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兵在久违地饱餐一顿之后，于子时从破羌城南门突围。
马腾穿着一身淡金色的盔甲，胯下骑着一匹马。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仅剩两万八千多骑兵。
这支曾经被马腾视作对抗姜尘的一股重要力量的骑兵，直到了逃亡的这一刻都没有真正地派上用场。
唯一一次出击不过是突袭姜尘大营，却刚好中了圈套，匆忙逃跑损失了一千多人马而已。
至于跟在最后的是两万多步兵。
这次破羌城突围，马腾手上总计兵力达到了五万之多。
由于破羌、襄武、漳县三城只见的联系已经被姜尘给完全切断，突围的消息并没有传达到其他两城。
但是马腾相信，当他这里开始突围时，另外两座城池听到声响，也必定会开始突围。
三座城池同时突围，除非姜尘手上的兵力是他们的一倍还多，否则就算姜尘手下的全部是精英骑兵也绝对不能将他们全部困住。
马腾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轻轻挥了挥手，立马有两个步兵跑了过来，打开了城门。
“隆——”
大门打开时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好在似乎姜尘的骑兵并没有发现。
事不宜迟，马腾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突围大军再次出发。
慢慢地越过了城门，向他们之前拟定好的突围点靠近。
忽然，在这无边的夜色之中忽然亮起了一阵火光，紧接着就算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马腾回头向四周看去，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姜尘的骑兵。
清一色的黑甲，黑马，背负弓弩，腰佩弯刀。
简直已经与这无边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如果不是忽然亮起的火光，可能他们至今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敌人其实一直在看着他们。
从最开始打开城门、走出城门，再到现在，每一步都在黑甲骑兵的眼睛里。
他们仿佛是来自地狱里的使者，冰冷无情，令人不寒而栗。
马腾抽出了腰间的刀，大喊道：“将士们，随一起冲出重围！”
“杀！”
一瞬间，喊杀声、马啼声，兵器的碰撞声响成一片。
这一刻，所有的羌族人脸上都闪现出了一抹厉色，纷纷向前方发起了冲锋。
如果不能成功突围，那就是死路一条！
这种求生的欲望下，他们身上的潜力都迸发了出来。
他们本就是以悍勇闻名的民族，立刻涌现出了一些不俗的声势。
与此同时，襄武和漳县两城的羌兵看到动静也都开始发了疯似的开始突围！
但是黑甲骑兵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双眸之中甚至没有看不到一丝情感，有的只是极致寒意的冷漠。
对手是跪地求饶或者是绝地反击都不会让他们有丝毫的动容。
闷哼声，惨叫声，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大片土地！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他们就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一般，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人头的落地和鲜血的挥洒。
与其说他们是在作战，不如说他们是在收割生命！
这支骑兵的主力并不是后面收编的新兵，而是一直跟随在姜尘身边，经历过无数次血战，立下了赫赫战功的黑甲骑兵！
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也只有他们才有如此恐怖的杀意和压迫感。
夜，无月。
血色却仿佛染红了苍穹。
……
而此时，破羌城的西门缓缓地打开了。
从里面冲出来了十几骑人马，向远方遁去。
很快，他们便撞上了守在破羌城周围的黑甲骑兵。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这看似不过寥寥数人的羌兵人马竟然势如破竹。
就连如同地狱使者一般的黑甲骑兵都没有挡住他们的去路。
四周的黑甲骑兵大都被牵制到了南门，这里的防守本就薄弱，一时间竟然还真的让他给冲了出去。
当即一个骑兵迅速跑到姜尘军营处报告，其他人则继续追击，并在沿途留下信号。
“报！”
一个黑甲骑兵朝着姜尘、贾诩、张绣三人站的方向飞奔而来。
翻身下马，双手抱拳道：“将军，南门有十余骑杀出，我等……未能阻拦。”
“嗯。”
姜尘应了一声，微微点头。
“知道了，不用追击。”
黑甲骑兵双手抱拳，匆匆退下。
“马腾，这个老狐狸……”
姜尘淡淡一笑。
“马腾？”
“跑的人是马腾？那为何不追？”
张绣有些不解地道。
姜尘淡淡地道：“一个马腾而已，吾随手灭之。”
“可是如果杀了马腾，羌人就会群龙无首，岂不是元气大伤，再也无法为祸边疆？”
张绣问道。
“羌人？”
“今夜能有多少羌人能活着突围出去。”
贾诩看着下方惨烈的战场古井无波。
羌人早已经元气大伤。
今夜过后，能存活者不过十之二三，马腾就算想卷土重来，他也没有那个资本了。
那马腾死或者不死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张绣微微点头，心里有些懂了姜尘的想法。
下方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姜尘的所有兵力加起来不过八万。
能够用在包围这三城的不过五万而已。
而马腾手下的兵力却达到了八万。
想要以五万人全歼八万人显然是比较困难。
所以姜尘的命令是最大程度地给予敌人杀伤，而不是全歼敌军。
过了一会，几骑黑甲骑兵压着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人走了上来。
“报！”
“抓到马腾！”
“马腾？”
“不是跑了么？”
张绣向后方穿着金色盔甲的人看了过去。
那人头发散乱，身上沾满了血污，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一个替身而已。”
贾诩淡淡地道。
“马腾身边有庞德、梁兴两名心腹大将，可是在突围这种生死关头，却只见马腾，不见庞德、梁兴，这个人又怎么可能是真的马腾。”
“哦。”
张绣微微点头，恍然大悟。
“斩了。”
姜尘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地道。
旁边的黑甲骑兵闻言，立马抬刀一挥。
咚！
一颗圆滚滚的人头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