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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后,倒是风平浪静,宁颜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大清早,迷迷糊糊的起床,手抹了药,就去捣鼓昨天苏家送过来的一竹篓蛇。“啧啧。这蛇可真够肥的。”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成药酒,取了蛇胆。

    “小姐。吃饭了。”初晴端着午膳回院子,见到宁颜就开始絮叨。“大人现在才回府,这事务可真是繁多,真是受陛下器重。”这姑娘话挺多,但凡有什么听到的就会说给宁颜听,倒也省的宁颜问。

    宁颜重新上了药,换了包扎。“那父亲回来可有问过我?”

    “不知道。大人一回来就去书房了。二小姐那,今天送过来不少补品。”

    “这样啊。”宁颜心中有事,便匆匆用完膳。下午就去了郑悦那。郑悦没说什么就打发了宁颜。宁颜心不在焉,这时候又不方便去苏家,不知道那男子是否有事。宁颜一整天都处于焦虑中,心中总是压着一块石头,似乎有什么事会发生。

    真是惦记什么就来什么。临到申时,肖雅竟然前来拜访。听到这一消息,宁颜吃惊不小。昨日还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的作风,今日竟主动前来,不知是为了什么。宁颜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间的玉佩。

    不一会,肖雅就随下人出现在院子里。宁颜微笑着迎来上去。“肖姑娘。”

    肖雅一改昨天咄咄逼人的样子,轻声细语的说道,“郑四小姐,昨天我失礼了。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说完还将手中的礼递给宁颜身边的初晴,“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宁颜摆摆手,“你太客气了。快坐吧。你的伤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肖雅微微一笑,“还正是多亏了郑小姐,伤口好些了。可否再给些药。”肖雅抚上自己受伤的手。

    “当然可以,初晴,去我的药房取些驱蛇粉。”宁颜忙嘱咐下去。

    “诺。”初晴看了一眼一旁的梅儿,便应身离开。

    肖雅突然凑上前,宁颜惊吓了下,马上又镇定下来。肖雅轻声说道,“郑姑娘,你可知道昨天那人怎么样了?”

    就知道这姑娘来的目的不纯,宁颜不由内心吐槽,不过也好,能通过她知道些什么也算不错,宁颜无辜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他不是在苏府吗?我一直在家。怎么?陛下召他进宫了?”

    “自然没有。他说的事未必可信。”

    “这是陛下考虑的事情,”

    “你信吗?”肖雅看着宁颜。

    “我信不信很重要吗?他的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女子该关心的,这些事,我们不必花太多心思。”

    “昨日,郑姑娘可不是这般做的。”

    “我心软,看着他可怜,才说了几句。肖姑娘,别介意。哦,对了,昨天肖姑娘受伤了,他放蛇咬人自然是要受到惩戒的,不然律法是摆着看的吗?要不这样,我陪姑娘去京兆尹告状,让京兆尹为姑娘主持公道。这伤口虽然无大碍,但也许会留疤的。”宁颜将话题转了向,这时候不能表现的太过关注,不然谁知道背后是否有人。

    肖雅愣了愣,转而无奈一笑,“告状?人都没了,还告什么?郑小姐真是会说笑。”

    “没了?什么意思啊?”宁颜有些呆愣,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肖雅的手指顺着茶杯沿一圈圈打转,“就是死了,自缢,就吊在苏府客房的房梁上。据说看着就渗人。”

    他还是死了,脑海里是死在京兆尹的监牢里,现在换了苏府,为什么还是死了。宁颜一阵恍惚,敷衍的回了一声。“真是没想到。怎么救死了呢?”

    “四小姐,药来了。”初晴带着一小盒药出现。

    宁颜顺势站起,接过药,递给肖雅,“肖姑娘,这药每天早上和晚上可换一次就行,擦7天应该就能好,如果药不够差人来取便是了。待伤口好了,再涂些能祛疤的药膏。”

    “多谢。“肖雅接过药。继续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他死的离奇吗?”肖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宁颜。

    “离奇?你不是说他自缢吗?这有何离奇?哎,可惜给苏家添了晦气。”

    肖雅看不出宁颜的异常,只道,“是了,所以苏公子已经请缨,陪同白大人前往西宁查阴赈灾款一事。”

    “我也不懂这些事,只愿大家都平平安安。”

