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知道,冷清欢救人的方法千奇百怪,与众不同,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
不过这嘴对嘴
面对着一堆人的窃窃私议,他故作淡定,蹙眉沉声:“她应当是在给孩子渡气,全都稍安勿躁。”
这样解释大家就都懂了,人家麒王爷都不介意,咱跟着着什么急?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冷清欢跪着做了十几次人工呼吸,这肚子就有点碍事。听听孩子心跳薄弱,又进行了几次心脏复苏。
如此反复,孩子一声轻咳,逐渐就有了进的气儿。
还好,若是自己冷不丁地从袖子里摸出个心脏除颤仪,对着孩子胸口一通电击,这才叫惊世骇俗呢。
他慕容麒好奇心旺盛,一个手电筒都能废寝忘食地拆得稀里哗啦,拆了除颤仪不怕,就怕他好奇这仪器来源,将自己裙儿都扒了瞧个究竟。
陈管事激动得语无伦次,旁边众人也全都松了一口气儿。
冷清欢可一点也没有松懈,毕竟这种机械性窒息,很容易造成脑损伤。孩子有没有事儿,还要看他清醒之后的反应。
她从怀里摸出银针,刺激孩子穴位,孩子立即缓缓地清醒过来,眨眨眼睛,扭脸见到陈管事,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没事了!
谢天谢地,有惊无险,这孩子真命大。
陈管事拉着孩子给冷清欢磕头谢恩,冷清鹤便让众人全都散了。
冷相刚刚回府,就听府里下人将此事回禀了他知道,一溜疾走赶过来。孩子已经相安无事。
冷清骄一直就躲在一边,红着眼睛,紧握着拳头,有些害怕,但是还又倔强地挺着胸。
冷相喝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冷清骄的教书先生上前:“启禀右相大人,都是老夫看管不利。适才下课间隙,老夫内急离开了盏茶功夫,回来就见小公子用帕子在身后死死地捂住这孩子口鼻,满脸戾气。
老夫慌忙上前劝阻,费了些气力,小公子才松开手,这孩子当时就已经昏厥了。于是急忙呼救,通知了大公子与王妃娘娘。”
冷相一听,这还了得,小小年纪,竟然就如此心狠手辣,对着玩伴下此毒手。青着脸上前,朝着冷清骄就是一记窝心脚。
“你个逆子,是要造反么?”
冷清骄被他这一脚踹出去一丈远,跌坐在地上,紧捂着心口,仍旧倔强地仰着脖子,满脸的恨意:“是他,是他先骂我的!他骂我娘是毒妇!”
冷相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因为两句口舌之争,你竟然就要取人性命!”
“区区一个下人,不听教训就要死!这样他们才会对我毕恭毕敬,不敢欺负我!”
冷相有点难以置信:“为父让你读圣贤之书,你就学了这个吗?这都是谁教你的?”
教书先生吓得慌忙否认:“老夫一直谨遵相爷之意,可万不敢说出这样阴狠暴戾的话。”
冷清骄欲言又止:“没人跟我说。”
冷相伸手指点着他,气得身子直抖:“子不教父之过,这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于管教,竟然让你养成这样残忍毒辣的性情。今儿我若是不打死你,怎么对得起陈管事对我相府的忠心耿耿?来人呐,取棍棒来!”
没人敢拦着,毕竟,这可不是孩子们的小打小闹,这小公子下手也真的太狠了。
有下人取来了棍棒,比上次教训冷清欢的那根还要狠,冷相正在气头上,握在手里,朝着冷清骄劈头盖脸就打。
冷清骄最初还特别有种,嘴里一直嚷:“你打死我吧!反正我没人疼,没人管,还不如死了好!”
几棍子下去,挨不住,跪倒在了地上,疼得吱哇乱叫,口气就没有那么硬了。
“娘啊,救救我啊,爹爹要打死我!”
这冷清骄是冷相最偏心的一个孩子,所以才惯得无法无天,几棍子下去,消了气,自己也就心疼了。手抬得高高的,落下来就轻飘飘的。
陈管事见冷相给了自己交代,自己夫妻日后还要在府上做事,只能忍气吞声上前,握住了冷相的胳膊。
“算了,老爷,孩子还小,不懂事。”
冷相是雷声大,雨点小:“玉不琢不成器,这孩子必须要管,不用拦着我,今儿我非得打死他。”
冷清鹤瞧着也不忍心,上前拦着:“弟弟不懂事,让他知错就改就行。清骄,还不快点向着父亲赔罪认错?”
这里一团乱,冷清欢无意间,就瞧见了地上的一样东西——一块帕子。
正是适才冷清骄用来捂住陈家小子口鼻所用的帕子。
冷清骄顺手丢在了一旁,谁也没有注意。而冷清欢心里却是一沉,眯起了眸子。
因为,那块帕子是打湿的。
打湿了的帕子更容易令人窒息,丝毫透不过气来。
偶然还有有意?
清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何会懂得这些?还有适才他振振有词地说的那番话,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挑唆?
她紧蹙着眉头,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很害怕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带坏冷清骄,甚至是利用金氏一事大做文章,令冷清骄痛恨自己与冷清鹤,所以才会换掉原来的西席先生,与陪读的金家两位孙少爷。
是谁?
她往慕容麒跟前凑了凑,指着那块帕子,小声道:“这帕子是打湿的。”
对于相府的家务事一直袖手旁观的慕容麒扭脸定睛瞧了一眼,也紧皱了眉头。
冷清欢想,他应当也猜测到了,继续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他,否则他一个孩子懂什么?”
慕容麒没有说话,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苦苦思索什么。沉吟良久,方才不确定地吐唇:“你说,知秋是死于窒息,然后才被人抛尸水中?”
冷清欢笃定地点头:“那日我特意留心查验过,她与牙齿接触的口腔内粘膜破损,猜测应当是被人捂住口鼻,机械性窒息死亡,然后”
话说到一半,愣住了,一把捉住了慕容麒的手,攥得死紧:“你是在怀疑是清骄?不可能吧?太可怕了。”
慕容麒又沉声道:“当日出事之后,清骄高烧不退,记得你说他好像是惊厥?”
冷清欢就连呼吸都是一滞,心被撅了起来:“可清骄毕竟还小。”
“可他已经足够健壮,气力也一点不比知秋小。而且你想,那日最后一个见到知秋的,不正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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