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推荐)杨广听安若溪话中之意,似乎已知道了自己要驱逐她出府,他口舌间犹残留着梅花糕的香甜,心底油然生出一丝不舍之意。
“王爷今日劳碌了一天,还未温习功课吧?”正在杨广情意萌动之时,安若溪居然主动把话题扯到了功课上面,“趁现在天色还早,不如回寝殿把苏少保昨日教过的书仔细温习温习,免得明日苏少保问起,当众露了怯。”
杨****言心头窃喜,忙收摄心神,故意装做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向安若溪说道:“老师已差人来府中传下话来,明日就要考校功课,偏偏今日长姐宫中出了不祥之事,以至我无心温习功课。”
说到此处,他目视安若溪,试探着问道:“哎,据你猜想。明日老师会考校哪些功课?要是身子不打紧的话,你今晚陪着我一同温习功课,怎样?”
安若溪听罢他这话,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凉意,暗自叹息道:原来他今晚来自己房中,不是为了探望自己,而是另有所图。
“王爷,如婢子所料不差,近些时日以来苏少保讲授《尚书》诸篇当中,唯以‘洪范’一篇为要,而‘洪范篇’中可考之处,又非五行、五纪、五事、八政之蕴指莫属,因此,王爷只要这两日将‘洪范篇’精研祥参,烂熟于心,明日,苏少保所出题目即便不是‘洪范’,照此答来,料想也勉强解说得通。”不待杨广明说,安若溪便主动说道。
杨广脸上先是一热,继而听到安若溪对自己所学功课了然于胸,侃侃而谈,不禁喜出望外。可这部《尚书》对他来说,毕竟像是一部读不懂的天书,自己对书里讲的什么仍一无所知,于是,杨广用心揣摩着安若溪方才的一番话,小心地问道:“五行,五事,八政具体都指的是什么呀?请姐姐详细说来听听。”一不留神间,他便依他和安若溪的年龄改用了后世称呼,叫她做姐姐来了。
好在安若溪仿佛对此并不在意,耐下心来,详细给杨广解说起经义来了。
“所谓五行,指的是这世上金、木、水、火、土五种凡人皆离不得的物质;五纪,则是指岁、月、日、星辰、历数五种记时方法;五事,是指貌、言、视、听、思五种事物;而八政,指的是食、货、祭、司空、司徒、司寇、宾、师八种政事。‘洪范’通篇讲的都是圣天子如何治理天下,也暗寓为人处世之道。这些个,婢子原就提醒过王爷早该留意的,怎么今儿都想不起来了?到了明日,你只须围绕治理天下和为人处世两个要点作答,顺利通过考校,应该不难。”
她犹在娓娓道来,却听房门外鲜于罗陡地发出一声响亮地断喝:“什么人躲在房上!王爷小心!”
杨广还未曾反应过来房外发生了什么事,安若溪已然一口吹灭了蜡烛,用自己的身躯挡在杨广身前,紧张地望着窗外。
房顶传来一阵轻微地跑动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鲜于罗在外吆喝着:“这院子里住的人都听着,各回各房呆着,没有传唤,不得出屋。”
府里进了贼!
杨广不甘心自己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还要受到女孩子的保护,一把推开安若溪,想走出屋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被安若溪死死拖住,不肯放手,情急之下,杨广只得抬高声音冲屋外喊道:“鲜于罗,出了什么事?进屋来回话!”
“天色不早了,请王爷立即回寝殿安歇吧。”鲜于罗没有回话,房外倒响起了一个略带沙哑的陌生声音。
“是焦二叔。”安若溪听到这个声音,倒像是松下了一口气,顺手放开了杨广。
杨广迈步走出房门,只见院内鲜于罗的身旁站着一位五短身材,身着短褐,手提更锣的陌生老者。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杨广单向鲜于罗问道。
鲜于罗忙跑过来向杨广禀报道:“王爷,方才房顶上有人在暗中窥探,被我一嗓子给惊走了,焦二叔我俩追出好远,还是被这厮给逃掉了。”
那位被称做焦二叔的老者也走了过来,躬身说道:“现在已到定更时分了,请王爷早早回寝殿安歇吧。有老儿在此,料那贼人今晚不会再来了。”
他一走动,杨广才发现,这老者跛了一只左脚,是个瘸子。不过,老者仿佛是个极有身份之人,随即用手中的更槌一点鲜于罗,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再带上几名王府护卫,今夜就在王爷寝殿外值守,不得有误。要是那贼人再敢来,及时唤我来,务须把他拿下。”
鲜于罗竟恭恭敬敬地答声是,伸双手扶起杨广就要向外走。
“慢着。”
杨广回过身来,对随着他走出房来的安若溪说道:“你今晚也搬到前面来住吧,一个人在这里,我终究是放心不下。”
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光临,不知为什么,无形之中大大抵消了杨广对安若溪心中存的那份怀疑。
走在回寝殿的路上,杨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鲜于罗问道:“躲在房顶上的那人,你就没看到他是男是女,是胖是瘦?焦二又是什么时候赶到的?”
实则他是想问焦二叔是何许人也,为何鲜于罗会听从一个更夫的命令,却怕引起鲜于罗对自己身份的怀疑,不便明问,只得从侧面打听。
“请王爷恕罪。也是小的学艺不精,要是方才换做了焦二叔在安姑娘门外守护,那贼人只怕现在已被逮着了。不过,那贼人显然有功夫在身,居然能在焦二叔手下溜走,绝非泛泛之辈。”
“他一个瘸子,难道跑得比你还快?”杨广心中更觉诧异,脱口问道。
鲜于罗年纪毕竟比杨广大不了几岁,加之头脑尚处在高度的兴奋当中,没有细想,当即答道:“王爷你敢情忘了吗?焦二叔可是老皇爷身边的人,随老皇爷身经数十战,是出了名的猛将,堂堂的开府仪同三司。他来咱们府上当这个更夫,可是出于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对王爷您的一片疼爱之心哪。为此,太子爷也......”说到这儿,陡地打住,吐了吐舌头,不敢往下说了。
杨广听了他这话,暗里地倒抽了口冷气:皇帝和皇后特意将这么一员猛将安排在自己府中巡夜值更,显然事出有因,难道自己已成为了什么人暗害的目标?
杨广陡然感到一丝恐惧,他没有想到,自己魂穿回古代,附身在皇子、亲王身上,人身安全也面临着威胁,一时间,一天来种种的不快尽皆因安若溪房顶上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光临而变得无足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