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裴盛秦带人抵达太学时,正赶上太学被乱民围攻。
作为文宗圣地,太学倒是第一时间便有缉巡司官兵前来守卫,不过碍于人手不足,来的官兵很少。
太学的大门已经被乱民撞开了,不多的官兵正堵在门口与乱民缠斗着。
那些乱民的行动颇有章法,似乎还是有指挥的。
“裴侯!”
听见呼声,裴盛秦一瞧,便见一青蝇司执事正在与人缠斗。
她的对手,同样是一位女子,身穿黑衣,两人衣诀如风,剑影交错。那位执事嘴角溢出鲜血,身上满是刀痕,一袭青衣染血。而与她对敌的黑衣女子,却毫发无损。
“裴侯,这群乱民中有一头戴绿巾的老者,乃乱民指挥者,速助我诛之!”
裴盛秦虽不认得这位执事,但她显然是认得裴盛秦的,她本要诛那绿巾老者,却被突然蹿出的黑衣女子缠住,腾不出手脚。见裴盛秦带人赶到,不由大喜过望。
“好!”裴盛秦当即应下,随即便在乱民之中看见了执事所说的绿巾老者“石叔去帮那位执事大人,其余诸将,随我诛杀贼首!”
虽说能进青蝇司的身手都不弱,但长安城三千青蝇总不能个个都有啖青那般战斗力,终究还是有强有弱。眼前这个执事只是青蝇司中普通一员,而与她交战的黑衣女子显然高明许多,一直压着她打。
裴盛秦看出了执事不是那黑衣女子敌手,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要落败,连忙让石越上前相助。
裴盛秦带来的人虽少,却皆是军中大将,武艺高强之辈。众将协力,片刻后便冲入乱民之中,擒住想要逃走的绿巾老者,然后李松林便一剑杀之。
绿巾老者死后,乱民无人指挥煽动,果然很快便轰然溃散,四向逃开了。
而另一边,石越上前与黑衣女子交战,青蝇执事被替了下来,正坐在地上调息,显然已是筋疲力竭。那黑衣女子能压过青蝇执事,却不是石越敌手,三两回合便落了下风。
裴盛秦此时可不会讲究君子之风,眼见乱民退去,便道“咱们上去帮石叔!”
那黑衣女子本就在下风,眼见又是一群大汉冲过来,知道事不可为,便果断地抽身退却。
“裴侯好威风啊,这么多人欺负我一弱女子,今日之耻,瑶光来日必有厚报!”
黑衣女子轻功实在了得,留下这句话后,便飞檐走壁,飘然而去。
诸将正要追击,却被裴盛秦给拦住了“穷寇莫追!”
诸将中并没有轻功特别好的,追也未必能追上,此时局面混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裴盛秦走到青蝇司执事面前,蹲下身子问道“这位大人没事吧?”
执事抬手拭去嘴角血迹,冲着裴盛秦一笑“下官姓顾,当不得裴侯一声大人,下官无碍,多谢裴侯仗义相助,不知侯爷为何来此?”
裴盛秦便又把先前对徐威所言的说辞又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不知先前那黑衣女子是何来历,其武功高强,想来不是寻常乱民。”
顾执事道“啖大人传令我司分散至城内各地协助缉巡司平乱,下官奉命来此斩杀蛊惑乱民者,才发现了那绿巾老者,正要现身斩杀,那黑衣女子便猛然出现,拦住下官,她似乎是九星楼的人。”
“九星楼?”那九星楼在蜀地非常有名,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组织,裴盛秦虽未与之接触过,但他常年居于益州,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不错,我青蝇司最擅搜集情报,我与那黑衣女子交手数十招,她的武功招式,正是九星楼一系传承。”顾执事又接着说道“且她先前自称瑶光那是九星楼中排行第五的刺客。”
裴盛秦不由陷入了沉思“九星楼为什么会和复赵会搅在一起不对,按照我与麻姑的分析,今日之事石三恐怕都不知情,是那左右护法擅自动手。也就是说,九星楼和左右护法是一伙的?他们有什么目的?还是说他们都是其他什么人的棋子?”
仔细想了想,仍是没有头绪,裴盛秦心中默默一叹。穿越者也不比谁聪明啊,该想不出来的还是想不出来。至于那黑衣女子叫什么名字在九星楼里面排行第几,这些事情裴盛秦现在可没空去想。
又问到太学内的情况,顾执事终于露出笑容,道“下官与缉巡司的官兵固守大门,没有放进去一个乱民,太学内无事!”
