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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潇潇夜雨,长雾迷离。戚映...)

    潇潇夜雨, 长雾迷离。

    戚映竹转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子,什么也看不到。

    若是在侯府,若是在她曾经的闺房中, 每逢夜雨, 蕉叶映绿窗。竹帘卷开呀,廊下被夹着细雨的灯笼光照得一派通亮。侍女们端着茶盏、果盘进出,侯夫人撑着伞来探女儿的病, 侯府少公子忙前忙后在廊上探头探脑。屋中空气都浸着药香, 又苦又涩……

    而一转眼, 身畔空无一人。

    仿若这浮生,尽是虚度。

    便让这浮生, 就这般虚度吧。

    戚映竹再次觉得了然无趣, 再次觉得人生苦顿,前路暗暗。她缩回自己的龟壳中,不想见任何人,不想与任何人说话。最后的最后, 时雨待她不错。她一直知道时雨想要什么, 她就给他罢。

    她的身体恐承受不住他。待还了他的好,她便也不必再活了。

    然而、然而……怀抱中乌黑的、毛茸茸的头颅轻拱,她颈上、颈下落下的细密的、潺潺的气息,又吮又捻,密密麻麻的感触从肌肤碰触的地方流窜入骨血内, 她忍不住微微地颤抖……

    这好像与她想的不太一样?

    而时雨只是将她按下,翻身压住她手腕。他漆黑明亮的眼睛看她一下,便低头来亲她了。他声音清晰干练:“要。”

    ――不管何时, 他都要点头。

    戚映竹心口悸动,她蹙着眉忍耐一会儿, 却仍觉得浑身不自在。时雨亲昵地拥抱她,抚摸她面容。他俯着身,修长的身子在墙上投下晦暗影子,少女发间、耳后都落下温暖的气息。戚映竹发着抖咬唇,强忍住那被激起的战栗感。

    埋在她心口的少年仰头,轻轻自下而上,眸子乌灵灵,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本也寻常,却瞬间让戚映竹喘出声,不禁抱住了他的腰身。她手挨到他紧实的肌肤,被烫到。她抖一下,他便又仰脸来亲。他身上带着自己独有的少年气息,气息湿润而干净。这一吻极短极轻,像是被动物舔了一下,也像是被奶油擦了一下。

    他的眼神干干净净,透着讨好。

    戚映竹心跳迅速加快。

    时雨问:“好不好?”

    戚映竹说不出话,他顽皮地、了然地笑一声,继续埋下脸去。他不急不缓,只是揉她、试探她,那细密的试探落到戚映竹身上,她僵硬地被煮得滚烫,又缓缓地化为山间的一捧春水,柔情潋滟。

    这、这不对劲。

    戚映竹恍恍惚惚地想,她虽未曾亲历此事,但是她生病这么多年,为了打发时间,她是看过许多话本的。话本中的初次总是很痛,女子总是很不舒服,那件事好像让女子不能享受到什么。

    而郎君会尽兴,会情不自禁,会失控,会享乐,会不管不顾。

    戚映竹仔细对比过自己和时雨的体力相差。巨大的差距,让她惧怕得偷偷跑去问医工,自己能不能承受。她今夜下定决定报答时雨,便是打算做一条死鱼,任由时雨快活。

    但是她这条死鱼,被时雨勾得活了过来。

    绵绵细雨遭遇火种淋烧,那气温却不足以灼伤人。她每逢胆怯害羞,他都停下,只是低头亲。待她缓一下,他才继续。脸颊、脖颈、长发,灼烧的心、柔软的腰、修长的腿……周身都像被淋淋漓漓的春雨包裹着。

    戚映竹沉浸在春夜细雨的包围中。

    气息越来越向下。

    戚映竹抓住他手腕,口气带了惊惧之意:“时雨?”

    少年抬起脸来,被褥中热气沸腾,戚映竹不敢掀开褥子看他。可他让她觉得很奇怪,很慌张。她忍不住撑起手臂,向后挪动坐起来。她小声问:“你在做什么?”

