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蔡贵临出发前,秦月又给男孩拍打一次,完后把蔡贵临叫到了一边,交给他几块碎银子。
“我知道的,这里的庄户人家,平常日子就过得艰难。孩子病那么久,肯定欠下很多外债,这点钱交给您的舅舅,不能改变什么,至少可帮助他度过眼前难关。”
“这可不成,我和老曲已经凑了一些。”蔡贵临极力推辞。
“蔡大哥,拿着吧!又不是给您的。”
说着,秦月把银子硬塞进蔡贵临的手中。蔡贵临还想说什么,被秦月制止。
“蔡大哥,我找您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蔡贵临收回了往出送银子的手。
“您看过我拍打那孩子肘窝了吧?”
“看到了,很简单呀!”
“是的,很简单,您可以教会您的舅舅和舅母,每天或者隔几天拍打一次。注意是轻轻拍打,每个肘窝每次二百左右下。”&bp;“要一直拍打吗?”蔡贵临问。&bp;“应该不用,但坚持一段时间总是有好处的。”秦月回答。
这是她昨晚躺在床上想到的,想法是,如果男孩体内排毒功能不能完全恢复,这样做可以借助外力把毒排出,不至于造成累积。
秦月从师公那里知道,人身体里每天都会产生毒素,一个健康的身体是能够及时将这些毒排出。
“您说的一段时间,具体是多长时间呢?”蔡贵临已经把秦月视为神明,对她话的每一个字都得搞明白。
“多少时间呢?”秦月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想了一下说:“先拍打一年吧!如果一年后不再犯病了,就可以停了。”
“如果犯病了,就恢复拍打,是不是这样?”蔡贵临反应很快。
秦月沉吟了一下,“可以这样理解,但如果犯病了,偶然一次二次的,就可以再拍打一段时间,如果犯得很重,您可以把他送到商州,让我师公给看看,他老人家比我可是要高明得多。”
蔡贵临高兴地说:“这样一来,可就万无一失了。”
大家送蔡贵临和男孩出驿站大门,临上马前男孩突然跑到了秦月面前。
只听他小声地说:“漂亮姐姐,我能抱抱您吗?”
秦月楞了一下,“可以呀,小弟弟。”
说着,秦月张开双臂俯下身。
“姐姐,谢谢您,我永远不会忘记姐姐。”
秦月感觉到有热泪滴到自己的脸颊,她心头一热,“姐姐也不会忘记你。”
蔡贵临带着他的表弟,骑上马走了,秦月久久地目送他们。
在潼关停留的时间,秦月本打算去郭有发家看看,但想到自己一行这么多人,郭有发一家人又那么客气,想来,还是少麻烦他们为好。&bp;看来,离神秘组织的巢穴越远就越安全一些,一行人从潼关到洛阳,可谓一路顺风。在洛阳秦月的名气也不小,为了少惹麻烦,进洛阳城前,秦月早早就钻进李如玉的车里。
过城门时,李如玉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知怎么样了。”&bp;“谁知道呀!希望他能从那次事中汲取些教训。”
秦月显然也在回忆那次在洛阳的经历。
照样是住进了驿站,只是这一次一行人刚安顿好,驿站管事之人找到了他们。
“那位是秦月秦大侠?”驿站管事很礼貌地问。
犹豫了一下,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秦月回答说:“我就是秦月,您找我有事吗?”
驿站管事打量了一下秦月,点了点头,“这就没错了,大家跟我来吧,已经为您们准备好酒菜。”
刚入住,就准备好了饭菜,这家驿站办事的效率可是够高的。秦月和李如刚交换一下眼色,带着大家跟在驿站管事的后边。&bp;驿站管事把一行人带到饭厅的一个特大号的圆桌前,做出了请大家就餐的手式。&bp;不但秦月和李如刚,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特大号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在驿站住宿和吃饭等是要支付费用的,可能比外边要便宜些,应该是只收工本费而不赚取利润。但所谓便宜,也只是便宜一点,这一大桌子酒菜要花多少银子呀!穷家富路,出门在外总要带足盘缠。无论如何,这一桌酒菜,秦月和李如刚他们还吃得起,问题是这一路还长着呢,不是吃完这一顿就完呀!而最主要的是,他们没要这一桌酒菜,总不能强行推销吧!
