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纷纷扰扰,无数的阴谋阳谋都没法影响到安宁。现在的安宁正在为她的出家做准备。既然要出家,以前的衣服是不能穿了。不过这么好的衣服也不能扔了。安宁领着宝珠又晴将这段日子以来积攒的衣物首饰全都收起来。打算先找个地方放起来。
宝珠一边收拾衣服一边低头摸泪:“姑娘为什么这么倔强?太子又不是不好的人选,多少贵女求之不得的恩典。姑娘为何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我知道姑娘心系少爷,可皇上赐婚,姑娘也无法。想来少爷也是理解的。”
“你胡说什么?”安宁打往宝珠,说道:“和长夷又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见我和长夷有私情了?我们那是,生死之交,兄弟之情。”
说到生死之交,兄弟之情的时候,安宁顿了一下,这样的解释似乎是越描越黑了。事实上,安宁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和长夷的感觉。好像从古至今,女子和男子之间就不该有除了私情之外的感情。但凡女子和男人有些交集,便必会被无数人诟病。说他们有男女私情。所以安宁明明觉得自己和长夷只是生死相交的友谊。似乎也没有人相信。
安宁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重生之后安宁对很多事思考了很多。却总是不得其解。比如明明女子和男子都是人,除了性别不一样外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在生活中会有那么多不同。若说力气不一样。可很多男子也不是光凭着力气吃饭的。女子干活也不比男子干活少多少。前世安宁做了一辈子童养媳。不止在家里干活,地里的活也同样没少干。重生之后,安宁抱着砍柴刀砍柴卖钱。也能维持重计。安宁真的不觉得自己比男子差多少。最近安宁读书,安宁对读书也有了很多心得。若是这世上女子和男子一样都可以赶考。说不定女子也能出很多秀才,进士什么的。但世界却一定要将男女分开来。连个科考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不是为长夷少爷。那姑娘为什么不接受太子呢?”
就连梦蕊也忍不住发问。
安宁摇头叹道:“你们以为太子是良配,是因为他位高权重。可他的凶险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无根无基,现在不过是当个有名无实的县君就得罪了贵妃,外面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每次出门都要小心翼翼。这真要是做了太子妃,还不得两天就被人算计死?”
其实对于出家,外面的那些贵女嘲笑安宁,觉得安宁不识好歹遭了大难。毕竟,对女子来家,被判出家是个很重的刑罚。但对安宁来说,却是求之不得。
皇宫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宫里有齐贵妃和她交恶,外面李诗茵又对她紧逼不舍。安宁就算打定主意深居简出,也挡不了那么多的明枪暗箭。相比来说,出家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既清静自在又安全,安宁为什么不去?简直是求之不得的想去。
想想安宁之前的状态,宝珠等人也有些沉默了。之前安宁低调成那样,尚且不成平静。若当了太子妃后会如何,还真有些说不好。
过了一会儿,又晴说道:“可纵使如此,姑娘也太冒险了些。当面抗旨,若皇上震怒,不留情面,可是要杀头的啊。”
“为什么不留情面?”
安宁反问:
“我是救驾有功的真宁县君,还是尚秦夫人的义女。如今住在忠勇公府。纵然抗旨是死罪。但皇上也不可能真的判我死。哪怕凭我身中五箭救驾的功劳,皇上也总该网开一面。更何况,我抗的是自己婚姻亲事,并非什么朝廷大事。皇上总不能为了逼婚就让我死吧。另外,其实我也不算是抗旨。毕竟皇上说是指婚,但还没有真正下旨,只是有了这个念头。所以我也不算真正抗旨。综合下来,我有把握皇上会留我一命。”
安宁不是傻的,不会明知是死还撞上去的。
听完安宁的分析,梦蕊一愣,突然想道:“难道姑娘早就知道皇上会判您出家?”
安宁看了梦蕊一眼,微微一笑。没错,安宁确实计算过。违背建康帝的旨意有九成的可能会被判出家。毕竟,因着安宁的功劳,建康帝不能让她死。否则传扬出去。皇帝为了逼婚逼死有功的女子,就太有损皇家的脸面了。流放同理。但同时,建康帝也不可能不惩办安宁。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皇帝的威严也要维护,不可能让个小女子反抗之后再全身而退的。
所有,折中之下。让安宁出家就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是安宁自己说在佛前发了誓,那么建康帝成全安宁让她出家就理所当然。同时,因为出家对女子来说是莫大的惩罚。所以也算维护了皇帝的威严。世人说起来,只会说安宁不识好歹。安宁倒霉。而不会对皇家有一丝微辞。
前面就说过,出家对安宁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曾几何时,安宁甚至亲自去过水月庵去寻一席之地。只可惜水月庵不是善地。但是现在,她却完全可以找一个善地去过活了。
所以,在中秋宴上安宁可以说是主动选择了出家这样的惩罚。安宁就是知道建康帝会做出这样的裁决才会说什么在佛前发誓之类的话。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收场方式,对安宁也是最好的。说到谋略,不止那些大人物们有,安宁也是有的。安宁的谋略虽然粗糙,但也实用。
“其实你们不用和我一起去的。”
安宁向着宝珠,又晴和梦蕊说道。当时安宁从宫里回来,知道安宁要去出家后。宝珠,又晴,梦蕊三人便说要和她一起去。安宁怎么劝都不听。现在安宁忍不住再劝:“我出家是因为我自愿,你们就不必趟这混水了。再过几年你们也该嫁人。为了我不值得。更何况也不是去受苦的。长夷给我准备了最好的寺庙。里面所有的人包括主持都是长夷安排的。不会有任何人敢为难我。你们真是没必要去。白白耽误了你们的年华。”
“姑娘说的什么耽误?”又晴叹道:“之前不是就说过了,我们和姑娘去也不是为了共苦什么的。也是为了没办法。前儿二夫人的陪房又给她家儿子说事。说她的儿子看上了梦蕊。非她不娶。若不跟着姑娘。梦蕊就要跟着那个酗酒赌博的混子了。至于我,不用说,姑娘也知道。那服侍老太太的婆子的孙子又是什么好人物?若不服侍姑娘,我们,”
说到这里又晴有些说不下去。沉一沉才说:“我们虽是被培养的大丫鬟。可终究也是个丫鬟。主子们平常看我们再好。可要拿我们做人情的时候。也不会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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