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竹
白舒窈走进万宝阁,立刻有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热情的问道:“爷,看点什么吗,咱们万宝阁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口气倒是不小。
白舒窈假装买客,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在店内逛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不时的拿起一件器皿,眯着眼睛观察一番,又砸砸嘴放下。
店小二一看这架势,就觉得不是等闲之辈,看来这些东西这位爷都看不上眼。
于是上前几步,靠着白舒窈低声说道:“一看这些俗物就如不了爷的眼,要不小的领您去看些好的?”
白舒窈装作不屑的瞥了一眼店小二,点点头。
“爷,您这边请。”店小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白舒窈走进了内间。
内间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男的背对着白舒窈站着,手上还在擦拭着什么。
内间的摆设比外面也少了不少,但看起来,都是上上之品。
店小二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弯着腰禀报道:“掌柜的,有贵客。”
那人点点头,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东西,转过身来。
白舒窈正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一下子能抢了千灯阁的生意。
等到那人转过身来的时候,白舒窈的白眼恨不得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他不是流落到洪州来的吗,怎么一转身都变成富商了。
“白小姐,好巧。”知竹主动打招呼,走到桌子旁边,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端到了对面,并示意白舒窈坐下来。
白舒窈尴尬一笑,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知竹抿了一口茶,挥挥手,店小二会意走了出去,内间里这下子只剩白舒窈和知竹两个人了。
“白小姐几天怎么想起来光临小店了?”
白舒窈也没打算瞒他,一五一十的说道:“最近千灯阁在洪州的收入暴跌,我听说是有一个富商,专做西域生意,物美价廉,抢了不少千灯阁的生意,所以我就来看看了。”
“原来如此,那倒是我的不是了,那我就以茶代酒,向白小姐赔罪。”知竹端起面前的茶杯,满脸诚恳,倒是搞得白舒窈有些尴尬。
“哎,算了算了,生意嘛。”白舒窈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喝完知竹的茶,白舒窈也不好再计较什么,只是有一点好奇,他是怎么一下子成了富商的。向来白舒窈就是有啥说啥的人,此次也不例外。
“不过你是怎么一下子成了富商,还把生意做这么大的?”
知竹闻言,低低一笑。
“说来惭愧,姐姐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在洪州安生立命,恰好结识了一帮西域的朋友,就顺带做起了西域的生意。”
原来如此,白舒窈一向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对知竹的话也是深信不疑。
这样想来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月心姐姐了,白舒窈提议说:“天色不早了,月心姐姐差不多也要登台演出了,咱们现在去还能讨一顿晚饭呢,去不?”
知竹本来就打算待会去看姐姐,听见白舒窈的提议,不过是一起同行罢了,又有何不可,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二人到花月楼的时候,月心的表演已经快过去一半了,底下依旧是座无虚席。每到月心姐姐表演的日子,花月楼的生意都要比往常好一倍都不止。
老鸨早就已经和白舒窈熟悉了,只是今天白舒窈带来的年轻人却从未见过。
知竹来见姐姐,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一般都是走窗户,今天倒是第一次走正门。
看出老鸨的疑惑,白舒窈解释道:“这是我的远房亲戚,就问月心姐姐的美名,今日特来捧场。”
老鸨看见有新客人,自然是欢喜,连忙招呼着白舒窈和知竹入座。
嗑着花月楼精心准备的瓜子,喝着淡淡的果酒,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月心一曲奏闭,底下的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白舒窈也跟着鼓掌叫好,倒是知竹,脸色一直不太好,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一样。
也难怪,自己的姐姐在艺馆卖笑,换成谁都不会高兴的。
看见月心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白舒窈一扯知竹说道:“走,咱们找月心姐姐吃晚饭去。”
推开月心的房门,白舒窈自然的叫唤道:“月心姐姐,你这里有晚饭吗,我来讨吃的了。”
月心正在放琴,听见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小丫头,撩着帘子笑道:“有有有,哪能让你空着肚子回去。”
看到白舒窈旁边的知竹的时候,月心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房门前关好了门,责问道:“今天你怎么从正门进来了?”
看见月心姐姐的紧张,白舒窈连忙上前解释道:“姐姐,是我带他进来的,说是我远房亲戚,放心,没有人怀疑的。”
听见白舒窈这么说,月心这才舒了一口气,依旧忧心忡忡的嘱咐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太冒险了,以后不能了。”
知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见此状况,白舒窈主动上前挽住月心的胳膊撒娇道:“姐姐,我都快饿死了,你就快让我吃饭吧。”
“你呀!”月心宠溺的捏了捏白舒窈的鼻子,让侍女送过来一桌子好酒好菜。
两杯酒下肚,白舒窈舌头都有些捋不直,向月心吐槽道:“月心姐姐你是不知道,知竹抢了我千灯阁好多生意,我都要穷的揭不开锅了。”
月心被她傻愣愣的样子逗着了,莞尔一笑:“好好好,回头我就好好说他,居然抢我们舒窈的生意,看把我们舒窈饿的,都瘦了一圈了。”
白舒窈已经听不清这是调侃了,伸手一掐自己的腰,委屈吧啦的说:“是吧,我也觉得瘦了好多。”
月心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很晚了。水街的人都知道千灯阁的黎少爷十分在意这位白姑娘,让她太晚回去不好,于是对已经有些不清醒的白舒窈说道:“舒窈,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白舒窈迷迷糊糊之中摆摆手:“不用,紫……紫苏在楼下等我呢。”
看来是有人接的,月心摆正她的头,对白舒窈说:“那我把你送到楼下,交给你的人好吗?”白舒窈点点头,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
月心把白舒窈一只胳膊架到自己的脖子上,扶着白舒窈想要往外走。看见姐姐有些吃力,知竹上前想要帮忙,被月心推了开来:“我去就行了,你一个男的,被她家里人看见不好。”
知竹这才收回了手。
月心无论是表演也好,还是出行,都会带一个面纱,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月心的真实长相,但是刚刚扶白舒窈出来,月心忘记了带上面纱。
见到白舒窈被一个女子扶出来,一直等候着的紫苏立刻迎了上去帮忙,因为关心白舒窈,倒是没注意扶她出来的月心,直到头顶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
“她今天喝的有点多,回去记得给她喝点醒酒汤,不然明天早上起来头疼。”
紫苏抬头看见声音的主人,一时间,身为女人的紫苏都震惊到了。
好一个娇弱的美人。眸若秋波,朱唇轻点,眉若月半残月,身似四月弱柳,这世上再多的诗词,恐怕都难以写出眼前这个女子的风情。周身不加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是一身素衣,头发用一根银簪子松松的挽起,就已经叫人挪不开眼了。
“姑娘?”看见紫苏在发呆,月心轻声呼唤了一声,紫苏这才回过神来。
“哦哦,好的,我记下了。”紫苏微微点头,月心听见回复,点点头转身回了花月楼,紫苏扶着白舒窈也往千灯阁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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