    长发凌乱地落在颊上,时雨唇瓣鲜红,水润潮湿。少年目有欲,却无邪。他坦然无比:“舔一舔。”

    戚映竹红着腮,嗫嚅道:“为什么要这样?太奇怪了……不是只要、只要……”她害羞地比划了一下,咬唇:“那样就好了么?”

    时雨一愣,然后弯眼笑了。

    他如灵活的小蛇一般滑上来,软踏踏地挨住她。他仰颈攀她,唇张开,睫毛微垂,说不出的感觉让人盯着他。他口上含含糊糊的:“那样你会很疼啊,你真是笨。但是没关系,我知道怎么来。我教你。”

    戚映竹一口气梗在喉间,觉得他像熟手一样熟练万分,还没有毛头小子那般的急躁。她不能知道少年杀手对自己的猎物有多专注,有多少耐心。时雨能做到不轻举妄动,徐徐图之……他确实不着急。

    她一整晚都是他的,她的姆妈送给他玩的,她自己也点头了。

    而戚映竹也才想到,是的,时雨与她相识至今,他却是从来都没有逼迫过她。

    他是……引诱她沦陷。

    戚映竹张口,与他气息交错。她无力地瘫下去,被时雨翻身抱住。他轻轻地笑,低头用下巴蹭她的唇,用睫毛戏耍她。戚映竹呜咽间,软得一般,手指发麻,只知道攀着他,气息起伏。

    黑暗中,雨声若远若近,戚映竹模模糊糊中,按住他手腕,冷不丁地看到他手臂上,与她在相同位置点上的守宫砂。

    时雨注意到她目光,随她一起低头看。

    戚映竹有点儿撒娇般地,抱怨道:“……要不是你能点上守宫砂,我真觉得你不是第一次。”

    时雨道:“我是第一次啊。”

    戚映竹:“……你太熟练了。”

    时雨眨眼,哼一声:“那是你见识太少。”

    他便又来撩拨她,鼻梁与她轻蹭,心口与她相挨。他的手好似什么也没碰,可是又好像哪里都碰过了。他手指轻轻擦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戚映竹每拧眉,他便快速离开。他的气息与她一起烫,而他埋着头,只是让她舒适、沉浸。

    戚映竹抓住他的手,急促道:“时雨、时雨……”

    她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什么,可是她感觉又不是那般明晰。她想说什么,可她碍于羞涩,说不出来。

    时雨嘀咕:“别拒绝我。你不高兴,我总要让你高兴一点儿。”

    戚映竹怔住,她心口跳动,藏着的那滴泪盈盈一颤。她仰脸望他,伸手抚摸他英俊的、俯下的面孔。戚映竹哽咽问:“你不是没有心么,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时雨睁大眼:“我又不是傻子!”

    戚映竹呆呆地看他,她噗嗤一笑,眼中含泪藏笑。她搂住时雨的脖颈,将他抱入怀里。她听到时雨在耳边嘀咕:“你高兴一点儿,做这种事才快乐。”

    时雨仰头问:“你有没有好一点儿?”

    戚映竹害羞地点头,怕他看不到,她轻声:“嗯!”

    时雨便仰颈,与她撒娇一般:“那你亲亲我喉结,好不好?”

    戚映竹头皮发麻,她慌张地亲一下,他轻轻一颤,呜咽一声,整个人埋了下来。湿润的吻落在她颈下,戚映竹轻轻推他,又听他嘀咕:“我亲亲下面,好不好?”

    戚映竹含糊:“我、我听不懂……”

    他便抓着她的手去让她感受,下一瞬,戚映竹被吓得在他怀里发抖。她推他,时雨一笑,又说:“你怕什么?你躲什么?你们读书的人,不是说什么色什么天生就这样么?你干嘛抗拒本能?”

