部坍塌掉了。

    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出路,没有了颜色,也没有了任何生。

    那曾经年少时的每一刻,都在顷刻破裂成无数的碎片,他躺在那一地鲜血横流的破碎里心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一年,林昊泽的家终于出事了。林家资金被冻结,父亲被气病,母亲没日没夜的守在医院。而林昊泽四处求人求到了早已决裂的林家黑道老大林岳寂,他跟林岳寂签下对赌协议,如果盛海集团在明年的年盈利没有达到2个亿,林岳寂就要以20%的价格收购林家在盛海集团的股份,以及林昊泽的命。

    2岁,他拖着那条早已了无生趣的身体,四处应酬。无数的风花雪月逢场作戏,无数的酩酊大醉只让他将真实的自己越裹越紧。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有了希望,那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