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白有气无力的说:你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想陪我去看看,是吧?
是。
好,去就去吧。
顾邵谦又说:我在王家的图书馆里看到了很多柳家的资料,也知道了柳若轩是上一任家主柳连元的孙女。
当年柳连城和他的兄长柳连元为了家主之位斗的很厉害,最后柳连元继承家主之位,他还很不服气,之后很多年给柳连元找了不少麻烦。
宁婉白有些迷糊的说:大家族之前的权力斗争,不是很正常吗?
顾邵谦说:但是根据资料来看,柳连元是一个很强硬的人,也很坚强。当年他的儿子儿媳死了之后,他还有孙女。可他却过了没多久,就伤心过度去世了,你说,这不奇怪吗?
宁婉白的声音越来越小,疑问道:那说不定他重男轻女,觉得只有孙女,没有孙子,就此断子绝孙了呢?这么看不开的人多的很。
顾邵谦说:不太可能,当年柳连元有两个孙女,据说他很疼爱两个孙女。而且,柳若轩的父母生了她之后就不能再生了,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这么看来,柳连元并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儿子儿媳死后,他还有孙女要照顾。按照他的性格来说,他应该坚强的活下去,抚养孙女长大才对。
这下宁婉白也觉得不对了:那是怎么回事?因为年纪太大,又经过丧子之痛,所以才会过世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本人精神再好,也年纪大了。
顾邵谦说: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柳连元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
宁婉白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也觉得不对劲:但是这是柳若轩的事,你该跟她说,我们在这里分析,也分析不出什么。
顾邵谦说: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什么?
你,父母车祸去世,柳若轩也父母车祸去世。而柳若轩的姐姐其实并不是车祸去世,而是在那之后,就不见了。据说柳连元最疼爱的其实是这个大孙女,大孙女的失踪也给他打击不小。
是吗?怎么会不见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顾邵谦说: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很多事情之间都是有关系的,小白
那边却没有了回应,他听了一会,确定她是睡着了。
累了一天,又受伤了,顾邵谦也没再打扰她休息,自己也上床去休息了。
结果,转过天,才早上六点钟,就听隔壁屋里发出一阵急促的惊叫声。顾邵谦来不及多想,起身就冲到隔壁,嘭一声撞开门。
小白,小白。
进了屋却没看到人,接着就往里面去,发现了在卫生间里站着的宁婉白。
只是她现在的样子不太好,转过头来的时候,也吓了他一跳。
你,你的眼睛肿起来了。
宁婉白的头上伤口肿起来了,因为伤口距离眼睛太近,导致肿起来的肌肉压迫了眼睛,她的眼睛直接被挤压的只能睁开一条缝。
她努力的把缝变大一点,只可惜,一用力,伤口就疼。她也只能把眼睛闭上,或者眯着眼睛,尽力看清楚眼前。
顾邵谦担心的过来看了看,很是心疼。
小白,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次。
宁婉白摇头说:昨天医生都说了,今天可能会肿起来,让我换药就行了。
她指着外面说:药在那边,真的只能麻烦你帮我换药了。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她再自强不息,也不能不求助于别人了:人果然是群居动物,一个人没办法生活。
顾邵谦很喜欢她依靠自己的时候,直接抱起她,将她抱到床上坐好,又去拿了药膏。
小心的拆开纱布,就见伤口肿成一个大疙瘩,看着红彤彤的,很吓人。顾邵谦尽量小心再小心,动作轻柔的为她换药。
宁婉白确实觉得有些疼,不过也没说什么,很安静的等着他给换上药。
再次包扎好之后,她觉得清凉一点,不过肿胀还是要过段时间才能消除。她只能当一段时间的盲人了。
顾邵谦看看她的样子,苦笑道:你说一句疼,就这么难吗?
