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秋避开她的眼神,小心翼翼的道:;六王妃身体不适,应是还未醒。;
六王爷离府前,已与现王妃心生嫌隙,如若不然怎会不等孩儿出生再走,便是真的战事吃紧,也该将柳神医留下照顾才是。
若是神医留下,那孩子也不至于胎死腹中,哎。
杨莲花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这间屋子是她的,这整个大宅也该是她的。
听说这屋里头的女人来路不明,也不知是皇上从哪弄来的野女人,这般英勇神武的男子,这富甲一方的大宅,落在这样的女人手中无疑是暴殄天物。
她,不许。
杨莲花心生艳羡,私心要在莫湮寒返家时扫清一切。
她故意在子秋面前抚了抚肚子,往前跨了一步,叩响房门,;还望六王妃能出来,咱们也好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开诚布公?这年头假冒伪劣嚣张至此,已经上赶着求打假了么?
古千凝并未理会门外的执着,兀自来到镜前,镜中映出的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妇人面庞。
啧啧啧,这样的容颜如何震慑旁人。
她依着记忆翻箱倒柜的找出自制膏体面膜,取薄薄一层涂抹在脸上。
面膜得静敷一刻钟方能清洗,古千凝趁着空档挪步衣柜前,双手用力一拉,满目皆是绫罗绸缎。
屋外的杨莲花已等得火冒三丈,她可是通天寨里的大当家,何时这般耐心等过一人。
今日的古千凝也不知是得了哪位高人指点,竟这般沉得住气,可转念又一想,这人已许久未出府,不可能有高人出谋划策才是,想来是被自己气得起床应战的力气都没了。
杨莲花悄悄拧了自己一把,霎时眼睛飙泪,而她叩门的手也挪回腹部,哎哟哎哟的申吟个不停,;我,我的肚子快,快;
子秋吓得六神无主,赶忙伸手来扶她,拔高了嗓门呼救道:;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不多时便听到外头行色匆匆的脚步,该是有人去请了。
子秋便又更卖力的叩门,;王妃,快救人啊王妃。;
门内,古千凝嗤笑一声,字字诛心,;不过是个古家长女,病了不扔回古家,作甚在王府要死要活的?这是瞅准了咱们王爷不在,故意来碰瓷了不成?;
;你给我闭嘴。;杨莲花被戳到了痛处,此刻真想不管不顾的施展拳脚,可理智告诉她古家长女不会功夫,自己若出手了,往后王府的大门更是难进。
;王妃,六扇门的来了。;福伯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想到刚刚捕头说的话就头疼。
六扇门?她不就回现代生了个孩子,过了个周岁宴,这展开怎么越来越迷?
福伯见门内未有反应,继续说道:;齐小公子与古府二小姐打了起来,六扇门的捕头问王妃能不能过去教咳咳咳领下人。;
齐小公子?不就是那个她好心赠药,结果坑了她一把的远房表亲?
呵呵,好,很好,新仇旧恨的,咱们得算算账了。
古千凝环顾屋内一圈,寻了一条长鞭别于腰间,房门一拉,屋外捧腹哀嚎的杨莲花,小心呵护的子秋,还有一脸为难的福伯均呆愣当场,这这这什么情况,六王妃不是郁郁寡欢要死要活的么,这是满血复活了?
头两回来闹,杨莲花觉得现王妃容貌丑陋,莫湮寒瞎了眼。
现下却觉得自己明明披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皮,比之都要逊色不少。
若是让古千凝听见她在心声,定会仰天长啸,;21世纪整容级化妆术了解一下。;
莫说古千凝本来底子就不错,便是真的丑女,她亦能化腐朽为神奇。
杨莲花假装柔弱,靠在子秋怀中,低眉顺目道:;凝儿无心与六王妃争宠,只是我腹中胎儿毕竟是六王爷的骨血,还望六王妃莫要意气用事才好。;
古千凝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杨莲花,这假货长得还挺像。
可她偏就知道此人不是原主,不管是上一世对六王爷不屑一顾的原主,亦或是这一世口是心非的原主,皆不会装白莲,原主只会做真白莲。
既然不是原主,那就无需卖面子了。
杨莲花被盯得头皮发麻,为何有一种身份暴露的错觉?
不该啊,便是古若尘都没瞧出端倪。
怔愣之际,古千凝已大步离开,她一路走至王府大门,两名捕快已在外头恭候多时。
待到古千凝走远,杨莲花方如梦初醒,霎时肚不疼头不晕,思及福伯先前所言,赶紧的坐上软轿去六扇门。
子秋看杨莲花脚下生风,一句小心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轿撵一路到了六扇门门口停下,古千凝坐在轿中迟迟未掀开帘子,说来她到南耀两世,还是头一回移步这些庄严肃穆之地。
当年她追古装剧时,对六扇门颇有阴影,毕竟当人被吊起来蘸盐水抽时,听着一声声撕心裂肺隔着屏幕都起一身疙瘩。
可现下,她只要想到齐小公子的脸就跃跃欲试。
福伯跟了古千凝过来,见她迟迟不下轿,忙掀了轿帘,恭敬道:;王妃,到地方了。;
古千凝缓步走了出来,正前方六扇门的牌匾格外夺目。
这六扇门的人从前对六王爷十分恭敬,对古千凝却不然,听说此女得了王爷的心便开始嚣张跋扈,不仅害死了王爷表亲家的婢女,更在王爷出征御敌时连王爷的骨肉都保不住。
此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子,配不上他们的六王爷,现下见了她,众人眼中的嘲讽之意压根不遮掩。
古千凝并不在意旁人的眼神,反正她从小受的白眼不少,来南耀两世也时常被瞧不起,此刻她只想活动活动筋骨,;姓齐的小畜齐秦在哪?;
捕快:刚刚她是要骂人么?果然找此女教育姓齐的小子是找对了。
顿时,看向古千凝的神情也变得和煦,为首的捕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古千凝迎了进去。
这一路径直去了牢房,甫一进去满目刑具让古千凝瞧得心情舒畅,只是此地过于干净,怎么瞧也不像是动过刑的,不免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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