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流子被张大人带走以后,当天晚上,宣老爷带着下人,备上厚礼,来到小院赔罪。
宣老爷一张脸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呀都是误会啊误会,这些是府上我命人准备的厚礼,聊表歉意。
陈氏不明所以,以为是为宣瑶的事而来,她表明,只要搞清楚就好。
这东西拿回去,我们不能要。
宣老爷是放血了的,备下不少滋补的药材,还有各种吃食,另外两三种首饰,都很值钱。
陈氏对药材心动,但是却坚定地不收。
这下,宣老爷暗中叫苦,他就知道这趟上门不容易求得原谅,这妇人狮子大开口,明显看不上这点东西啊!
宣老爷很郁闷,好在他有备而来,让下人送上二十两银子。
娘,既然是宣老爷的心意,若是咱们不收下,反倒显得心胸狭窄了。
东西加一起很值钱,这个数林月纱满意。
今儿遇见张大人做主,这老货才放血,不然还不得把人欺负死才算。
陈氏不明所以,又见侄女陈小花也使眼色,最后一头雾水地收下,并且把人送走。
小丫,这到底是咋回事?
陈氏察觉其中有异,沉着脸问林月纱。
娘,不是我不说,我也没想到宣老爷来这么快。
林月纱拉着陈氏解释,陈氏那人,最不喜欢占便宜,总想自家吃点亏就算了。
林月纱了解娘亲的性子,所以等着宣老爷上门后再说。
你说什么,宣家让二流子坏你和小花的名节?
陈氏当即变脸,去灶间操一把菜刀,就要出门追赶。
女子被人坏名节,还有活路吗?宣家这是让她家家破人亡,不要脸的人家,她拼了!
娘,娘您别激动。
林月纱没成想娘反应如此激烈,娘亲果然和她一样,家人永远是碰不得的逆鳞。
你闺女聪明的很,怎么可能让那死胖子占便宜,张大人帮我做主了,我送了吊炉花生和五香瓜子给大人。
林月纱解释一番,总之,自家不算太亏就是了。
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人赶出去!
陈氏哼了哼,得知陈小花和女儿没被占便宜还反倒把宣家人收拾一顿,这才安心下来。
孩子娘,你不如看看宣家送来什么东西,咱们给陈家村那边带回去一些。
萧成贵怕陈氏气出个好歹来,立刻转移话题。
陈小花明日回村,陈氏挽留,可是她不想在镇上继续住了。
好。
陈氏把东西分成两份,一份让陈小花带回去,就是宣家给的银子,陈氏也拿出来十两。
姑母,银钱我不能要。
陈小花拒绝,明明是表妹帮着自己出气,她怎么还能拿银钱呢?
这些东西,是姑母给家人的心意,陈小花没推脱。
好说歹说,陈小花就是不要银子,陈氏只得作罢。
第二日,陈小花前脚刚被送走,姜宝珠就找到小院来了。
几日不见,姜宝珠下眼青黑,面容憔悴,看上去这几日都没睡好。
宝珠姐,你怎么自己来了?
没有下人,没有车夫,姜宝珠自己走出来的。
嗯,我让小喜和王婶去陪着我娘了。
姜宝珠苦笑,不遇见点事,不知道身边的是人是鬼。平心而论,她娘许氏对家里的下人都很好,也从不责罚。
那妇人带着儿子上门后,家中的下人都去赶着讨好了,也只有小喜和她娘没有变。
姜宝珠日子不好过,又想不出办法,只得央求管家,先不要让那妇人到主院,一切等爹姜淮回来再说。
管家考虑片刻,老爷对夫人情深义重,终究同意了。
月纱妹妹,你说多讽刺啊,半个月前我还是府上的大小姐,而现下
姜宝珠揉揉眼睛,她来之前,去找过章敬。
你找他?
林月纱不觉得章敬能帮忙,那就是死心眼的书生。
嗯,我又不认识谁,所以我去找他和章放了。
姜宝珠叹口气,她真是死马当活马医,已经做好被拒绝和落井下石的准备。
可她没想到的是,章敬和章放不但没有落井下石,相反安慰她,又帮她打听了消息。
月纱妹妹,我没想到,那妇人并非我爹养的外室,而是县里醉风楼的花娘喜鹊。
姜宝珠把章家兄弟打探的消息说了,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也就是说,众人都误会了,爹爹没有养外室。那个小子,若真是爹爹的儿子,他应该也是不知情的。
花娘?
林月纱惊呆,难怪熟悉那一套,身上总有点风尘味,原来如此。
宝珠姐,花娘都是卖皮肉的,真有姜老爷的骨肉,咋可能时隔多年才找上门来,八成有什么猫腻。
林月纱越想越不对劲,这和昨日宣家找人收拾她的套路太相似了。
宣家做的?不可能,宣家这么做,对他们没好处,两府也没有很深的仇怨。
难道是何兴?林月纱暂时只能想到这个人。
他?
姜宝珠想不通何兴这样做的理由,明明何兴已经和宣家的小姐定亲,既然放弃姜家,又何必?
这个还得继续打听,剥了花娘喜鹊的这层皮。
林月纱脑子更加清醒,给姜宝珠出主意,既然得知喜鹊不是良家女子,想必能更好的打听。
章敬是读书人,不可能去花楼里,所以
姜宝珠找不到可以打听的人,所以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女扮男装到醉风楼打听消息。
我一个人又有些不敢,月纱妹妹,我
这件事被拆穿,可了不得,姜宝珠难以启齿,但是她除了林月纱,找不到人。
小喜那丫头藏不住事,太跳脱了。
好吧,我陪你走一趟。
林月纱很有义气地答应。不说姜宝珠对她不错,就是姜淮和许氏,也都是温和的人,她不能不管。
女扮男装,首先得买两套男装,去县里的成衣店,而后再简单地打扮下。
林月纱看着自己胸前,她发觉自己被拆穿的可能性不大。为啥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失落感呢!
说真的,她也不想这么平,啥时候能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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