“这位兄台,我们没要这些呀!”李如刚竭力控制着自己。
“对不起,我忘了说明了,这一桌酒菜是有人专门为秦大侠和她的朋友订下的,银钱已经提前支付。”驿站管事言道。
原来如此,大家都看着秦月,秦月看来比大家还迷糊。如果是在西安,能想到是司马会长等人,在潼关可以想到郭有发,在这里,在洛阳,秦月实在是不认识谁呀?或许是司马会长或者别人追赶到这里,或者是……
“这位官长,请客的人留下名字了吗?”秦月试探地问。
“没有,他不想让秦大侠知道,他说了,他只是对秦大侠表示一下心意,这桌酒菜比起秦大侠对他的恩惠,不过是九牛一毛,大海和一滴水,秦大侠和朋友们尽可安心享用。对了,他还说了,秦大侠是江湖儿女,天马行空,不会拘泥这等小事的。大家请用,我就不打搅大家了。”说完,驿站管事拱手告退。
请客的人好像看准了秦月等人的心思,几句话把所有需要交待的都说清了,后边的话还激将之意。搞得秦月自己不吃这顿饭都不好意思。
这么大的排场,秦月不能不想到那神秘组织,但身法快的她已经检查了所有饭菜和酒水,没有任何问题。&bp;对这一行人,这一桌酒菜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这一路走来,虽然不是餐风露宿,但可从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那个年代,平常日子里,大家都很缺嘴,都是很馋的,有的人口水已经出来了,但谁都没敢坐,都眼睁睁地在看着秦月。
“月儿,有什么事完了再说,这一桌酒菜都摆在这儿,不吃也浪费了。”李如玉和秦月说话毕竟要随便一些。
用眼睛征询过义父和五叔意见后,秦月看了看大家,“不管了,大家饱餐一顿吧!”
酒足饭饱,这顿饭吃得是有滋有味,但不管怎么说吃得不踏实。吃过饭后,大家不自觉的聚到了一个最大的房间,是想商议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明天一早就赶路吧!”谭五言道。
阅历丰富的他显然是怕夜长梦多,想早离开是非之地。&bp;还没等别人说话,驿站管事的又走了进来,
“你们大家都在这儿呀,秦大侠,有人有东西送给你。”说着话,驿站管事竟直走向秦月,把一叠纸交到秦月手中。
“官爷,这是什么?”秦月问。
“这可是现在的稀罕东西,牡丹园门票。”驿站管事语气中满是羡慕。
秦月看了看,“可是,还没到看牡丹的时候呀!”
洛阳牡丹天下驰名,秦月已经多次经过这里,却没有一次赶上过牡丹花开。说起来,这一次是最接近了,但还是早了些日子。秦月早就想大饱眼福了,正为这事遗憾。
“秦大侠说得不错,要不怎么说稀罕呢?因为水土好,采光好,品种适宜,这个牡丹园的牡丹花比这里别处的早开半个多月。别小看这半个多月,可是金贵,这门票贵得出奇,怎么说呢?有钱人还就好这个。”
“我们可不是有钱人呀!”秦月打趣地说。
“有人已经替你花了。”驿站管事的言道。
“和请我们吃饭的是一个人吗?”
驿站管事指了指那一叠入场门票,&bp;“这可得花些好钱,除了他,咱这洛阳还真没几个人能这么大方。”
“还是不想让我知道是谁吧?”
“秦大侠说得不错。”
驿站管事的随后,把牡丹园的位置和去的路详细指明,而后是不由分说地告退。
秦月数了数手中的门票,不多不少,正好十四张。看来,对方对己方是了如指掌。
“怎么办?”秦月把手里的门票朝大家扬了扬。
“不就是看个牡丹花展?总不至于在牡丹园里给我们设个什么圈套吧?要我说,不看白不看。”说话的是李如玉。
“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欠一份人情也是欠,欠二份人情也是欠,干脆,照单全收。”
听话听音,从李如刚的话里,已经没有对对方的怀疑,剩下的只是人情。
“五爷,您说呢?”
因为谭五主张马上离开,秦月要征求他的意见。
谭五不但看过洛阳牡丹,还看过菏泽牡丹,早半个月看,他并不稀罕。但是,人得识时务,总不能靠得罪人过日子。
“票也买了,钱也花了,要真是一番好意,没有理由辜负人家。”
“那好,明天我们吃过早饭就去牡丹园。”秦月的话虽然没赢得欢呼雀跃,但显然大得人心。
看大家准备起身离去,谭五补充了一句:“小心无大错,明天看花的时候,可不能走散。”人年纪大些,想事总要周全一些。
“记住了吧?明天都不准跑单帮。”李如刚附和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