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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南明一再重申，用信鸽传信不太靠谱，赵桐还是决定试试。</p>
只是信鸽才撒出去不没多久，听着几声凄厉的哀鸣。</p>
唬得所有人都跑到院子间，一寻究竟。</p>
赵桐也闻声而出，问：“怎么，出什么事了？”</p>
南明回道：“不知道是何缘故，几只信鸽都众侍卫都严阵以待，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赵桐顺着他们的视线往天空一看，见有一只黑色大鸟在太子府空盘旋，那几只信鸽是遭了它的毒手。</p>
众侍卫不知这海东青意欲何为，生怕它伤着了太子殿下，因此急召弓箭手，想要射死它。</p>
赵桐眯眼看了会儿，制止道：“不用，这是别人驯养的海东青。”</p>
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飞到这儿来。</p>
太子府还是有能人的，自有驯鸟师把这海东青逗引了下来。果然它脚绑着小竹筒，驯鸟师将小竹筒拿下来递给赵桐。</p>
赵桐刚要展开，南明凑来道：“殿下，这海东青来历不明，还是谨慎些的好。”</p>
轻瞥他一眼，赵桐摇头：“不必，也许这小竹筒里有这海东青的来历呢？”</p>
南明朝众侍卫一挥手，众人都围来，好像赵桐打开那小竹筒，会有什么杀人利器一样。赵桐失笑：“行了，都散了吧。”</p>
南明还要劝，赵桐道：“不必大惊小怪。”说着径自开了封，从竹筒里抽出二指宽的小纸条来。面是何满的字迹——龙飞凤舞的——实在算不得夸奖之词。</p>
“殿下，你想我吗？”</p>
赵桐哑然：她不能多写点儿？问了这么个问题，让他怎么回？说想，然后让这海东青把这一个“想”字给她送过去？</p>
她不嫌气短，也不怕把这海东青累着？</p>
不过何满这也算是给赵桐提了个醒，信鸽是不靠谱的，但海东青可以，它生性凶猛，轻易不会成了别人的鱼肉，且它展翅一飞，一天能飞个几百里地，实是在送信的最佳工具。</p>
他自叫人去寻优良的海东青，并叫驯鸟师精心调/教，这是后话，暂且不提。</p>
赵桐写了回信：别闹。</p>
想了想，竟不知说什么，思忖良久，又补了几句：卿前日所言，若有千万银钱，自不吝相借，不知诺言能践否？</p>
最后还是把前日写好的那首诗塞进了小竹筒，并叫人把海东青抱来，亲自替它替到腿。</p>
这海东青虽然凶猛，可对着赵桐倒是还算客气。</p>
南明、北光等人私下腹诽：这扁毛畜牲也会看人下菜碟，别人毕恭毕敬的给它喂水喂食，它抬爪子挠了人家一个铁树开花。殿下什么都没做，它倒知道谨小慎微。</p>
何满的回信很快：可以，殿下打算借多少？</p>
赵桐倒犹豫了，他问何满：你有多少？</p>
何满回：十万八万的，想必殿下也不放在眼里，可要几百几千万两的，臣女力所不逮。</p>
赵桐叹了口气，只好回：此事不急，容后再议。他也明白，何满虽说架子铺的大，可一来城北的菜只那么几个月，算价格稍高，可除去乡民们的费用，再除却她交的税，所剩无几。</p>
至于宣府的葡萄酒，才刚开始而已，离她获利的时候还早。她说力有不逮，倒不是谎话。</p>
很快何满回话：若殿下不急，且给臣女些时日。</p>
赵桐：“……”</p>
他不是不能等，不是不想等，可他也觉得太憋屈了些。如果何满在眼前，他肯定要问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p>
故意跑这么远，让他逮着她；故意一次一句的传信，生怕让他痛快了；故意这么早把战舰模型给他，却根本做不出来实物……</p>
赵桐心里再怎么腹诽，面始终做得尽善尽美，他告诉何满不必着急。</p>
何满当然不急，她这会儿正迎着海风在岸边陪着何泉散步呢。</p>
一年多不见，何泉黑了些，人也似乎更高更壮了。她点头：“看哥哥这模样，似乎过得不错？”</p>
何泉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拜你所赐？”</p>
何满道：“怎么，你还有意见？我说你出来一年多，别的没见长，脾气见长啊？我那嫂嫂怎么受得了你的？”</p>
一提到秦氏，何泉面色温柔，道：“别胡说。”</p>
何满啧啧道：“哟呵，看你那模样，这刚离开想念嫂嫂了吧？这回把你弄到这儿来，她是不是心里可恨我了？”</p>
何泉正色道：“你可别胡乱冤枉人，她知道我做的是正事，再说她一向对你都像亲妹妹一样，我不求你对她如同她待你，可你也别生事。”</p>
何满气得拧他：“你这个见色忘义的，我才说一句，还没敢说她不是呢，你倒好，一箩筐的话等着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得要命，可也犯不着在我跟前这么维护她吧？”</p>
何泉生受了，赔罪道：“好珠珠，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了吧。”</p>
何满放开他，哼了一声。</p>
何泉很温柔的道：“珠珠，这些日子，你辛苦了。”</p>
何满发狠的瞪大眼：“你可别胡说，我有什么可辛苦的。”虽是这么说，到底身子一扭，两滴滚烫的泪珠啪嗒一声落了下来。</p>
何泉在她身后沉闷的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p>
何满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自己的哽咽被他听了去，静了一会儿才戏谑的道：“是谁这么长舌，居然连这事都告诉了你。”</p>
何泉笑笑，道：“我自然也有我的兄弟，说了你也不认得。只是，他们也不知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没敢轻举妄动，也幸好，不然怕是要坏了你的事。你和太子殿下……”</p>
何满做出一个夸张的欢喜表情，转过身来道：“喏，他果然拿着太子妃的名头来求娶了，哥，你说珠珠是不是特别厉害的女子？”</p>
何泉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忙不迭的点头：“当然，我们珠珠是这世最漂亮，最可爱，最令人着迷的姑娘。”</p>
他轻声问何满：“那你，欢喜吗？”</p>
他没问她同不同意，只问她欢喜不欢喜。</p>
何满抿了抿唇，道：“当然欢喜，为什么不欢喜，这是多大的荣耀？再说起码这一点儿能看到周仙仙痛哭流涕，我做梦都会笑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