    戚映竹纠正他:“是‘食色,性也’。”

    她一张口,便落入他的陷阱。

    于是一整晚,戚映竹便糊里糊涂地被他勾着沦陷。外头雨声哗哗,屋舍中oo。戚映竹呜咽又轻叫,时雨总是很稳的气息,也会忽然间变得不稳。

    戚映竹头皮发麻,怕极了时雨开口。他每一次开口,不是招呼到她身上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会产生奇怪反应的地方,就是要说话:

    “你亲一亲这里,好不好?

    “时间长一点,好不好?

    “我把你翻个面,好不好?

    “你这里的小窝,我咬一咬,好不好?”

    戚映竹怕极了他那“好不好”的提问,她多希望他埋头不要吭气,不要问她的意见。然而沉沦便是这样的,没有一人能够独自完成的沉沦。

    十指交握,气息相贴,面颊蹭挨……潇潇夜雨下了一夜,温暖舍内,少年男女握在一起的手向上蜿蜒,被乌黑发丝铺陈。他们手臂上点着的守宫砂,在同一时间,暗了下去,近而消失。

    也是有些痛的。

    但都不能让戚映竹这个病秧子承受不了。

    因痛只有一瞬,更多的是快意,放肆。常年的禁锢,常年的压抑,在汗渍落下、在空气噙香间,都被肆意地挥放出来,不管不顾起来。

    恍恍惚惚的,戚映竹一直想念着时雨。想他是否真实,他是上天送她的礼物,或者只是予她片刻欢喜的过客。如此便够了,如此便足够了。她心里爱着他,念着他,不舍着他――

    “他就像她生命中曾有过的一夜春雨,缠绵悱恻,花落成泥,次日雨散天晴,如同从未来过。”

    --

    戚映竹不知睡到了什么时辰,也不知道何时天亮。她被光照醒时,感觉到有人人影一晃,挡在了阳光前。但是睡眠轻的女郎仍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抱紧被褥。

    窗外雨已停,天光清明,鸟鸣啾啾。木屋内,戚映竹呆呆地躺在木板床上,看到时雨托着腮,趴在床畔边痴痴看她。

    他懊恼道:“我也应该挂你家那种帐子,不然天一亮,你就醒了。”

    他手指在她眼睛下轻轻一划,道:“你都睡不好。”

    戚映竹仍然呆滞地躺在床上。

    而时雨仍那般趴着看她,他目光明亮而欢喜,盯着她,一会儿,他噗嗤一笑。时雨沉醉一般地歪一下脸,似乎觉得害羞,他不像平时那样理直气壮:“央央真好看。”

    他沉迷万分:“脸蛋是脸蛋,胳膊是胳膊,腰是腰。”

    文化贫瘠的少年用最简单的字眼来形容他对戚映竹的喜欢。他说完,就觉得戚映竹不能领会他的意思,他便红着脸倾身,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再飞快地后退,继续托着腮看她了。

    戚映竹:“……”

    她终于被时雨的动作给吓醒,她神智一点点回归,想到了自己昨晚与时雨做了些什么。她试着感受自己的身体,后知后觉,腰肢酸软,手脚无力,只能昏昏躺在这里。

    戚映竹挣扎着要起来,时雨立刻殷勤地倾身来扶她。戚映竹起身时,发现自己里面是赤着的……她紧紧地扣住被褥,抱紧自己的身子,不露出来。

    时雨打量她,道:“你躲什么?我早就看过了!”

    戚映竹:“……”

    她喉咙因昨夜的混账事而干哑,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低哑,让她脸红羞愧:“……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时雨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离开?”

    他以为她忘了,便大声强调:“这是我的房子!我自己盖的!虽然我让你住在这里,但这还是我的房子!”

    戚映竹说不出话,低下头去,耳朵后颈全红透了。时雨一贯的态度,让她一直以为时雨只是想与自己春风一度,只要他得到了,他就会不留情面地抽身离开。

    话本子都是那般写的。

    何况时雨还是一个无情之人。

    然而不可否认,当她身体难受之时,当她经历过昨夜的事后,第二天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时雨,是趴在床头便夸她的时雨……戚映竹的心情是好了一些的。

    她甚至开始为昨夜自己的自暴自弃而羞愧。

    时雨趴在床上,好奇地问:“你想不想与我成亲啊?”

