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平日里咱们用的总要一两银子上下,这一盒,得有二三两吧?
玉梧笑道:哪有,玉祥说不过才二百纹。
玉杉微一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哪家胭脂铺子的货这样便宜?
玉梧也皱着眉道:这个,我倒是没问,回头,我问问玉祥的。我也是觉出他送的这个好来,可又不知道是咱们家的买办,不懂这个,只挑价高的买,不知道挑选合用的。还是根本就知道,而是
玉杉看玉梧说到此处,不再说下去,便自己接着道:而是他们根本就是报了花账?
玉梧道:玉梧年纪小,不懂这些,所以,想来问问姐姐。
玉杉轻叹一声,道:这个,我也不太知道。如今,是你兕姐姐的娘管家,我又插不上手,平日里给预备的胭脂不合用,咱们就不用,这个又便宜又好,就托玉祥帮咱们买一些,你的钱要是不够花,过来找姐姐要。
玉梧低着头道:我哪是来找姐姐要零钱的呀,实在是想不通这件事。
玉杉道:想不通就不想了,往后,想不通的事还得多呢?
玉梧有此焦急地问道:难道姐姐就叫他们这么下去?
玉杉打个哈欠道:不这么着,又能怎么样?梧儿,我有些困了,不能陪妹妹了,黄莺,送梧小姐回去吧。
玉梧走后,玉杉看那盒胭脂还在桌上,玉梧并未拿走,连拿起胭脂,便要出门给玉梧送去。
方一出门,只见云赤霞迎面过来,心头一动,道:云姑,你去哪里了?正好,我有事找你。说着,拉着云赤霞的手走了回来。
回到屋里,云赤霞道:姑娘有什么事?
玉杉将胭脂递给云赤霞道:师父,您看看这个胭脂。
云赤霞挑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道:挺香的。
玉杉道:这胭脂没什么问题吧?
云赤霞摆弄了一下胭脂盒,道:看盒子是京中黛云轩的胭脂盒,他家的眉黛做得有名,不过用料一般,卖得也便宜,多是小家碧玉们在用,像姑娘这样的侯府小姐,大概是没用过他家的货。不过,没想到他家的胭脂也做得这么好,一直倒没有什么名气。
玉杉满是疑惑地道:您还懂得胭脂水粉?那您看看我妆匣里的都是哪里的?我平时不太往这个上上心,也不大懂。您多受累吧。
云赤霞到玉杉的妆匣前,取出里面的胭脂水粉,一样样的察看,道:明华轩的香粉,胭脂,宝云楼的眉黛、头油,都是上等货,也没掺什么东西,这个姑娘倒请放心。
玉杉道:那这个胭脂是多少钱一盒的呢?
云赤霞道:明华轩的胭脂便宜的也要八百钱,贵的要一二两银子,也要看当时的行情,不知道您这个是什么时候买的,就不知道多少钱了。
玉杉道:那黛云轩的胭脂,要多少钱一盒呢?
云赤霞道:这个,我倒真不太知道,要么这两天,我去看看吧。
玉杉道:这倒不急,有空儿就看,要没时间就算了,这个还不是什么要紧事了。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求您。说着,低下了头,倒有些羞赧的意思。
云赤霞道:姑娘和我之间不用这样不好意思,您想要什么,就说吧。
玉杉道:您之前教我一些呼吸吐纳之法,杉儿想问一下,若是长期卧床的人,可以行功么?
云赤霞道:姑娘替谁问的?
玉杉道:我还能替谁问?就是我自己,倒不是我要偷懒,只是后面,有段时间,我大概只能躺着,可是,您教我的东西,我又不想放下。
云赤霞略一沉吟,道:可行倒是可行,不过,卧床时行功,虽然五脏六腑还是受着真气的温养,可长久不动,肌肉还是会一点点退化的。四肢的行动力还是会不如之前的。
玉杉道:那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避免么?
云赤霞道:有人每日给按摩拍打,保持肌肉的活力倒是能减轻,却不能完全避免。
玉杉道:如此,有劳动师父了。
云赤霞道:你这是有打算了。
玉杉道:月儿仿的荷包已经出来了。我刚也和黄莺说了,再有姐妹们约我,会推说我已经睡了。推不过的,我人到了,也会是哈气连天,叫她们以为我十分困倦。再过上几日,我就要卧床久睡了。
云赤霞道:所以,你想装作九香断魂散发作,到时,叫我在外面查访?
玉杉笑盈盈地向云赤霞道:到那时,还要有劳师父了。脸上写满求助。
云赤霞道:那你想好了真查出真相后,该怎么办么?
玉杉轻叹一声道:真到了真相大白时,哪里还由得我怎么样么?到那时,一切只能看侯爷梁文箴的安排了。
云赤霞亦轻叹一声道:我倒不怕别的,怕你到时不忍心。
玉杉摇摇头,笑道:我又不是东郭先生,能有什么不忍心的。
云赤霞道:唉,这时说了,你也未见得听得进去。
玉杉道:师父,难道,我不该查是谁要害我么?
云赤霞摇摇头,叹道:没有,我会帮你查的。
玉杉道:师父,您是有什么心事么?为什么会叹气呢?
云赤霞一脸慈惠地笑道:别问了,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的。
玉杉道:好,师父的事,我不再问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求您。
云赤霞道:好,你说吧,我若能帮你,就答应。
玉杉道:往后,没人时,您别叫我姑娘了,好么?我叫您一声师父,您叫我一声杉儿,好不好?
云赤霞摇摇头,道:不好?
玉杉满是疑惑,道:哪里不好?
云赤霞道:要是叫习惯了,当着人叫出来了,我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了。
玉杉微微一笑,低下头道:您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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