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舍身救驾的真宁县君?
安宁心生惶恐,不知道建康帝为什么要这么问。按理说,建康帝不可能不知道她。县君的册封虽然是皇后下的懿旨,但在下旨之前,肯定要经过皇帝的首肯的,更别说真宁的封号,必定也是皇后和皇帝一起商量的。不可能由皇后自己决定。
所以,建康帝为何现在又要这么问?是单纯地没见过安宁才这么问的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深意?安宁不得其解。但皇帝问话,安宁也不敢太过拖延。
安宁心中飞快地转过无数想法,最终还是中规中矩地回道:“皇上言重,臣女不过阴差阳错。当不得舍身救驾。”
无论如何,这样回答总不会出错。
建康帝笑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不骄矜。倒也难得了。”
这个世界上,天大地大,皇上最大。建康帝突然夸赞安宁,自然也会引来别人的附和。镇国公便老成持重地点着头,看着规规矩矩地站着的安宁笑道:“勇而不骄,顺而不恃。能有这样的功劳而不自重。足可见品行了。”
“确实,确实。”
其他公侯也点头称赞。
在一片赞叹声中,庸王突然反应了过来:“原来就是你啊。救了太子的那个。我早就听说当初有个女子覆在太子身上挡了五支箭。才救了太子。我听说的时候就想,这世上竟有这么勇猛的女子。早就想见一见。没想到现在见着了。竟是个这么温柔又小巧的女孩儿。你看上去,应该和太子差不多大吧?”
说着,庸王看看安宁又看看太子。
承乾太子坐在一边儿,淡淡地说道:“庸王,您喝醉了。”
庸王这话确实不够妥当。什么叫覆在太子身上?无论当初情况如何。都是情况紧急不得已为之。结束之后都不该再次提及。要不然,真宁县君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要将她的名声置于何地?
庸王出言之后也觉察出些不妥。举着酒杯哈哈笑了两声,掩饰了过去。
大皇子却不肯将这事遮掩过去。说道:“既然有故事为何不说说?我们可还不知道细情呢?正好现在也该真宁县君出节目了。”
承乾太子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不过总算克制着没替安宁说话。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他越是替安宁说话对安宁就越不利。最好和安宁完全分割开。才不会让人继续抓把柄。但是这样一来,就需要安宁独自应对了。承乾太子不禁有些担心。
太子担心,其他人倒是乐得看安宁的笑话。尤其是几位皇子,恨不得当场抓住安宁和太子的首尾一般。毕竟任何一位皇子都乐于看到太子出事。甚至一部分大臣也看向了安宁。
好在安宁并非万事不知,面对大皇子的刁难,安宁依然规矩而有礼,温和地说道:“大皇子言重,并没有什么故事。当日救太子的是拼死的将士。臣女只是阴差阳错,被箭射中。”
“可是,”
大皇子微微一笑,就要再说什么。
安宁不等大皇子说完,就接着说道:“而且臣女刚才已经罚了酒。这一局已经过去了。不需要再出节目。”
忠勇公这时也说道:“是啊,大殿下,该继续了。”
没有弄出更多事端,大皇子有些不满。不过他也知道,今日也做不了什么事了。索性继续。然而,大皇子刚刚拿起骰子。还未扔入碗中。建康帝突然又说话了。
建康帝说道:“真宁县君勇猛有加,谦逊得体。堪配太子。”
一语激起千层浪。建康帝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先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等几位皇子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做不了什么文章了。结果没想到突然惊从天降。建康帝竟会为太子和安宁赐婚。这代表什么?安宁虽被封县君,但无权无势,半点依仗都没有。也就是说她若成为太子妃,太子就不会增加任何助力。而建康帝给太子和安宁指婚,是不是代表?大皇子不能确定,不过心里却不由得活泛起来。
然后便是镇国公,忠勇公,太子太傅等太子一派。显然他们也都知道太子妃的重要性。安宁真是最最不合适的人选。尤其是忠勇公,曾经分析过太子妃的利弊,认为李诗茵不是太子妃的好人选。但是安宁?安宁还不如李诗茵呢。老实说,除去身家势力的影响,凭李诗茵的才情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李诗茵能为太子笼络天下有识之士。但是安宁,安宁有什么?既无势又无才。选她做太子妃不止一点都不能为太子助力,甚至还是他的累赘。真是百害而无一利。
忠勇公当即出列说道:“请陛下三思,真宁县君非太子良配。”
建康帝微一挑眉,说道:“哦?如何不是良配?”
忠勇公自然不能说什么无才无势之类的话,说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做实了太子结党营私?要知道助力是助力,虽然大家都知道,但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一旦放在明面上。便是谋逆之心了。
好在忠勇公已想到应对,说道:“回陛下。真宁县君命格有缺,不宜婚配。”
没错,说的就是安宁的五杀克夫命格。当初安宁弄出这个合格的时候,忠勇公并不在意。因为忠勇公觉得。无论安宁的命格好不好,都不是大事。不需要关注。所以,哪怕安宁的事已经在后宅中闹的沸沸扬扬,忠勇公也懒的看一眼。然而到了这种时候。忠勇公倒正好可以拿这个他原本不屑一顾的事情说事。
“哦,你是说命格?”建康帝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之前倒也有听闻。不过这也无关紧要。我皇家得天庇佑。些许命格还算不了什么。”
这时,镇国公也出列了:“陛下。太子关乎国家社稷,太子妃的人选马虎不得啊。”
“这如何是马虎?”建康帝威严地说道:“真宁县君有勇有谋,就是有她在太子之前太化险为夷。说话行事更是周全周到。爱卿倒是说说,她哪一点当不得太子妃?”
“这,”
镇国公竟一时语塞,与忠勇公所虑一样。除了身世,镇国公还真无法挑出真宁县君的短处。可是身世,又偏偏是最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建康帝竟也不再询问众大臣,而是看向太子:“承乾,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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