    戚映竹吓一跳,连忙:“我、我没想过……”

    她惧怕时雨有不切实际的念头,说完便紧盯着他。幸好时雨只是随口一问,大约是他见的世间女子都这样,他才按照经验这么一问。戚映竹拒绝后,时雨便不在意地“哦”一声。

    显然,成亲不成亲,他都不在乎。

    时雨点头:“懂了,我们睡就可以了,不用成亲。”

    戚映竹呆愣一瞬后,放下心,又有些失落。而时雨开心地与她分享:“昨晚,有一个时候,我心跳加速了……”

    戚映竹僵硬:“你不用跟我分享这些细节……”

    时雨道:“我没有与你分享细节。我说的是,有一次我亲你的时候,我心跳加速了。好奇怪,我平时不会这样的。最近……嗯。”

    他皱起眉,捂住自己心脏。他急于向戚映竹证明自己也是一个有心的人,但他此时心跳平平,戚映竹被他拉着手也感觉不出来。时雨便沮丧,低下头。他与她肩膀挨着坐一会儿,便又受不了地扭过脸,向她索取:“我好想再来一次。”

    戚映竹:“……!”

    他跃跃欲试:“好不好?”

    戚映竹被他按倒,被褥被他掀开。他无所顾忌的模样,让少女周身红透。他头埋下来,戚映竹低头,偶尔间看到自己心口雪白肌肤上红点一般的痕迹,密密麻麻。

    她努力抗拒他:“时雨,不要这样……”

    她的手腕被他抓着,他抬头看她一眼,在她手指上轻轻一咬,含入口中。他带着笑的眼睛勾起,睫毛上颤,眼中分明带着沉迷之息,戚映竹努力抗拒白日糊涂的诱惑,将衣着整齐的少年往外推:“我、我腰疼,不要了。”

    时雨很好商量:“不用腰,你借我一只手就好。”

    戚映竹颤抖着,快被他欺负哭。但又不是那样伤心的哭,而是不愿被他引诱、偏偏被他吸引的无力。戚映竹抗拒得艰难,屋外陡然响起熟悉的成姆妈刻意压低的声音:“时雨,时雨……女郎、女郎?

    “时雨,你在么?我们女郎昨夜在这里么,能否将她还给我?”

    时雨翻身坐起,留奄奄喘气的戚映竹躺着盖紧被褥。时雨腰间皮革已松,戚映竹从后,呆呆地看着他松开的皮革,笔直窄挺的腰身。她不想承认,但是她盯着他的腰,目光就向下移,就想到昨夜……

    戚映竹偷偷用被褥盖住脸,挡住自己红了的腮。

    时雨坐在床上,垂下的眼睛里满满是阴霾。他不想将戚映竹还回去,只玩一夜远远不够,他想杀掉这个姆妈,带走戚映竹藏起来,偷偷自己一个人玩。可是、可是……他要是杀了这个老婆子,央央又要哭啼啼了。

    时雨觉得头疼时,戚映竹伸出细白的手指勾他袖子。

    时雨回头,不悦地扭脸撇嘴,哼道:“我不要!我不要将你还回去。”

    戚映竹脸红欲死,小声嗔:“时雨!”

    然而她要说的,本就与他的意思不谋而合:“时雨,我不能回去的。戚诗瑛还在我家里住着,我不想和她面对面,我见到她就很伤心。还有我身上、身上……这么多痕迹,我也不能让姆妈看到。”

    她硬着头皮:“时雨,你带我走好不好?”

    时雨立即:“好!”

    他不撇嘴了,不拒绝看她了,他弯身来抱她,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戚映竹被他亲得气息微乱,心里又阵阵发甜。旁人对自己的喜欢表现得如此明显,谁不喜欢自己被人珍视呢?

