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弼太后听玉杉说要叫玉仪也去济州,连笑劝道:姐姐,大姐到底是女儿身,你又何必这样逼迫她呢?况且,大姐不像你,有功夫,能上战场,她就是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玉杉赌气道:她爱怎么样,便怎么样。
德弼太后莞尔劝道:好姐姐,别同我赌气了。真到那个时候,还不是你担心么?
玉杉轻呼一口气,道:不是同你赌气,我是实在的顾不了她了。国家、国家,历来国在家前,我总不能为了她,朝中便白白养着一个辅国公罢?今儿大姐回去,司马温恭若能听得进去大姐所说,便还能保得住他这个公爵,他若是不听劝,还想着借着亲戚的力量,尸位素餐,那便怪不得我了。左右,今日我好话歹话,也都说过了,他听不听得进去,真怨不得我了。
德弼太后笑道:自然是怨不得姐姐的。姐姐是于国于家都尽了全力的了。
正说着,又有宫人来报,道:安国公夫人递牌子进来了。
玉杉笑对德弼太后道:今儿可是够忙了。
德弼太后道:不知道母亲这会儿来,又是为了什么。
玉杉轻轻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呢,这几日的事,应该与她没有什么关联呐。
德弼太后道:传她进来,看她怎么说罢。
玉杉微微一笑对宫人道:传罢。
说着,自己坐在妆台前,又命宫人侍奉着摘下了凤冠,换了家常衣裳。
德弼太后道:姐姐怎么又换了衣裳了呢?
玉杉道:见舅母也不用拿这衣裳压人。
德弼太后想要说一句:大姐姐听了,怕是要伤心了。又不想招得玉杉心烦,索性,便闭口不谈。
很快,安国公夫人史氏被宫人带了进来。
安国公夫人与两姐妹见了礼,两姐妹让了坐。
玉杉道:舅母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史氏夫人道:回太后,前日,太后您曾说要找几个通晓诗书的女子,臣妇回去,又同家中那几个女夫子细说了一说太后您的打算,陈氏回去向臣妾自荐,今儿,臣妇,便带陈氏进宫来了。
玉杉道:陈夫子,她若进宫了,宫中几个妹妹又要怎么办呢?
史氏夫人道:陈氏另向臣妇家中举荐了他人。
玉杉道:若是这样,便准她进宫罢。
史氏夫人继续道:太后,今日臣妇入宫,臣女周滟,也闹着要进来,太后恕罪,臣妇没奈何,便将她带进来了。
玉杉听了微微皱眉,喃喃道:周滟
一旁的德弼太后知道玉杉是一时没有想起周滟是哪一个,便道:香葭她闹个什么?
玉杉亦道:香葭?舅母既然带她进宫来了,便让她住上几日罢。也陪一陪阿芷。
史氏夫人道:是。
玉杉转头道:郭薇,你去请周家九小姐进来。陈夫子先叫她在耳房休息。
郭薇领命便去传香葭。
一时,一个满身斯文气的女孩,走了进来,向二位太后大礼参拜道:臣女周滟,参见两位太后,愿两位太后福寿千秋。
玉杉望了一眼德弼太后,方对周滟道:免礼罢,这一晃儿七八年不见,我算算,你也得有十六岁了罢。
周滟起身道:太后说得是,臣女如今是十六岁零三个月。
玉杉道:今儿既然进了宫了,就多陪陪我和你姐姐。
周滟道:臣女遵旨。
玉杉又道:我那一年见你时,你才九岁,小小的个子,在姐妹中并不显眼,转眼一见,都是大姑娘了。若是贸然见到,愚姐却是真不敢认呢。
周滟低着头,羞赧地不说话。
德弼太后道:姐姐,莫说是你,就是我这亲姐姐,若不是母亲提前说了,倘若乍然见到,也是不敢相认的。
玉杉看了看德弼太后,又看了看周滟道:你们姐妹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应该不难认的。
德弼太后道:虽如此说,却也和当初记忆中的小香葭不一样了。
玉杉笑道:那是自然了。咱们这样的人,想见家里人一面就是这样艰难,记忆中的样子,早已模糊了。罢了,也别说这些了,咱们姐俩儿如今算是熬出来了,相较那些太妃来讲,咱们过得也算是自在的了。
德弼太后点了点头。
玉杉道:时辰也不早了,愚姐便做主,留下夫人一块儿用过晚膳再走罢。
一时晚膳摆上,众人依着礼数用了。玉杉比这旁人用得更快些,用完之后便对德弼太后道:阿芷,好好陪陪你母亲、你妹子,我去前面,看看皇上去。
此时,周滟与两位太后也熟络起来,道:太后表姐,香葭也同您一起去。
史氏夫人连道:阿葭,别胡闹。
德弼太后也命道:坐下,你去做什么?
玉杉看着一脸书卷气的周滟,却又这般莽撞,一时起了好奇之心,料想便是带她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便道:罢了,你们别吓她,香葭,你告诉姐姐,你要和我去做什么?
周滟微微抿了抿嘴唇,道:香葭只想去看一看,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玉杉道:好,那便同太后姐姐一起去看一看罢。
周滟笑盈盈地道:臣女多谢太后姐姐。
却说玉杉本意是想让周家母女三人多在一处说说话,所以才急着用完饭便往前面去看皇帝,却不想周滟竟真楞楞地说要陪着自己。
一时到了前面,却见皇帝正拿一本《论语》读着,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到母后身后还带着一个官家小姐模样打扮的女子,起身与玉杉请了安,便道:母后,您今天带来的这位姐姐是来做什么的?
玉杉道:这是你德弼母后家的妹子,你该叫姨母的。
周滟连道:臣女不敢。
惠宁帝还是向周滟点了点关,叫一声:姨母。
玉杉坐在惠宁帝刚才坐的位置上,道:皇帝看到哪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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