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沈轩告辞离开。
潘元忠负手立在院落前,吹着冷风沉默不语。
未久,送沈轩出门的潘国豪走了回来,给潘元忠送上一杯热茶。
潘元忠接过抿了一口,随后负手看着漆黑星空:
送走了?
潘国豪低着头,恭敬应道:
是的,我亲眼看着沈师叔上了车才回来的。
潘元忠微微点头,想了想吩咐道:
你去找几个聪明点的弟子,让他们去昆城监控那边的动静。
另外,再找一些身手好的弟子,去保护沈轩和他亲人的安全,免得遭人算计。
潘国豪踌躇一下,忍不住询问:
二叔,你这是打算将整件事扛下来吗?
凉亭不远处的几名武协高层闻言,也扭头看了过来。
连普通弟子都知道,武协中最忌内斗,他们又岂会不知?
沈轩手持潘元忠给的惩武令废了郑卓浩,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潘元忠必须给个说法。
难道你听不懂我的话?
潘元忠脸色肃严,沉声道:
我既然和沈轩称道义兄弟,那就绝不会漠视不顾。
何况,他不但救了我们性命,还改良怒蛟拳的炼法,就此两点就足以我出面。
他见潘国豪等人仍旧有些疑惑,不由直言道:
你们真以为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庇护沈轩?
错了!而且大错特错。相反,我这是为了郑卓浩的安全着想!
国豪,你和沈轩交过手,应该很清楚他的手段和能耐,一旦彻底惹怒他,你想过后果沒有,只怕整个昆城武协都得陪葬吧?
别不信,以沈轩的胆魄和实力,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潘元忠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他本人也算武学奇才,但在沈轩这个年纪时,别说修成內劲了,连外劲大成都不曾达到。
最夸张的是,对方表现出来的气度与胆识,连很多成名人物都拍马不及。
他甚至猜测,沈轩的武学修为只怕比他还要高深,这才是最恐怖的。
潘国豪几人由于见识和眼界原因,无法联想到这么多,此刻只能低着头听讲,不敢开口打扰。
潘元忠叹气一声,收回心中遐思,转头问道:
国豪,你知不知郑卓浩突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潘国豪沉吟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暂时看不出郑卓浩的用意何在。
那老小子明着拜访秦家,实则听从元老院某位长老的命令,说要派遣一批省城弟子前来交流。
潘元忠目光深邃,呵呵一笑:
说得好听是为了促进双方武学发展,但那只是表面文章。
最大原因还不是得知我身体抱恙,想要趁机安插棋子进来浑水摸鱼而已。
那些人眼看我们将宜城武协经营得有声有色,赚得盘满钵满,早就有心染指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
这次郑卓浩就是投石问路,借此试探一下我们的虚实。
沈轩这一战虽然闹得满城风雨,但也间接破坏掉他们的密谋,倒算是给我们解决了麻烦。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不管有什么外力插手,这件事我们都要一管到底!
说到最后,他声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潘国豪身形一震,瞪大眼道:
原来还有这种隐秘,恕侄儿愚笨,沒有想到这些。
几名武协高层也一脸敬佩,不愧是他们的会长,能够带领他们一路披荆前行的人物。
潘元忠淡然一笑,准备转身离去:
夜了,都回去吧——
嗡!
然而他话音未完,一道电话铃声打破宁静。
潘国豪愣了愣,拿起电话接听。
下一刻,他面色瞬间大变,冷汗都冒了出来。
潘元忠停下脚步,皱眉问道:
发生了什么?
郑卓浩死了!
潘国豪声音都在打颤,一副惊惶失色。
普普通通一句话,却像重锤一样撞击在众人心中。
他们都沒有说话,沉默看着寂寥夜色,无形中感受到了一种巨大压迫感。
良久过后,潘元忠摇摇头,将茶水一饮而尽,转身离去,只留下淡淡一句: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看似平静的寻常生活,即将被隐藏的暗流打破。
第二天一早,沈轩一起床便收到了郑卓浩被杀的消息。
他想了想,先是给秦兴达打了个电话,随后与张永福一起去了医院太平间。
等二人赶到的时候,几名法医刚检验完毕,正在跟秦兴达、潘国豪说着什么。
沈轩也沒有打扰,拿起拍片报告径自观看。
昨天傍晚,郑卓浩与蒋俊良被送入医院。
秦兴达将有限的情报告知沈轩:
他们原本是打算简单处理一下伤势,就返回中海医治。
一开始,他们的伤口还算处理及时,就连断伤都接驳了。
郑卓浩也服用了自制丹药稳固内伤,不过情绪变得暴躁,独自隔离一间病房。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等蒋俊良打好石膏,准备去叫郑卓浩起行时,结果就发现郑卓浩横尸地上。
说到这,他指着其中一份验尸报告:
你看尸体脖子上那道红线,这凶手绝对是个高手,一击割断大动脉,连呼救的机会都沒有。
沈轩抬眼望去,的确看到一条细碎红线。
要是不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伤口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就连他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印象中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功法武器,起码有十数样。
出手无情,干脆利落,绝对是个老手!
秦兴达微微一叹:
我们去过现场查验,郑卓浩眼球沒有留影,明显是还沒反应过来就被杀了。
也不知道这单案是仇杀,还是灭口。
秦兴达脸上有些愁闷,郑卓浩怎么说也是昆城武协会长,论身份地位不比潘元忠逊色多少。
再加上郑卓浩不但仇人多,门下弟子朋友也多,人脉宽广,一天不破案,他就一天不得空闲。
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接了好几个大人物的来电,各方施压要求他尽快破案,免得多生事端引发宜城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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