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李文烨走出坤宁殿,一肚子的怒气却不知道往谁身上发,最终锁定了行风,怒斥道:“昨晚为什么不提醒朕!”
行风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文烨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确,皇上宿在皇后宫里,天经地义的事情,谁敢多说一个字。
李文烨知道这事不怪任何人,气恼的踹了一脚銮驾,也没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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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去见白舒窈的日子,洪州和京城之间的水道已经修建完毕,加上春潮涨水,走水路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李文烨的行踪一向都是保密的,除了行风一帮自己的贴身侍卫知道,旁人一概不知。可今天船刚行至洪州城外沅江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帮刺客,从水里爬到了船上,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长相,来势汹汹,见人就砍,一看就是早有预谋,不是为了钱财而来。
来人众多,李文烨出行为了不被人察觉,带的侍卫本来就不多,眼下已经倒下了不少,剩下的几个还在殊死搏斗。
行风被几个人团团围住,动弹不得,就在此时,一个蒙着面的人直冲李文烨而去。本来李文烨在跟其他两个刺客纠缠,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悄悄逼近李文烨,等到行风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刺客的匕首已经向李文烨的腹部刺去。
李文烨没有防备,生生挨了一刀,行风看见那刺客的匕首,认出来就是大婚那晚夜袭千灯阁的人。奋力甩开了缠住自己的那几个人,行风一个箭步向前,趁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长剑刺进了那刺客的胸口。
其他的刺客看见头头被刺,瞬间乱了阵脚,行风的人接连斩杀了好几人,李文烨捂住自己的腹部喊道:“抓活的!”
行风上前想要扣压住那已经身受重伤的刺客,那人拼尽最后一口力气,躲开了行风的剑。
就在胜负已定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又出现一个人,同样蒙着面,看身形应该是个女的,往船上扔了一颗烟雾弹,瞬间行风等人什么都看不见,等到烟雾散去的时候,甲板上只剩一滩鲜血。
顾不上刺客了,行风急忙来到李文烨的面前,李文烨捂住腹部的伤口,银色的衣袍已经被浸红了一大片,行风冲着身后的侍卫怒吼道:“快,掉转船头回京城。”
谁料李文烨一把抓住行风的手,用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虚弱的说道:“回……千……灯阁。”
行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重新对身后站着的人说:“回千灯阁。”
李文烨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一下船,行风抱着浑身是血的李文烨就往青鸟楼跑,白舒窈听见小桃来报,说是老爷回来了,刚惊喜的想要出去迎接,却看见行风抱着一个血人走了进来,吓得白舒窈捂住了嘴巴,小桃也吓得缩到了白舒窈的怀里。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血人竟然是黎川,白舒窈立刻扑了上去,行风已经把黎川放到了床上,撕开了他身上已经被血浸透的衣服,一个手指粗的伤口出现在了眼前。
行风拿着衣服按压着伤口,阻止血进一步的往外流,对着身后傻站着的众人怒吼道:‘还不去找顾大夫!“
紫苏第一个冲了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顾明轩就被抓了回来,床上的黎川已经没什么气息了。
顾明轩看见满身是血的黎川,吓得魂都要没了,当今圣上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过也顾不得其他了,若是圣上救不活,这满屋子每一个能活着的。
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顾明轩立刻打开了自己的药箱,给床上的人救治起来。
若不是管家和小桃扶着,白舒窈可能早就已经瘫软在地上了,但是现在还不是自己倒下的时候,白舒窈稳了稳心神,哽咽着问行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风后退一步拱手说:“属下也不知道,船行至沅江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帮刺客,上来就对我们又砍又杀。”
“你可看见那刺客的脸了?”
“没有,那些人全都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长相。”
白舒窈陷入了沉思,看不清长相,那可从何查起。
行风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满了血的紫色玉佩,递给白舒窈:“这是在船的甲板上发现的,应该是那刺客留下来的。”
白舒窈接过玉佩,左右端详了一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交给小桃,说道:“你先仔细收好。”
小桃从怀中掏出手帕,仔仔细细的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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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楼中,月心通过暗门把浑身是血的知竹扶回了自己的房间,知竹只是尚存一口气了,双手有气无力的握住姐姐的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月心泪流满面,哆嗦着拉住自己弟弟的手,哽咽道:“你先别说话,我马上给你找大夫,珍珠!珍珠!”
珍珠听见呼喊,从门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见月心浑身是血的跪在床前,床上那人已经看不出是死是活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快去找顾大夫!快去啊!”月心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珍珠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月心哭得已经气都接不上来,不停的用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着知竹的脸:“不可以……不可以的!月清,你不可以又丢下我一个人!”
知竹艰难的一笑,一口鲜血从口中溢了出来,月心伸手去接,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拼命咬着嘴唇,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姐……姐……月清好不想离开你啊,可是月清不能……陪伴姐姐了,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月清要去找爹娘了……”
知竹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见了,每说一句,鲜血就从口中溢出来一点。
月心趴在知竹的胸口,满脸是泪的祈求道:“求……求求你,求你不要再说了,大夫很快就到了。”
知竹释然的一笑:“不用了……月清……看见爹娘来接我……了。”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完,月清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僵住了,然后重重落在了床框之上。
“姑娘!”珍珠推开门,气喘吁吁的说道:“顾大夫不在药堂里面,我找了别的大夫,现在让他进来吗?”
月心看着床上了无生机的知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不必了,让大夫回去吧。”
珍珠看见床上满身是血的人,知道事情不好,福了福身,退了出去,帮月心关上了门。
知竹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最后一刻,他选择不再报仇,只希望自己好好活下去!
珍珠也不敢走远,生怕姑娘想不开,就守在门外,没一会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哭声撕心裂肺,虽然没有歇斯底里,但也叫人闻者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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