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到椅子上,就看见袁栋梁极快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三两下打开,那块被他出价2000买下来的玉石就呈现在眼前。
“袁老板,你请来的那位师傅给它估价多少?”沈云峰看着一脸兴奋的袁栋梁,平静地问。
袁栋梁视线忽一下就从玉石上移开看了眼沈云峰,颇为不满地说:“峰哥,看来我那十几盘上好的羊肉都打水漂了,叫我一声胖子,就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还是说,您老人家现在练出眼力见了,会鉴宝了,看不起我这个曾经和你抵足而眠的室友了?”
沈云峰顿时一阵无语,挠着头说:“袁胖子,是我错了,咱们言归正传,你告诉我玉石估价多少钱。”
“我就见不得你现在这幅不拿兄弟当胖子的样子。”袁栋梁甩给沈云峰一个黑脸,低头又看着桌子上的玉石。
眼底立刻就生出许多的小星星。
他抓起一旁的小铁锤,在玉石上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苦着脸放弃了。
抬头看着沈云峰,嘿嘿笑着说:“峰哥,我看还是......”
“啪!”
“啊?”
“我靠,峰哥你......”
随着沈云峰拿起玉石砸在地面响起啪的一声,袁栋梁硬生生地把原来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张嘴就喊出两嗓子。
“胖子,你看着这是什么?”沈云峰弯腰从地面捡起一块,极快地看了一眼后,递到目瞪口呆的袁栋梁面前,呵呵笑着问。
袁栋梁被沈云峰突然砸石的举动吓的不轻,现在看到沈云峰递过来一块,就急忙仔细地看了过去,才看了几秒钟,就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着沈云峰,震惊地说道:“峰哥,这不会是帝皇玉黄......”
“四年大学没白上。”沈云峰呵呵笑着,“你看它色泽金黄,水盈漂冰,泛带荧光,可不正是玉髓中的极品帝皇玉黄玉髓吗?”
袁栋梁抬手啪啪轻扇自己两个耳光,从沈云峰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玉髓,深深地看了几眼说:“峰哥,我找的那位老师傅也肯定说这水沫子里面有东西,至于是什么,他说只有敲开了才能知道,你这高举高落,直接就摔开了,差点给我吓出心脏病!”
说着话,眼睛余光朝地上碎成几块的玉石看了几眼,显出一丝心疼和可惜。
“峰哥,就这块玉髓,我估摸着怎么也得买七八万吧?”
注意到袁栋梁看地面碎玉时的眼神,沈云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胖子,就这块鸡蛋大的帝皇玉黄玉髓,少说也在十三四万。如果你舍得砸小几万块请大师雕刻,卖出几十上百万的价格也不是不可能。”
“那必须舍得!”袁栋梁找出一个盒子把玉髓装好,“峰哥,玉石是你当时让我买的,所以东西你留着,大师我掏钱请,等卖了钱了,你八我二。”
说着话,把盒子递给沈云峰。
“2000块是你付的,所以,玉髓应该
是你的。”沈云峰推开袁栋梁递过来的盒子,“请雕刻大师的钱肯定得你出了,我现在兜里比脸还要干净呢。”
“至于到时候怎么分账,胖子,你看着给就行了,别忘了扣掉今天借你的50000块。”沈云峰拍拍袁栋梁肩膀,认真地说,“胖子,今天要不是你江湖救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袁栋梁看着沈云峰,眉头挑了一下,拍着胸膛说:“峰哥,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你跟我这拿钱,那是你认我这个朋友。”
沈云峰笑了笑,弯腰把地上的极快碎玉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对袁栋梁说:“胖子,这也不是普通的水沫子,应该是老坑籽料的下脚料,抛开玉髓不说,2000块买来这几块玉石,也算是捡漏了。”
“嗯,峰哥你说是那肯定就是了。”袁栋梁看了眼几块碎玉石,淡定地说,“改天我找人做几件玉器出来,能卖就卖,不卖的话咱俩匀着分了。”
显然,经过帝皇玉黄玉髓的震撼后,在看那几块碎玉的时候,袁栋梁也摆好了心态。
“胖子,要是再没啥事的话,我就回店里了。”沈云峰拍了拍袁栋梁,转着就要走。
“峰哥,又打我脸是不?”袁栋梁皱着眉头,“开店三个月,因为你的英明决策,我才找出点自己像个生意人的感觉。”
“头一回来我珍裕轩,你这一杯酒没喝一口菜没吃就要走,传出去岂不是要同
学们笑话我袁栋梁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混账玩意儿?”
说着话,三下五除二地把装帝皇玉黄玉髓的盒子和几块碎玉石放进保险柜。
“今天说什么,我们哥俩都要喝几杯。峰哥,栋梁给你说个交心的话,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觉得扬眉吐气过。”
沈云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和袁栋梁并肩走出珍裕轩古玩店,找地方喝酒吃饭去了。
知道袁栋梁说的是心里话,四年室友,他也早就了解这个富二代是怎么个性格。
可以说,如果现在沈云峰让袁栋梁把那块价值近百万的帝皇玉黄玉髓还回来,袁栋梁肯定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并非是因为他家里不缺钱,而是骨子里的那种豪气、仁义和真诚待人,以及认准一件事或一个人后,那种不离不弃。
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在圈子里被人送外号“冤大头”,袁栋梁还是执着地经营着自己没挣到一分钱的珍裕轩。
沈云峰跟着袁栋梁找地方喝酒庆祝去了,恒兴古玩店,梁谨言吃过饭后,就和梁玢茹一起拿着那副画里乾坤的冷枚真迹走了,此刻,店里,就剩下宋一江和宋忠叔侄二人。
宋忠把那瓶剩下三分之二还多的国酒放回柜子里,端着新泡的茶杯走出静室,放到二叔宋一江手边。
静静地站着,等二叔宋一江先开口。
中午这顿饭,叔侄二人吃的是味同嚼蜡。
即便老板梁谨言声明下午可以放假频频
劝酒,让宋一江敞开了喝,宋一江也只喝了三杯而已。
现在,老板父女走了,宋忠就知道,二叔宋一江肯定有一肚子的火要发泄。
宋一江缓缓抿了口茶,抬指敲着桌面,眼神幽幽地看着博古架,半晌才吐出一句:“宋忠啊,我们爷俩都小瞧这个沈云峰了,我有种感觉,以后你我二人,在恒兴,处境可就艰难了。”
宋忠嘴唇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沈云峰,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出那种理由,找一个死了300年的人来替你背锅。”
宋一江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以及他手指轻敲桌面的声音,在恒兴古玩店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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