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仰着头,闻言眯起眼睛笑了,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赵羡之心口蓦地一窒。
怎么回事?
这些天,他明明有按照师父给的剑谱好好练习,怎么这个症状,倒像是师父所说的走火入魔?
赵羡之警惕地退开两步,调理内息,顺便还念了两遍清心咒。
另一边,赵思德才不管他们说什么。
他扔下扁担,就去捉鸡。
野鸡灵活,扑腾了赵思德一嘴鸡毛,弄得狼狈不堪。
他呸了一声,目露凶光,要拿扁担去砸,就听到唐宝不可置信地叫道。
“舅舅,你在干什么?这可是羡之哥哥寄养在咱们家的鸡,咱们就这么捉来吃了,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赵思德转过头,“寄养的?”
唐宝点头,假模假式地抹了一把眼泪。
“可惜宝儿不争气,否则别说是鸡了,就是舅娘想吃的那头大水牛,宝儿也给你牵来……”
赵羡之闻言,抽了抽嘴角。
大水牛?
村里就一头大水牛,正好是他爹家养的。
赵里正为了村里的活计,辛辛苦苦从县里搞来一头小牛苗,日夜伺候着长大,就想着农忙时,各家都能轮流牵去犁犁地。
这赵梁氏,还打上大水牛的主意了?
那可是公共财产。
赵羡之淡淡朝赵氏夫妇看去。
赵梁氏心虚地别开眼,瞪着唐宝。
“你胡说什么!谁、谁想吃大水牛了?!”
这死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她不过是馋得狠了,才嘀咕两句而已,这话要是被村里人传开了,她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赵梁氏心里有鬼,也不敢提要吃鸡了,盯着鸡狂咽了一会儿口水,才努力移开目光。
“羡之,这鸡……是你的?”
赵羡之不动声色地瞄了唐宝一眼,换来对方疯狂的暗示。
他艰难道,“……是。”
赵氏夫妇一下子蔫了。
唐宝却精神起来,腰板直了,眼神闪闪发光。
“羡之哥哥,毕竟这鸡是你家的,你就拎回去好好养着吧,放在这,不是故意馋我舅娘吗?”
“……”
赵羡之脸都绿了。
拎鸡?
他生来爱洁,他爹连地都从没让他下过,现在要他把两只臭烘烘的鸡,拎回家去?
赵羡之立刻就想拒绝。
可唐宝眨眨眼,继续伸出两根手指,搓啊搓。
潜台词是:还是刚刚那句话,送了彩礼,你就得娶我。
赵羡之从小到大,从没遇到过这种麻烦。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鬼点子这么多,还专拿捏人的死穴?
赵羡之青着脸,屏着呼吸,把宽大的缎子衣袖挽了又挽,终于一咬牙,把两只鸡逮了出来,拎在一只手上。
唐宝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才对嘛。
“……”
赵羡之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
他真是一刻钟也不想和这丫头多待了。
“等等!”
赵思德突然出声。
闻言,两人心里都突了一下,难道他们发现什么破绽了?
赵思德踱着步子,走到赵羡之身边,沧桑粗糙的脸上,露出个精明的笑,冲他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