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仇身为青岚双壁之一,江湖中有名的后辈高手,在宗内,江湖外都是人人敬仰的存在,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言语嘲讽,心中怒极,手中长剑一扭,吼道:“欺人太甚!看剑!”
他身上气势再提升几分,刚才他并没有用处全力,被陆悠一激,顾不上其他,想要杀了陆悠,身子往前一冲,无赦剑在身前多次挥舞,散出道道剑气。
陆悠身子左右摆动,长剑连动,抵住了这些剑气,现在的陆悠声势比之前强上不少,也同样没有使出全力,段仇再强多少,陆悠就提升多少,总是只比他高出一线,给段仇一种他还有机会打败身前之人的感觉。
“欺你?欺你又如何,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道理想必段仇你比谁都明白吧。”两人再度交手,陆悠还不忘逞口舌之利。
要是别人和他对战,陆悠定不会说这些话,但这些都是段仇当年亲手做过的事情,陆悠只不过时还给了他而已,让他体验一下那种感觉,越是心高气傲的人就越是受不了,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湿鞋,欠下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
段仇剑越来越快,带出数道闪光,心越来越急,他发现自己全力以赴之后竟然还是无法压住陆悠,无论使出什么剑法剑招,那陆悠总能破开,剑术比他犹有过之。
再一剑“回峰落雁”,一剑九出,境界极高,笼罩陆悠周身九处要害,而陆悠并不使出守剑术应对,同样一招“回峰落雁”斩出,一剑十一出,比段仇的剑术高出太多,挡住了段仇这一剑。当年陆悠初登台和段仇登台时,陆悠这招还只能五出,而段仇随意便是七出,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
四周之人看到双方斗的难解难分,非常兴奋,能够看到这种剑法精妙,动作灵动的争斗,算的上大饱眼福了。
段仇内力弱了许多,不复之前的强势,他看出陆悠是故意这般,而且没有用出全力,他不愿却不得不承认陆悠的确比他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在江湖人面前出丑,他想反驳,却没任何理由去反驳。
两人又对攻二十余招,段仇剑招缓缓弱了下来,准备撤剑退走,知道不可敌,再打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陆悠察觉到了段仇的心思,嘴角翘起,他将左手真的依言背在身后,右手持剑,以一剑对付段仇三剑,仍稳稳占着上风。
段仇见到陆悠如此,牙恨得痒痒地,内力全发,不顾身体受伤,将霸剑术运转到极致,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暴喝道:“剑起青岚,百人不当。”剑势如风如浪如潮,三剑合一,脚步急动,向着陆悠袭去,四周之人都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的力量,瞳孔猛缩。
赵子凌眼中也带着一丝凝重,这等极强的剑招,除非自己也用出霸剑术,不然想要正面接下这招基本没有任何可能,只能避其锋芒,他知道这招威力极大,但现在用出不过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以段仇现在的状态,后面再难为继,唯有认输退场。
段仇当然明白这一点,也是这么打算的,相信陆悠肯定不会硬碰硬,下面还有其他人要面对,肯定不会让自己受伤的。而段仇打不过陆悠,最后以这招结尾,并不是想着伤到陆悠,很清楚陆悠设法灵活,这招是无法伤到陆悠,只是为了逼退陆悠而已,让场面好看一些,让江湖人觉得段仇还是有实力的,这样就够了。
陆悠心中好笑,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段仇,傲气凌人的段仇,此时为了保全最后一点面子,会用出这种法子。
但,陆悠肯定不会让段仇如愿,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玲珑剑,眼见段仇瞬息便至,身子不退反而进,朝着段仇撞击过去,内力蓬勃,周身精气因为太过饱满而散出了些,整个人仿佛变得高大了几分。
“叮”地一声轻鸣,段仇三柄剑同陆悠长剑在空中居然击在了同一点上,剑尖相对,两人一时间都停了下来,静止不动。
众人没想到刚才还是刚猛迅捷的一剑,本以为双方会再比拼剑招,现在却一下子变成了内力之争。内力之争在江湖比武中比拳脚兵刃比拼更为凶险,要是两个内力相近之人比拼,到最后很玩玩回事两败俱伤的局面,而强弱差距较大的二人比拼,那弱者就是在自寻死路。
外人紧紧观察着场中两人,感受到他们剑尖相冲的地方积蓄着一股惊人的力量,不知谁到底会在内力比拼中更胜一筹。
赵子凌外表看起来很平静,但他衣袖中的双手攥紧,心里一点都不平静,经过刚才的交手,明白段仇内力损耗颇大,而场中那人实力比段仇要高又是后面出手,很担心段仇会不敌,心里只能希望陆悠的内力积累比不上段仇。
先两人比拼颇久,可陆悠身体中的内力的雄浑程度岂是外人能够揣度的了,根本没有受到多大损耗,内力源源不断向长剑涌去。段仇此时叫苦不迭,感受到陆悠给的压力,不得不将身体中所剩不多的内力再压榨几分,知道情势紧急,容不得有丝毫犹豫。
四周之人还以为两人至少要拼上一刻钟,要知道实力越近的人想要用内力分出胜负花的时间就越久,有时候长达数个时辰也不是不可能。而众人看陆悠和段仇二人比拼内力不过两三盏茶时间,陆悠长剑再往前一递,那三柄剑弹开,段仇像一个脱了线的风筝一样,往后倒飞出去,嘴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显然受了不弱的内伤。
赵子凌身形一个闪动,便将段仇接了下来,怀中的段仇双眼暗淡,看了一眼站着不动如山的陆悠,又咳了一口血染红的衣襟,然后双眼紧闭,呼吸微弱,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
赵子凌咬牙说道:“阁下真是好本事,把我弟子伤的如此重,欺我青岚宗无人?”段仇是他精心培养的弟子,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打伤了,心中如何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