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望着被推举出来的那位代表。那人一脸的感激之色,不似作伪,躬身朝薛朗道“御史有所不知,敢问御史名下可养有四只神狼”
“哦,它们不是狼,是犬只,并不是什么神狼,最多就是比旁的犬只聪明些。”
薛朗解释着,略有些尴尬。
古代人信息闭塞,见识较少,特别是这些普通民众,多数人活一生,连州府都不见得去过,一辈子只在村子附近打转,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努力的为过活而奔波。
包子它们就品种特异,长得又与狼有些相似,初来之时,确实吓到一些人,后来大概是见多了,看包子它们也不伤人,怕它们的人才渐渐少了,不过,遇到的时候,大多还是避让开,并不敢轻易靠近。乡间甚至有传言,巡察御史薛朗身世特异,来历不凡,是故出行才有神狼相护。
这等乡间传言,薛朗听了自然一笑置之,并不以为意,也没特意去解释。他的想法很简单,若有人问起便解释,若无人问,便随它去,反正,因为这个传言,他去乡间的时候,民众对他还真有些敬畏,他做出的决定和欲施行的政策,倒比旁人容易,政令下去,比之旁人通畅。
有这个作用,薛朗更不急着解释了只是,如今被人当面起,虽然只是顺势而为,并非故意为之,但其实有些尴尬。
那代表神情更加恭敬,直接跪倒“草民拜见救命恩人”
连他身后的那群人,一起向薛朗行大礼。薛朗吓了一跳,这可是大唐,不是一直跪跪跪的辫子大清,连忙道“为何行此大礼官万不敢当,快快请起。宝琪,快把人扶起来”
“喏”
尉迟宝琪连忙使人去扶人,代表坚持了一下,看薛朗确实不想受他们的大礼,方才不情愿的起身,道“禀薛御史知,草民等皆是一个村子的人,大雨倾城,水势涨得又快。草民们的村子来地势颇高,不虞遭灾,谁知昨夜突然河水猛涨,待天明之时,村子已然被淹,幸好村中有人警戒,乡亲们尚来得及爬到屋顶避上一避,只是,村中房屋多已老旧,经水一淹,眼见倾倒在即。是贵府的神狼帮草民等寻来救灾的官军不,还下水衔麻绳与我们,以使官军乘舟搭救于草民等。如此大恩,岂能不拜草民叩谢恩人”
着,又跪了下去,身后之人,哗啦啦跪倒一片。
薛朗却听得震惊不已,扭头问长俭“包子它们救人了万福呢回来没有叫他来回话”
万福还没回来
薛朗朝尉迟宝琪看了一眼,尉迟宝琪立即会意,向身旁的手下点点头,立即有人跑出去寻万福。
薛朗道“人命至重,贵比千金。恰逢其会,自当救上一救,官到这里来,便是来救灾的,诸位刚遭了灾,可去用过餐食了”
城中的驿馆已被薛朗征用,用来安置灾民,还有城中一些大的空地,也被搭建了简单的棚屋,全部用来安置灾民。这些安置点,都有详细的规划,生活区在哪里,厕所在哪里等等,毕竟,现在才初秋,天气还很热,高温容易滋生细菌疾病,容易产生疫情。
生活区里做饭都是灾民里挑选出来的妇女,皆是手脚利落,干净整洁的人。按时辰,这会儿正好是早饭时间。这些人刚遭了灾,水灾与旁的不同,先让他们去填一下肚子才是正事。
那代表恭敬的道“多谢御史关心,我等已用过饭食,过来一者是想感谢救命之恩,二者,我们虽遭了灾,但人并无事,大灾当前,多个人便能多份力,不知可有我们能做的我们村所有青壮皆在此,谨听御史吩咐”
这等精神与振作,倒是让薛朗眼前一亮。这些时日抗灾,看多了嚎啕大哭的,呼天抢地的,呆若木鸡的等等,这等振奋的人倒是少见。
当下,薛朗道“乡亲们有心了,大家且回安置点去,会有吏员来安排大家,大灾当前,我们等群策群力,一起共渡难关。”
“喏”
在薛朗的劝下,这些灾民才回安置点去了。万福也被人找了回来,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四只湿漉漉的狗儿和一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婴儿。
薛朗一怔“这是”
万福连忙道“回禀老爷,这是包子它们从洪水中救回的婴孩儿”
“怎么回事儿”
薛朗连连追问,万福赶紧细细禀来
薛朗忙碌的时候,遛狗儿的活儿便让万福做了,狗儿们起得早,每天天还不亮便要起来出去遛遛,今天也是一样。
此时的民房多是土木结构,遭水一泡,便有些危险。今晨出去的时候,恰逢有个在水边的村庄被淹了,天还没亮,官军还没开始巡查。眼见房屋倾倒,是包子它们救了许多人。回来的途中,还捡了一只木盆,盆里装的便是婴孩儿。
薛朗有些蛋疼,虽然欣慰包子它们灵慧,知道救人,但,救回来一个婴孩儿,却有些难办,只得交给初雪先养着,复又让人看是否还能寻到婴孩儿的父母。
薛朗只把这事儿当个插曲,过了便没再当回事儿,救灾事务千头万绪,他太忙了,没空管太多。反而是灾民中,竟然隐隐在传,此次陛下派来的巡察御史薛朗乃是非常之人,非常之人身边自然会有神犬相护
各种流言,等薛朗被尉迟宝琪告知的时候,已然传得很开,且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而之所以会发现,还是因为出去巡视的时候,冲他磕头行礼的人越来越多不,他的府外,居然还有人愚民来祭拜
使人查问的时候,皆答曰是来叩谢救命之恩的,绝不承认是在祭拜。毕竟,无有国家承认的祭拜,那可是淫祀。
卧槽简直不能忍好吗
搞得薛朗无比蛋疼,那是想管、想限制都不好下手,只得加强对李二陛下的宣传,努力把民众的感激之情引导到李二处去。至于包子它们的异于常犬的聪明薛朗自己都搞不明白,更无法对民众解释,只听之任之。这都是包子它们聪明的太过妖异的结果,如果不是包子它们的表现,民众想来也不会有这等误会
大概是薛朗蛋疼的表情太明显了,尉迟宝琪的黑脸膛憋笑都憋得通红,却又不敢笑出来,只能努力的忍着。
薛朗默默翻白眼“想笑就笑吧,不用忍了”
“噗侄不敢”
漏了一声气,不过尉迟宝琪还是忍住了,死命的咬着下唇,努力的不笑出来。薛朗无语的看他一眼,懒得他,只吩咐道“派人守着,以后再不许人叩拜”
“喏。”给力"hongcha866"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