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昆基金的生物多样化保护协会就在江城大学的科研楼里,协会刚成立不久,急需一批动植物的手绘图稿。所以,林云溪刚一报道就加班,比墨凌云这个总监还忙。不过,就算她再加班,还是每天十点上床睡觉,自然也没妨碍造人。
林云溪的画技师从名家,绘画功底深厚,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都绘制的一丝不苟。所以,工作了几天后,同事们对这个年轻的女孩也不在持怀疑态度了。有事没事就聊上几句,尤其是林云溪还是这么漂亮的女生,而协会里男性的比例尤其多。
这天,林云溪正在研究落羽杉的标本,一同事神神秘秘的过来,压低声音道:云溪要不要接个私活?报酬丰厚。
什么私活?
我有个朋友买了栋大house,正在装修,要在墙上绘制巨幅植物解剖图。
你朋友这么有品位?
那是,他也是学植物学的,要求极高,一直没找到满意的人。我将你的画给他看了,他特满意,问你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个单子,并且工期不紧,人家只重质量。
那报酬有多丰厚?林云溪一脸虔诚。
那同事向她低语两句,林云溪顿觉什么品位都是浮云,只这报酬就足以让她接下这个活。
谨慎安全起见,林云溪先和雇主见了个面,那人姓李,五十多岁,穿着得体的西装,像个老派的绅士。
李绅士的准备工作做的非常足,拿出一本厚厚的植物画册,不疾不徐的说:我家少爷喜欢云杉、想在别墅最大的一面墙上,绘制一整株云杉,并且要有云杉的果子和形态解剖图。
林云溪一听喜欢云杉,不由的微一愣神,因为她也喜欢云杉,他们高大笔直,挺立在天地间,有一种亘古不变的宁静。
林云溪本来还有点犹豫,一听那人喜欢云杉,再加上这么丰厚的报酬,她最终决定接下这个单子。
两人确定好周六去别墅量墙面尺寸,那个别墅在帝景天成,就在江山一墅前面,过去也很方便。
周六下午,林云溪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帝景天成量墙面尺寸。巧的是,墨凌云也在帝景天成,他是来看他的那套房子的,计划着装修下当婚房。毕竟,他江山一墅的房子家徒四壁,他和林云溪住在里面,像合伙人似的,没有一点家庭的氛围。
墨凌云远远的便看到了林云溪,看她拿着一张纸,似乎在按图索骥,随后便进了一栋别墅的院子。
墨凌云刚要追过去,手机却响了,他接了个电话,远处的林云溪已经到了别墅里。
林云溪打量着这个别墅,上下两层,四面是雪白的墙壁,极是空阔寂寥。
林小姐,我们少爷说,不只是客厅这面墙要做植物手绘,主卧室的墙面也要做。你量好客厅的尺寸,我再带你去主卧室量尺寸。李管家舒缓的说着,还端来了咖啡和点心。
好的,李叔,谢谢。
林云溪量完客厅墙面的尺寸,便跟着李管家来到二楼主卧。主卧非常大,外面还连着一个巨大的露台,在露台上可以看到浩渺的江东湖,湖上小舟点点,若是五六月份,江东湖的荷花盛开时,想必更是震撼、
林云溪看着卧室的四面白墙,想着这植物应该绘制在哪面墙上,便想找李管家确认下。
李叔,请问是对着露台的这面墙要手绘吗?
空旷的卧室里回荡着林云溪的声音,她等了好久也没人回答,不禁又叫一声李叔,还是没人答应。她回过头,却怔在当场。
卧室门口站着一个人,清隽挺拔,犹如雪山上耸立的云杉,孤独静谧,沐浴着风雪,带着凛冽的寒光。
好巧啊。她抬头向他笑笑,心想这世上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巧思呢?也只有他了吧,徐子谦。
他一步步走向她,直至跟前,才垂眸低语,云溪,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的信你也不回,微信也删掉了,我联系不到你,为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雪山微微的风,吹拂着林云溪的发梢,带来清冷的气息。
子谦,我,我最近比较忙。林云溪别过头去,有点慌乱,有点不知所措。她幻想过再遇到他,可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她以为会是三年后,她没有婚姻的枷锁,可是他出场太早了。
比较忙就删掉我的微信吗?你的电话我也打不通,为什么?我不接受你的解释。
子谦,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我不想再和你联系。
你说什么?
徐子谦俯下身子,眼看着唇角就要触到林云溪的额头,林云溪赶紧后退两步,就见一双修长的手微抖着按住她的肩头。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她,他们在越沧时,见过三次面都是谈植物,谈画作,唯一无意识的触碰,是彼此递画笔的时候,他接过她的画笔,碰到她细嫩的手指,为她的画添上一笔。
云溪,你骗我,不可能,你是冷静自持的人,你不可能对婚姻如此草率。
子谦,万事都有例外,我也遇上了那个例外,所以我结婚了。
你结婚,为什么要删掉我的联系方式?难道就不能和我做朋友了吗?
林云溪抬起头,迎上徐子谦炙热的眼神,不由的又垂下眼眸,轻声叹气。
因为你心里喜欢我,对不对?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我也喜欢你,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林云溪瞧着情绪失控的徐子谦,感到肩膀被他握的发疼,她推开他的手,低语道:子谦,都过去了,我们之间的喜欢未宣之于口,如今再说出来,已经迟了,我已经结婚了。对不起,这单生意我不能接了,抱歉。
林云溪赶紧转身,却被徐子谦攥住手腕,云溪,虽然我们之间的喜欢未宣之于口,但是我们都铭记在心,我没有忘,我相信你也没有忘。你知道吗?这个房子是我们的婚房,我回国是向你求婚的,我准备在客厅的墙上画两棵云杉,一棵是你,一棵是我,我们两个都喜欢云杉。卧室的墙上,我要亲手画一朵并蒂莲,就像你寄给我的那幅画一样,你在画上写着,并蒂莲,茎杆一枝,花开两朵,同根同生,同心同德,你都忘了吗?
徐子谦的声音发着颤,林云溪低着头,滚烫的泪落下来,打在徐子谦的手上。
子谦,可是我已经结婚了,一切都晚了。
云溪,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向你表白,因为我怕吓到你,你那么美好,就像山中的精灵,我怕吓跑你,原谅我好吗?
徐子谦抱住林云溪,吻上她的额头。刹那间,林云溪想到了墨凌云的吻,对不起,子谦,我已经结婚了。她一把推开他,匆匆忙忙的下楼。
徐子谦追到楼梯上,拉住她,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你真的爱那个人吗?从刚刚你的反应看,你心里爱的是我。
我心里爱的是谁,是我自己的事,我没必要向你解释,你放开我,徐子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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