就这么几个官兵,加上她一个执事,能够坚持这么久,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尤其乱民还有黑衣女子瑶光这样的高手助阵。
裴盛秦松了口气,唤来门口的缉巡司官兵,道“你们扶着顾大人,先进太学歇息。守门之事交给我们”
“多谢裴侯!”几个官兵感激地看了裴盛秦一眼,先前和乱民缠斗多时,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这时能有机会休息,自然再好不过。
当即朝裴盛秦一拜,便扶着顾执事进入太学。
“公狗,你去周围找找,寻个大夫来给顾大人和缉巡司的弟兄们瞧瞧伤势。”
“喏!”
公狗应声而去。
“我进去拜访老师,诸将守好门口等我出来,务必不能让乱民闯入。”
裴盛秦交代完毕后,便进入了太学,留下天策诸将替代缉巡司士兵守门。
裴盛秦的老师,自然便是宣文君。
踏入太学后,发现原本书声琅琅,各处都有学生行走的太学,此刻竟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裴盛秦不假思索,便径直往烛纶殿行去。
城内出了这般事,太学里头自然不可能还在正常上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时候太学内的全体师生应该都聚在一处。
只有烛纶殿地方够大,装得下这么多人。
裴盛秦推开烛纶殿的大门,果不其然,整个太学几百号师生统统聚集于此,正紧张兮兮地盯着门口,生怕闯进来的是乱民。学生们坐在讲坛下,先生们围坐于讲坛上,宣文君则盘膝坐于讲坛中央闭目养神。
阳光穿过裴盛秦的身躯,照入了烛纶殿内,映衬着裴盛秦镶着银白纹路的玄黑色战甲。
“裴哥哥!”
一个红衣小姑娘发出惊喜的呼声,朝着裴盛秦不断招手。
这自然是大秦四公主小苻锦。
小苻锦旁边的七皇子苻诜同样在朝裴盛秦招手。
寄人篱下的大晋四公主司马执画同样混在学生中,她怔怔望着光影下裴盛秦的身影,竟忽然觉得裴盛秦这狗贼穿戎装的样子很好看明明以前都不觉得!
这其实并不是她的错觉,以前见着裴盛秦穿戎装,还是在荆州秭归,那时候裴盛秦还穿的秦军的制式黑甲。现如今裴盛秦作为堂堂右将军,穿的甲胄自然不一样了。更别说这甲胄还是典型的天策军风格,加入了全大秦独一无二银白纹路,更加好看。
开玩笑,不同部队的甲胄风格是谁设计的?自然是礼部!礼部侍郎是谁?是裴盛秦!就冲着这点,天策军的甲胄就不可能不好看。
片刻后,司马执画回过神来,目光偏离裴盛秦,撇撇嘴。
“嘁!”
裴盛秦也看见了朝他招手的两位小同学,微微一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
自从回到长安,裴盛秦便很少披甲,对于太学的师生而言,除了司马执画外,其他人更是第一次见到裴盛秦披坚执锐的模样。
直到这时,他们心目中文质彬彬的裴盛秦同学,才终于与那威名远播的少年名将裴盛秦合为一体!
“裴哥哥好帅啊!”小苻锦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见无人附和,小苻锦冷哼一声,便探手揪住七皇子的耳朵“阿诜,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阿姐说得真对,裴哥哥最帅了。”苻诜对此早已习惯,小脸上面无表情,被迫营业。
“哼哼,这还差不多。”
裴盛秦便缓缓踏上讲坛,来到宣文君面前,深深鞠躬。
“学生裴盛秦,拜见先生,请先生恕学生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宣文君睁开眼,从袖中取出一副眼镜戴上——这是裴盛秦用水晶做出来送给她的。
“好,好,这还是老身第一次见到奇秀披坚执锐!”戴上眼镜后,宣文君仔细打量着裴盛秦,不由露出微笑“好一个少年名将,好一个右将军!奇秀免礼!”
“是。”
裴盛秦直起身板,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奇秀这个表字,听久了倒也不觉得难听,甚至还隐隐有种自豪感,这终究是邓帅亲自取的字啊!
“太学外面的乱民可否退去?”
“回先生,冲撞太学的乱民已被学生肃清。”
“那城内其他地方情况如何?”
“别处暂时还未肃清。”
“奇秀可速去别处肃清,此乃国事,不可懈怠。”
裴盛秦道“待稍后缉巡司增派官兵赶到太学,确保太学安全后,学生便去肃清其他地方。”
宣文君笑着点头“善。”
缉巡司此刻还没调动完毕,各处分配的人手都明显不够,后面必然还会增派。太学这般重要的地方,还有皇子公主在内,自然会优先增派人手。
又安抚了先生们和同学们几句,叮嘱他们继续待在殿里,等城内彻底安定后再出来,裴盛秦便退出了烛纶殿。诸将都在门口守着呢,他总不好一直在烛纶殿里躲清闲。
至于小苻锦幽怨的眼神,被裴盛秦直接无视了,自己是来平叛的,总不能带上她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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