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心中不解,媛妃解道:臣妾餐饮是十六道菜,菜是不少,可是,给的料却不足坤元宫的一半,凭他什么样的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来。便是把坤元宫的厨子调到毓粹宫,他们也不可能做到像娘娘这里一样,大皇子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玉杉道:你放心,最多三年,我一定把坤元宫给你。
媛妃道:娘娘误会了,臣妾在想,是不是娘娘是不是把大皇子留下?
玉杉道:我留下他了,你怎么办?别折腾了。大皇子没有自己的份例么?怎么还用的是你的?
媛妃道:皇子六岁以前,除却牛乳等物,都是用的母妃们的,六岁后,方有自己的份例。
玉杉点了点头,道:既是历来规矩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还带着他,常来常往便是了。
媛妃道:娘娘不厌弃我们就好。
玉杉抱紧了明杰,笑眯眯地道:哪能呐。你今天来得倒是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你若不来,我还要叫人去请你呢。
媛妃道:娘娘有什么吩咐请讲。
玉杉道:过些日子,外祖母寿诞,我想,咱们姐儿俩,一起送件绣品,给她老人家,好叫她老人家安心。
媛妃道:臣妾这两日也正犯愁,不知道送她老人家什么呢。
玉杉道:既然这样,郭薇,你把那花样拿来,给媛妃娘娘看看。
郭薇、花枝二婢女,一起拿过画样,在媛妃面前打开。
媛妃看了一眼花样,又看了一眼玉杉,心中明了,道:到底是娘娘心思巧妙,这绣品若是送去,祖母她老人家,再没有担心的了。只是,臣妾的绣技,怕是绣不好这个。
玉杉道:我叫了尚衣局的朱宝缘来帮咱们。头脸手臂等不好绣的地方,有她呢,咱们只管绣剩下的就是了。这还有不到一个月。我想,也来得及。
媛妃道:有人帮衬便好,若没有人帮衬,臣妾的绣技,怕是要招人笑话了。
玉杉笑道:我又不是一样么?罢了,郭薇,花样子先收起来。
媛妃笑道:娘娘的绣活儿,是没人敢嫌的。
玉杉道:你这个媛妃的,一样没人敢嫌。
二人带着孩子吃饭,又说说笑笑,总是显得慢些。尚未吃完,管彤史的太监已然到了,玉杉也不问是谁,便要落印。
媛妃道:娘娘也不问是谁么?
玉杉笑道:问与不问,皇上都挑中了的,我难道还能不盖这个印么?说罢,又舀一匙汤给明杰。
媛妃看眼前玉杉一派大方,不由得想起昨日来的失魂落魄,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扬。却看玉杉还在低头给明杰喂饭。
玉杉只顾着明杰,却也没有在意媛妃。
媛妃略缓了一下,对玉杉道:娘娘虽瞧也不瞧,今日十有**该是关娙娥。说罢,对管彤史的太监道:说罢,本宫猜的事也不是?
那太监道:娘娘一猜便准。正是状娙娥。
媛妃道:娘娘的凤印也落了,你下去罢。撵走那个太监,媛妃道:娘娘猜臣妾怎么知道是她的?
玉杉还只关注着明杰,口中只是含糊着道:怎么知道的?
媛妃道:咱们皇上一向是这样的,打在东宫时,就这样,不管新纳的那个的妾侍,是因为什么纳的,头三天一准是要那新来的伺候。
玉杉:嗯了一声。
媛妃道:今儿,她算是正经头一回伺候皇上。明日,她过来给娘娘请安,娘娘想好怎么对付了么?
玉杉道:有什么好对付的?该怎么着,便怎么着罢。
媛妃有些不甘心的道:娘娘打算就这么过去了?
玉杉道:不然呢?媛妃识相地不再说话。
一时用过饭,二女又陪明杰玩耍了一会儿方散。
晚上,依旧是一个人,玉杉因白日里睡得久了,便有些睡不着。
下过雨的天,水汽漫漫蒸腾起来,空气有些潮湿濡热。
玉杉有些烦乱。她的夫君皇帝陛下,在与她聊天时的样子,和床上的样子,相差得太多。
言谈话语中,皇帝是那样的心疼她,那样的希望他能够安心。
一但到了床笫之间,二人却始终做不到。
玉杉知道,这里面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惧怕推脱。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推,皇上便会软了下来,不能强势一点。皇上在她面前,永远是相敬如宾,对她敬重有加,即使是在最不需要以礼相待的时候。
玉杉心中,着实的有些烦恼。她自己这一关,她过不去,皇帝又不能强势的拉她过这一关。
她又能怎么样,成亲半年多还只是和皇帝纯聊天的皇后,可能是自古以来头一个罢。至少,史书中没有过记载,这叫她想要师法古人,却是完全不能的。
古人之中,寻不到答案,便要在今人之中想法子。
可惜,玉杉一向不是一个爱讲老婆舌头,爱传闲话的,自然那些爱讲闲话的人,也不爱同她讲。
平凡夫妻之间,成婚半年未成实在夫妻的,有没有过先例,她也不知道不知道。
想到此处,玉杉暗自挠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估计皇帝也不知道。
皇帝太过敬重她这个皇后了,也太过尊重自己了。
没有办法,本来这件事,有一个强势一点,就足能成其好事。
可是现在,她不成,皇帝怕她难过,也不成,只能僵持。
罢了,不成也好,省得将来还位媛妃时,不甘心,舍不得。
相到此处,盛夏天里,玉杉身上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真如皇上所讲一般,原来,自己真正畏惧的,还是这些。
一旁伺候的花枝,看到玉杉脸色忽然白了下来,问道:娘娘,要不要奴婢撤出些冰?
玉杉道:不用了。撤出去,你们该热了。
花枝道:要么,奴婢伺候您洗个澡,消消汗。
玉杉摇摇头,道:也不用。你别说话,让我安静会儿。
花枝道:是,奴婢多嘴。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