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守诚回头看着漫天的烟花,他甚是感动,和梅大用相处到现在,他意识到梅大用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但能为他放上这些烟花那也真叫难能可贵了。
打了胜仗,他们自然开心无比,回到南大营,马将军亲自迎接,听说叶守诚打了大胜仗,马将军支支吾吾的试探,对着叶守诚说道:“按惯例,此次大胜得归,你的军功又增加几分,这南大营你看?”
叶守诚疑惑:“你这是何意?”
马将军长叹一口气:“我已经请辞了,南大营就交给你了。”
叶守诚眉头一皱:“你这是何意,你当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何况这一营主帅,岂是我能做的?我的资历不够,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我立下再大功绩,那也不是随意就能接替你的,你若对我有何成见,你且直说,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很为难。”
马将军闭目思索一下,然后说道:“罢罢罢,反正我也请辞了,兵部不日会下文,至于你是否能接替这主帅的位置,我不清楚,且看你造化吧。”
这下叶守诚真的怒了,他可万万不想这个样子,虽然他知道马将军是主帅,他不能在他面前动怒,但是叶守诚是真的很愤怒,起身对着马将军说道:“大帅,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马将军好像被吓到了,赶紧也起身:“我没想你怎么样呀?”
叶守诚无奈的摇摇头:“马将军,这南大营,你做主帅很合适,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不是一个只为高升的人,我没想过要你的位置,你怎么就信不过我呢?”
马将军摇摇头:“我真不是信不过你,我实在是觉得让你做副将委屈你了。”
叶守诚长叹一口气:“罢了,我知道了。”说完他是愤然离席,而等他一走,其他几人也是吃的战战兢兢。而叶守诚也深深知道这些人害怕自己,他们是真怕,如果自己再留在这那估计是举步维艰,说不定还有风险。
于是他连夜书写一封长信,连夜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殷离恨的手上。又是几日过去,朝廷封赏以及调令下来了,让整个南大营都为之意外的是这次调走的不是马将军而是叶守诚。
他平调到了军备营担任督军,这让所有人都为之困惑。而马将军的辞呈也一并退了回来,就连叶守诚临走南大营的人都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才能,叶守诚领军打仗那是好手,朝廷一向也秉持知人善用,但这次调动却格外的异乎寻常,叶守诚并不想和马将军辞别,人家信不过他,他有何必自找没趣呢。
等着三更时分,叶守诚匆匆的收拾了行囊,跨上马,提着自己心爱的点仓亮银枪便出了营门,是夜时分,营中并无多少人,那些巡逻的他也避开,想着轻轻的走了罢了。
可刚出营门,却陡然火把亮起,那火把足足亮了五里之长,整个南大营的所有将士无一休息,皆举着火把夹道相送,甚至有些年轻的士兵呜呜的哭出声来。
叶守诚从没想过自己离开还会有人不舍,但这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很是意外,意外之余便是感动,回眸看着穿着铠甲的,举着火把的同伴们,他的咽喉有些哽咽,差点说不出话来。
幻影马儿缓缓往前,哒哒的马步声,像是伴奏,每走一步,便有一个士兵把火把点燃,他看到站着的不是一排,而是一排排,他们互相点燃火把,一个个挥手相送。
直到走到队伍快要尽头的地方,秦将军先是上前,把一碗酒递上,对他说道:“叶帅,能不走吗?”
叶守诚摇摇头,继续往前,刘将军也带着人走来,他身后站着的尽然是段小毛,而段小毛也穿上了铠甲,在军营穿上铠甲和不穿铠甲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他欲言又止,却实在说不出话来,久久的不让叶守诚离开,直到身后火把亮起,此时叶守诚对他说道:“后会有期。”说完继续像前。
此时马将军摆着桌子,正背对着他,看着渺渺前路,转身端起一碗酒走到叶守诚的身边,叶守诚翻身下马,端起那一碗酒,对着他说道:“马将军,我要走了,南大营还是你的南大营,你只管放心。”
马将军却低下头来,伸手拉住叶守诚的手:“我舍不得你走。”
叶守诚笑笑仰起头:“真的吗?”
马将军坚定的点点头:“真的。”
这一次他看到了马将军眼中的真诚,叶守诚笑笑:“我在,对你是威胁。”
马将军苦涩的摇摇头:“以前是,以后再也不是了,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不在担心会把后背露给你。”
叶守诚摇摇头:“除了我,你也不要把后背露出来,危险。”
马将军一听哈哈大笑,可是笑的却非常的苦涩,他甚至擦了一下眼角,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叶守诚笑笑:“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信吗?”
马将军摇摇头:“不信,我肯定不信,我们这些当兵的谈什么未来?不过要说未来,也只有你有未来,我是入不得殷将军的法眼,可是这次他却没让我走,我很奇怪。”
此时叶守诚对着他一拱手:“相信我,南大营是你的南大营,这是谁都夺不走的。”
马将军低头,像是在哽咽,过了好久他说道:“那你会回来吗?”
只是这时叶守诚却摇了摇头:“等我回来的时候,恐怕是你为难的时候了,不出意外我不会回来的。”
说完他纵身上马,朝着黑暗便冲了过去,身后他听到马将军在他身后呼喊:“叶老弟,你随时回来,我都在这等你.....”
他只感觉心中暖暖的,但他却没有回头,朝着黑暗便越走越远,直到再次回头,那火把却久久没有散去,叶守诚站在山岗上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们能不能听到,索性他没有说话了。
但他真的想说一句,但却没再说出口,走了好几个时辰,他便到了金陵城外的破庙,在这里他停下了,这里他也确实应该停下,杂草还是当年的模样。
破庙还是往日的破旧,地上的尸骨早已不在,但他却仿佛看到门内躺着的一个缺了一条腿的人,和墙角举着匕首,衣衫凌乱,浑身颤抖的那个可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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