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就成了宇宙中最臭名昭著的存在。”
“可我们有什么错呢?我们占有最贫瘠的土地,最荒凉的地方,却要养育无数的人口。主人不想再看到任何小孩一出生,而他的母亲就要面临饿死的下场,不想再看到未成年扛着武器上战场,宇宙中那么多人活着安稳的日子,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呢?”
乐修淡蓝色的某些体现出一抹迷茫,他看向苏离,不解地问,“我们有什么错呢?”
苏离感觉喉咙有一些哽咽,乐修的一席话,仿佛一把刀插进来了她心里。
为了活着,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可那些无辜的星球,又为什么要承受无妄之灾呢?
苏离看向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当初你们的科技和经济都那么发达,完全可以租用土地肥沃的星球。可你们没有,因为科技发展,你们变得急功近利,所以你们拒绝发展,采用最野蛮粗暴的方式——掠夺其他星球的物资!”
乐修苦笑了一下,淡蓝色的眼眸似乎笼罩着一层薄雾,像是江南烟雨后的西湖。
“或许你说的对,从一开始,一切就都是错的。”
苏离垂下眸,深呼吸了一刻。
她心里被自责和怜悯充斥着,她曾经深爱的人死在了他们手上,此刻,敌人就在眼前,她却心软了。
她感觉此刻的自己格外无能。
“唔……”
一声轻微**的女声响起。
乐修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一个监控器,墙壁被分成了四块,并不断重叠在一起,露出墙壁后四个大玻璃罩。
当苏离看清里面的人时,忍不住洗了一口凉气。
里面关着的竟然是影盟的四个成员,每个人脑袋上都戴着一个特殊的仪器,仪器通向中间黑雾的营养液中。
李猛头低垂着,四肢都被链条吊了起来,浑身都透露着一抹死气。
而巫荷也恢复了鱼尾,颜色绚丽的鱼尾此刻却因长时间缺水鱼鳞掉落在玻璃罩的地盘上,鲜血染脏了玻璃罩。
绾如披头散发抱膝坐在玻璃罩的角落,把头埋在膝盖里,看不清表情,不过通过她不停颤抖的肩膀,就知道她一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而最后一个玻璃罩比前几个都小一点,维乐斯乖巧地站着,黑白分明的双眸干净又澄澈,身上穿着干净的牛仔套装,看见苏离后,便伸出小手大力地拍了拍玻璃罩。
“臭女人,咦喂,我在这里呀!快来把我救出去!”
苏离皱了皱眉,这么生龙活虎,看来还没被乐修折磨。
苏离问,“你对他们都做了什么?”
“吸取脊髓液,提炼出来的异能的纯度更好。”
乐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性,对苏离和盘托出。
苏离倒不会心疼他们,毕竟他们做的恶可比乐修对他们做的事重多了。
这样的后果,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看着角落里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后,苏离忍不住语气恶劣起来。
“维乐斯还只是个孩子!”
乐修朝他看了一眼,语气波澜不惊,“对啊,所以我还没朝他动手。”
“所以,你还准备对他动手?”
乐修像是看怪物似的看了她一眼,慢慢道,“加入影盟,就要心甘情愿地为主人奉献一切。”
“维乐斯是被人拐卖来的!”
苏离纠正他。
“那又怎样?”乐修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要是你愿意代替他的话,也可以啊。”
毕竟像苏离这种天赋极强的异能者,真是太少见了。
主人一定会喜欢她的味道。
“难道你以解药为要挟,就是让我来做这件事的?”苏离挑了挑眉,丝毫不慌。
“当然不是。”
乐修神秘一笑,“你还有很重要的事。”
“地球上适合主人的肉体实在太稀少了,好不容易一下找到了一个,还被你打伤了。”
乐修带苏离朝前走了几步,一个巨大的白玉床出现在她们面前,蓦然见了平躺在白玉床上的秦祁梁。
此刻他脸色和唇色苍白无力,仔细观察地话可以发现,秦祁梁嘴角有一抹鲜血。
苏离那天使用异能丝毫没有收力,秦祁梁受到这么重的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苏离,她问,“秦祁梁怎么会心甘情愿被掠夺者占据身体?”
乐修捂唇轻笑了两声,似乎是不屑和轻蔑。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们都想活下去。”
“他得了脑癌,主人在他准备自尽的天台上找到了他,只要他愿意贡献身体,主人就可以用治疗异能恢复他的健康。”
他抬眸看了一眼苏离,“你知道什么是治疗异能吗?”
苏离摇摇头。
没到关键时刻,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是高级异能者才会拥有的异能,能活死人,生白骨,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三个人。”
“主人,乔弦,从来那个不露面的新地球守护者。”
这下苏离彻底明白为什么秦祁梁为何愿意跟他们做交易了。
“从今天开始,你只要每天都给营养液里注射异能,直到主人可以重新回到秦祁梁的身体里去。”
“要抽我的脊髓?”
苏离冷声问道。
“当然不会,您继续活着,对我们的大业完成更有帮助。”
“难道你们还想掠夺地球的资源?都生活了那么多年,对这个星球一点眷恋都没有”
乐修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苏离会问这样的话。
他愣了半秒,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苏离小姐,我并不是圣母心,我们的母星,此刻正有成百上千的孩子因为吃上饭而饿死……我们,没有选择。”
“可以让我自己贡献异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我要先把维乐斯带出去。”
乐修不懂,为什么苏离愿意牺牲这么多只是为了一个小男孩的生命。
“好。”
迟疑了片刻,乐修点头同意了。
苏离自觉地走在那把有仪器头套的椅子上,带上帽子,瞬间,她感觉大脑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与此同时,大玻璃罩中的黑雾也疯狂地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