    戚映竹便小声指挥时雨,如何如何去她家中,偷一点儿她的首饰、衣裳。

    时雨动作飞快,戚映竹忐忑之余,他已经将她要的东西偷了回来。戚映竹嘱咐他出去不许看,少年哼一声,不肯出去:“你的姆妈在外面大吼大叫,我出去她就看到我啦。”

    戚映竹无法问他那他方才是怎么出去的,她不敢在姆妈在外面喊她的时候与时雨吵嘴,只能低下头匆匆穿衣。少年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紧她,戚映竹故作无事。待要梳发的时候,戚映竹犹豫一下,将一枚木簪别入了发间。

    簪尾的木兰花,清晰万分。

    戚映竹看时雨一眼。

    时雨不知道她看自己做什么:“你打扮好了?我们走吧?”

    戚映竹:“……”

    她闷闷不吭气,被时雨凑过来搂住腰肢。她一颤之下,已经被他抱住腰,从窗口钻了出去。成姆妈终于忍受不了,破门而入时,那对少年男女已经不见了踪迹。

    戚映竹被时雨用轻功带着下山,她憋闷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你看不出我的簪子有哪里不一样么?”

    时雨带她飞纵间,抽空看了她发间一下。他道:“一个木簪子而已。我也会刻!我也刻得很好!”

    戚映竹一口气哽在喉间,轻轻一叹,无奈地发现,时雨是真的没记住那根木簪。她以为代表的很重要意义的簪子,时雨的态度,却始终是――我不喜欢,我能够刻得比这个更好。

    戚映竹在心里悄悄挤兑他:难怪他发现不了他藏在木匣里的簪子丢了。

    坏时雨。

    笨蛋时雨。

    --

    时雨欢喜地带戚映竹下了山,见她神色恹恹、精神委顿,时雨少有地长了体贴的神经,大方地在山下镇上定了一家客栈的客房,让戚映竹好好休息。

    戚映竹确实累得不行,她被时雨缠着,也没法想什么活不活的事,闷头便睡了下去。

    待她醒来,昏昏烛火亮在客房中,她看到黑衣少年坐在桌案前,低着头拿笔在一张纸上勾勾画画。戚映竹怔怔地坐在榻上看了一会儿,看得有些感动:有生之年,她竟然看到时雨有拿起笔的时候。

    时雨背对着她:“你醒啦?”

    戚映竹披衣下床,走过去站在时雨身后,诧异地看到时雨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地形图。他的笔也没有拿着写字,而是在图纸上勾划,圈起很多圈来。

    时雨介绍:“你在这里等我几天,我进京城办一件事,结束后我就回来找你,然后咱们一路北上。咱们去沙漠,出关……我带你回我的家!”

    他眯起眼嘟囔:“楼应该建好了吧?盖好后,我也没有回去过呢。”

    戚映竹结结巴巴:“你、你在干什么?”

    她声音不对,时雨抬起脸,疑惑地看她。

    戚映竹:“时雨,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一副要带我离开的样子?我为什么要离开啊?我只是睡了一觉,发生了什么吗?”

    时雨迷茫地看她。

    他继而震惊地问她:“我们不是在私奔么?”

    戚映竹被他的理直气壮弄得恍惚:“我们什么时候就私奔啦……

    “我只是、只是……让你带我下山,躲几天清静而已。”

    --

    于是,认识时雨这般久,时雨第一次与她吵了架――

    “戚日央,我讨厌你!”

    戚映竹呆住了:“……时雨,你叫我什么?”

    戚映竹纠结他怎么还不知道她名字叫什么,她张口欲言,时雨却扮个鬼脸后,气冲冲地扔下笔冲出去。少年不肯与她待在一个屋檐下,他豪气万分地另开了一间客房,把门关上躲了进去。

    戚映竹拍门:“时雨,时雨!”

    屋内没声音。

    戚映竹:“时雨,你在么?我心口疼,你若是不在,我就不吵你了。”

    屋内少年回答:“不在!”

    立在门口,戚映竹眸中浮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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