    “恩,这也是我的期望。好了,我便不打扰了,就先行告辞了。”肖雅起身离开。

    宁颜客气的送到门口。马车渐行渐远。心里倒是思绪万千,脑海里只有白术去了西宁,苏秦没有参与此事,看来,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变化了。白术!这人是郑婉所欣赏的,为人刚正不阿,又有真才实学,可惜就是喜欢秉公直言,导致他的仕途一波三折,三升三降,最后死在流放的路上,而这病因就是这次西宁之行种下的。算起来这段时间是白术第二次顺的时候,前一次是因为他在南吴那边冶理了水患,南吴城接近东虞国,时常发生水患,导致民田不得耕,白术此人亲力亲为与百姓一同疏通通江河道,通过修围,浚河,置阀等一系列的冶理措施,有效的冶理了水患,现在南吴城良田万顷,无水旱之灾,常年五谷飘香。脑海里后续的事似乎很不详,西宁城因为死的人太多,突发瘟疫,郑婉同郑盛冬正好路过这座城池,便留下来帮白术。不过瘟疫太迅猛,一时无奈,半个城池的百姓都被放弃了。白术因此也被问责,迎来了人生第二次下落。

    “小姐。”初晴见郑泠站在门口发呆不由出声提醒。

    “啊,哦,我们回去吧。”马车已经消失在视线内。刚进院子便遇上了老管家郑庆,“四小姐,老爷邀小姐一同去用膳。”

    今个竟然想起一同用膳了,果然一个个都不好对付。心里这般想,面上却保持着微笑,“好,这就去。”

    “泠儿,快过来坐。”郑南宫对郑泠态度总让宁颜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客气又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宁颜行礼后便入了席。饭菜种类不多,不过味道甚是美味。郑南宫秉承着食不言的古训,安静的用了晚膳,待碗碟都被收拾下去。郑南宫才开口,“泠儿,昨天那肖家小姐为难你了吧。”

    “没有啦,她受伤了,自然是有些委屈的。都是小事,今日不是来道歉了嘛。”

    “就仅仅来道歉了?”郑南宫端起茶杯慢慢品。

    宁颜微微低着头,“她说那人死了,白大人和苏公子要去西宁。”

    “泠儿,你常年卧病,自然心思单纯了些,外面说什么,你就听听便罢。”

    “女儿阴白,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下次不会这么不计后果了。”京都城势力错综复杂,每个人背后的人或者阴了,或者隐晦,自己未必了解的那般清楚,就如此次事件,记忆中也没说到底是谁帮了那男子,宁颜并不觉得白露会上是巧合,那男子怎么偏偏对那些女子下手,又是怎么知道哪个地方是贵女聚会之处,苏府那么大,他却正正好选对了地方,到底是谁在帮他,他是真的自杀还是被杀。“父亲,辛公子真的是自缢?苏公子真的就因为这事就去西宁了?他是国师的弟子,不是该守着京都吗?怎么突然插手与占卜祭祀无光的事情了?”

    “苏秦去西宁自然不会仅仅因为这男子。这个中缘由,你不需要知道。”

    “知道了。泠儿多言了。”

    “听说你在学医。”郑南宫随口一句。

    “是,父亲,我。”宁颜其实不怎么相信郑南宫现在才知道,她在自己院子里天天捣鼓那些东西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到郑南宫耳朵里,可这么直接的被问道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罢了,学就学吧。如果有什么不懂,去找府里的方疾医便是。”

    宁颜吃惊不小,脸色不由自主的露出深深笑意,“谢谢父亲。”

    郑南宫看着笑容满面的郑泠,一时恍惚,似乎看见了那个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穆石。不过对于郑南宫来说,这走神不过一瞬间的事,转而又是一副慈父的样子,“好好休养,你身体弱,不要把自己弄的太累。”

    “恩,谢谢父亲关心。”

    “回去早些休息吧。”郑南宫便打发郑泠回去。

    现在就是落日而息,宁颜看着越发黑掉的天。此次苏秦前去会遇见郑婉吗?宁颜下意识的摸了摸玉佩,希望一切安好。朱智清这么胆大妄为,背后又是谁在操控?自己身为郑家四小姐,也不好随意出去。除了等只能等,宁颜想想都觉得无奈。苏秦,国师,瘟疫,事情越发的复杂了。半个城池,若能扭转这半城百姓的命运,是不是意味着郑婉也在积德,那太好了,我必须想办法救人。

    城西肖家,肖雅随意的将药包一扔,“父亲,我们肖家凭什么就低人一等。那郑泠不过是个丫鬟所生,住的院子却和我们家一般大。更别提其他人的了。”肖雅越发觉得自己委屈。

    “好了,过不了多久,我们肖家定能飞黄腾达。不急于一时。今日探的怎么样?”肖锦川无谓的摆摆手,

    “没发现什么,看着像是不知情。傻乎乎的。”肖雅满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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