宁婉白疑惑的说:不是很疼啊。
顾邵谦摸摸她的头:你啊,总以为自己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可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真的不可以。
宁婉白只呵呵一声,沉默片刻才说:我以前信任过你,也愿意依靠你。可是你的一再隐瞒和欺骗,让我觉得,也许我全身心依靠的,其实只是一个梦幻泡影。
她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梦想破灭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尽管低着头,但是顾邵谦看着她越发单薄的身子,都能看出她身上透出来的哀伤。
这个小鸵鸟曾经从沙子里把头伸出来,想要在他这里寻求保护。只可惜,是他把这个小丫头给硬生生推回去了。
这一次她把整个人都埋起来,要再把她拉出来,就太难了。
摸摸她的头发,见她没有反抗。他微微一笑,他有耐心,也有时间,愿意等。
接着,顾邵谦说:我去帮你拿早餐,等会你吃药。对了,既然你的眼睛都肿起来了,那就别去拿什么遗产了,以后再去。
还是这个女人最重要,什么财产什么柳家的事,都显得无足轻重。
宁婉白却说:可是,我不想再拖了,你陪我去,早点解决了也早点摆脱他们。其实我也想看看他们一直要我去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虽然伤口肿起来了,看不出眼神,但是还是可以听得出她的语气态度多么坚定。
顾邵谦也只能说:好吧,我陪你去,不过你还是要先吃饭。到时候不管出了什么事,听我的,知道吗?
嗯,我知道。
顾邵谦先打电话让人送早餐来,又看看她的脸,轻声问:小白,你还没洗漱吧,我帮你。
宁婉白很别扭的说:我自己能洗,你帮我把毛巾打湿就可以,我擦擦就行了。
顾邵谦只能无奈说:好,你跟我来。
又把人抱起来,带到卫生间。
宁婉白抗议道:我自己可以走,我伤的是头,又不是脚,不用这样整天抱来抱去的。
我愿意,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抱着你。他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沉稳有磁性,带着无尽的真诚。
宁婉白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让他差点脱手把她扔了。
把人带过去,无奈道:你这丫头,要是摔着怎么办?
怕摔着她,却不在乎自己被打。宁婉白感动,却也还是黑着脸说:抱着一辈子,那我成什么了?瘸子啊?你巴不得一点好?
顾邵谦无奈笑道: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语气跟哄孩子一样,根本不是在道歉。
哼。
顾邵谦确实看她脆弱的样子像一个孩子,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爱护。
拿了毛巾,用温水打湿,伸过来的时候,轻轻的给她擦擦脸。
宁婉白抗议的伸出手,想把毛巾抢过来:我自己来,我不是孩子,自己可以。
顾邵谦却说:你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万一擦到伤口怎么办?你的伤口就在额头上,万一长不好,毁容了怎么办?
虽然你不管变成什么样我也喜欢,可你自己不喜欢怎么办?
他说了一连串的怎么办,一边说一边擦,很快就帮她把脸擦干净。
宁婉白撇嘴:你就不能盼着点好?我毁容了你就这么高兴?真是的,什么时候变成话痨了?唠唠叨叨的,罗嗦死了。
顾邵谦只是摸着她的头发笑,也不说别的。
宁婉白再不情愿,也只能在他的照顾下,被洗了脸,梳了头发。也不知道顾邵谦给她绑了一个什么发型,总觉得怪怪的。
早饭吃了一半的时候,柳昌风就来了。
他依然是在楼下不上来,叫了齐磊过来喊人。
顾邵谦直接不耐烦的说:告诉我们地址,我们自己去。
齐磊就被堵在门口,也进不去,只能很抱歉的说:顾先生,我们柳少在下面等着呢,来都来了,是不是还是一起去啊?
他做出很可怜的样子,对着里面喊:宁小姐,我就在门口等着您。柳少说,要是您不跟我一起下去,那我也不用回去了。
顾邵谦皱眉,不满的看着他,又上下打量了一遍。
齐磊被看的不自在,也自己打量了一番,疑惑道:顾先生,我是哪里不对劲吗?
顾邵谦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探照灯,把齐磊的所有事情都看得通透。齐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自己心里所有的秘密,所有光明的阴暗的心思,都被看了个干净。
您,您看什么啊?
顾邵谦眼神凌厉,冷声问道:你以前住在旧城区?
齐磊愣了一下才回答:是啊。
顾邵谦又接着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到柳氏工作的?
齐磊想了想:三,三个月。
顾邵谦又点了点头:才三个月就能得到柳昌风的新人,看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员工。
呵呵,顾先生太夸奖了。齐磊以为他就是随便问问,也没在意。
可是,接下来,顾邵谦又说:你经常回旧城区吗?
一说旧城区,齐磊的心又提起来,眼睛往旁边瞥了一眼,接着说:也不是经常回去,就是那边要拆迁了,想回去拍点照片。
真巧啊,那天还遇到了宁小姐。我们以前就是邻居,也是有缘。
顾邵谦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很好,走吧,让柳昌风把地址给我。要是你们再来纠缠,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那一瞬间,齐磊有种被动物盯上的感觉,后背瞬间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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