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模糊不已。
“姑娘,你醒了。”
宝珠担心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安宁眨眨眼。还有些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
“姑娘大伤初愈,必是精神匮乏。先不要喝水,先喝点温神汤养养神。”
然后,便只觉干涩的嘴上有些温热的感觉。安宁不自觉的喝入口中,只觉入口的温水又温又绵,还带着一股独特的药香。虽是药,却好喝的很,入口没有一丝苦涩之感,倒是觉得口里喉里全都跟着温润起来。便忍不住多喝起来。
“姑娘慢点。莫要喝急了。小心呛着。”
此时的安宁哪里听得到别人说话?只觉喝不够一般,越喝直快。眼看就要呛着,这时,突然一双温润细手抚上安宁的太阳穴,慢慢地按摩起来。
说也奇怪,安宁原本无知无觉,只有一点本能反应。但那太阳穴被按摩之后却像是有了知觉了一样。只觉身体和精神都舒缓无比。那急切喝汤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安宁再次眨了一下眼睛,直到这时,才真正醒了过来。然后安宁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围着好几个人。安宁一眼看到宝珠。叫了一声:“宝珠。”一口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皇天菩萨。”宝珠听到安宁叫她,当即支持不住泪流满面,口中直念佛不已。
“姑娘,您可算醒过来了,您快要吓死宝珠了。”
安宁又眨了眨眼,还是有些糊涂。忍不住动了一下。想要起来。然后接着便觉一阵痛苦传来。仿佛身上被刀砍过似的,竟无一处不痛。
“姑娘,小心。您别动啊。”
宝珠当即扶住安宁的身子,温柔地按住她,不让她乱动。与此同时,那双曾经按摩过安宁太阳穴的手又分别按上安宁的胸口,右肩,轻轻按摩。
周身的痛楚清晰无比。立刻将安宁从之前的混沌状态完全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想起了受伤的原因。安宁脸色一变,顿时叫道:“长夷?”
长夷两字一出,安宁的气势立刻就变了。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凌厉起来。身体状态也在一瞬间就调整到了能上战场的状态。并且马上就要出手。
宝珠赶紧按住安宁:“少爷没事。少爷没事。”
马上要出手的安宁被阻挡了一下。顿时停了下来。接着,抬头看看宝珠。又看看身边的房间。熟悉的感觉传来。
“对,我想起来了。援军到了。我们赢了。”
安宁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主要是之前的战斗太激烈了。安宁的精神还没从那场战斗中回过神来。感觉不到伤口时还好。身上一痛当即就有些应激反应。
安宁再次看看周围的房间:“我这是,回侯府了?”
“是的,姑娘前天夜里回得侯府。如今,已经睡了一天两夜了。”
安宁点点头,睡这么久,她倒是没想过的,估计是之前透支的太厉害了。此时完全醒来又完全想起。才感觉到精神有了点恢复。
然后,安宁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那双手。此时那双手已经在按摩自己的肌肉了。安宁顺着那双手看去。这才知道原来一直有个不认识的人在自己身上按来按去。
安宁疑惑:“你是?”
“婢女嘉熙,”见安宁问,嘉熙停下手,向安宁行礼:“奉太子之命,服侍县君。”
太子?安宁一顿,猛然想起来,她在昏倒之前,其实一直在保护太子来着。甚至她身上的伤也是因此得的。醒来之后她只想到长夷,竟忘了这茬了。
如今看着嘉熙,安宁有些不知道怎么才好。既然是太子的人,安宁自然不好怠慢:“免礼,多谢你照顾我。我如今已经醒来,请转告太子,我已无事。多谢他遣人照顾。”
谁知嘉熙并未起身,反而说道:“县君不必言谢。嘉熙已被指给县君为婢。以后便是县君的奴婢,照顾县君是嘉熙的本分。若县君有话上奏太子,嘉熙也自然领命前往。”
啊?给我了?等等?
安宁有些搞不明白:“县君是啥?你为啥叫我县君?”
这是什么外号吗?
谁知此话一出,屋里立刻传来几声忍俊不禁的笑。安宁这才注意到她的屋里除了宝珠和嘉熙,还有好几个侍女在。
宝珠笑道:“姑娘不知道,因为姑娘舍身救驾,被封为真宁县君了。昨天宫里来侯府宣的纸。侯爷帮您接的旨。太子有命,因您重伤,完全痊愈之前,不必进宫谢恩。”
“真宁县君?”安宁皱着眉头重新了一遍。她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宝珠解释道:“县君是正五品的品阶。真宁是县公主的封号,因姑娘救驾有功,特赐封号真宁。领三品俸禄。”
“俸禄?”安宁惊讶:“我以后会领俸禄?”
宝珠点头:“是的。”
安宁有些茫然,她从一个逃家的农女,如今到领朝廷的俸禄了。关于宝珠说的那些品阶封号什么的安宁还不太懂。但是领朝廷俸禄在安宁看来可是件非常大的事。毕竟以安宁以前的眼界,能吃朝延俸禄的,可都是官老爷。
正想着,安宁突然扫到嘉熙,猛地一愣。才想到嘉熙还在行礼呢。刚才听到县君这个词有点太惊讶。以至于都忽略了。
“你先起来。”
嘉熙很懂礼数,安宁吩咐之后,依礼起身。并不多话。安宁看着嘉熙却有点发愁。说实话,太子派来的人,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安宁看向宝珠:“长夷呢?”
宝珠回道:“长夷少爷在隔院儿,刚才我已经派人回报姑娘醒了。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
“他没受伤吧?”
“长夷少爷受的内伤,似乎也挺严重。不过昨天下午就醒过来了。行动看着还好。”
安宁点点头,当时那种情况,长夷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不过无论是长夷还是安宁都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不会受点伤就一惊一乍地受不了。对他们来说,只要人不死。就总有生路。听到长夷昨天就醒了,安宁就放了心,然后又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
宝珠回道:“几位姐姐都是老太太和大夫人派来的人。因为姑娘被封县君,服侍便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简慢。又受了重伤,需要差遣的地方也多。老太太和大夫人就特意挑了人来服侍姑娘。这四位姐姐都是一等侍女,还有二等八名,三等十六名现在在门外伺候。另还有四位一等嬷嬷听候差遣,因为姑娘重伤,恐人多扰了姑娘清静。其她人便没有进来。等姑娘稍好一点她们再来行礼。”
果然,随着宝珠的介绍。四位侍女走了过来。一一行礼。
“奴婢又晴。”
“奴婢梦蕊。”
“奴婢奚香。”
“奴婢晓梅。”
“见过姑娘。”
这几个侍女名字精致,人也知礼大方。行礼说话稳重从容。竟比安宁以前见过的侯府里三位姑娘的一等大丫鬟还要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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