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墨楼想做的事,任谁也阻止不了,更何况他现在长发纷飞,明显在凝神施法去探寻沙泽王的气息,亦或者将沙泽王直接从这片荒漠中给请出来。
但是我无法揣想,沙泽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居然能使堂堂狼王烈无荒恐惧成这样?
殿下为何这般惧怕沙泽王?我忍不住偏首问烈无荒。
因为你们没见过沙泽王的势力!烈无荒回答我。
你见过?我诘问。
那…那也倒没有真正见过…烈无荒窘迫地挠挠脑袋,表情古怪,不过郎嫂你想想,罗布泊的原始面积有将近三千平方千米之大,在历史上都属于丝绸之路的咽喉,它曾又孕育过多少城池!但是仅仅一个沙泽王的到来,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这里夷为荒漠,难道还不够使人闻名丧胆吗?
再看这会儿的郎墨楼,剑气十足,不仅他四周的风沙愈发凶猛,就连他脚下的黄土也都向着四面八方裂开了一道又一道蜿蜒的裂痕!
那沙泽王的孽蜥族,有做过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吗?
烈无荒被我这个问题问得,仅剩下那只黄褐色的右眼,都闪露出了忧悒的光泽。
我们曾经有很多还没修炼成人形的沙漠狼,都被孽蜥族捉去了,孽蜥族的女人喜欢用狼骨与狼牙打造各种饰品,她们认为狼骨具有辟邪的作用。可是可笑吗,他们的存在难道本身不就是一种邪恶吗?
而且我不知道郎嫂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狼的蹄腕骨也叫‘狼髀石’,它象征着对爱情的忠贞,而偏偏那个该死的孽蜥族又是很信奉这个说法,他们大量捕杀我们沙漠狼,将这块蹄腕骨打磨成女子的陪嫁品,作为一种狼骨嫁妆陪女子一同出嫁!
烈无荒凿牙磨齿地说着,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愤恨地攥成了拳头。
原来晚露说得都是真的,怪不得烈无荒从不敢向郎墨楼主动说起这件事,毕竟保护不了自己的族人是身为一个族的王者,最为软弱无能的表现!
不过,既然现在烈无荒可以向我坦白这件事,他就一定也在方才对郎墨楼如实交代过了,看来郎墨楼这次可就不仅仅是为了大宝,才要找沙泽王了。
此时,郎墨楼的剑气向着四周轰然扩散,远远地激起一层层的飞沙,然而我们等了许久,也最终没能将沙泽王给引出来。
待郎墨楼发丝凌乱地回来后,他收好了上官惹怜剑,对我阴着一副冷颜道:我探寻到了这湖盆下存在着不一般的魔气,既然那沙泽王不肯出来,那我们就先回去,等过了凌晨再来。
什么?郎兄你还要来!?烈无荒惊叹道。
郎墨楼眉目竖起,好似当空的炎炎烈日都无法融化他眸底凝成的寒冰。
我为了我儿子来,有什么问题么?
面对郎墨楼比剑刃还要锋利的目光,烈无荒生生吞下一口唾沫,连忙摇摇头。
所以,等我们再一次返回到无荒堡里的客房时,夜幕已经初上了。
我和郎墨楼相拥在简易的床榻上安安稳稳地睡了几个小时,午夜一过,我们便重新整装待发了。
虽然这一次我们没有打算再叫上烈无荒跟随我们一同而去,但在我们踏出客房后,却意外见到了另外两抹意想不到的身影。
而这两抹身影,正是烈无荒的夫人晚露,以及他的小姨子晚霜,我瞥到郎墨楼明显神色黯然了几度下来。
夜这么深了,烈夫人和晚霜还在这里,是在恭候我和墨楼吗?我笑问她们。
晚露和晚霜见到我们,立即拢着长袖对着我们优雅地行了个欠身礼,随后晚露上前一步,同我们神色诚恳地说道:听无荒说,殿下和夫人要趁今夜打入孽蜥族的内部,所以我特意携着妹妹晚霜在这里恭候二位,还希望二位可以带上晚霜一同上路。
我顿时就想起晚露是很希望郎墨楼可以纳晚霜为妾的,心里就瞬间感到很不爽,当然这种不爽,我也随之就故意表露在了脸上,可当我正欲要回绝晚露的时候,郎墨楼连废话都懒得跟她们废话,拢起眉梢提步就掠过了她们的身侧!
晚露却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她急忙对着我和郎墨楼的背影喊道:殿下和夫人别误会,只是孽蜥族里大部分孽蜥都有着世上毒性最烈的毒液,而我妹妹晚霜,却有着针对它们融毒的绝佳办法!
其实我的血液也一样百毒不侵,不过在听到晚露这么说后,我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身问晚露道:烈夫人说的是真的吗?
我怎么敢欺骗殿下和夫人呢?晚露苦涩一笑,眼底倒是流淌着一股子真挚。
我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郎墨楼,随即我对晚霜招了招手:那来吧,晚霜,麻烦你了。
晚露这才露出一个嫣然的笑容,嘱咐了她妹妹几句务必要注意安全后,我和郎墨楼就真的带着晚霜一起出了无荒堡。
无荒堡外,依旧有着白天时那只马鬃飘扬的骏马在等待着我们。
只是这一次,在我跃上马背后,就听郎墨楼声波沉横地对晚霜道:你变原型,跟着我们。
向来寡言少语的晚霜似乎一时间没有听懂郎墨楼的意思,她困惑地蹙了蹙两道柳叶弯眉,正欲开口问郎墨楼是何意呢,就见郎墨楼有力的长腿一垮,与此同时我胯下的马背一沉,郎墨楼他直接向着我的背后跨坐了上来!
刹那间,晚霜脸色煞白,宛若吃了苍蝇屎一般的她,几度蠕动唇瓣也是没能说出几个字来。
那就辛苦你了,晚霜。
我就此对晚霜甜甜一笑,继而一夹马肚,骏马扬蹄嘶嚎,马蹄落地后它便携着背上的我和郎墨楼,冲进了这万籁俱寂的夜色当中,一路向着罗布泊疾驰而去了!
皎亮澄莹的月华被马蹄一路踩得粉碎,挥洒在夜幕上的闪烁星斗,一颗颗的像极了郎墨楼眸里的光辉。
老婆,你为什么这么坏,颠簸的马背上,郎墨楼从背后拥着我,他尖利的牙齿咬着我的耳廓,滚烫的鼻息也洒在了我的后颈上,非要再扎她一句么?
夫唱妇随,还不是和你学得?我嬉笑着回答他。
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郎墨楼痞痞一笑,揽在我腹前的两只大手故意向上搓动,等回去了,让你老公好好看看你还学会了什么。
等我们终于到达了夜色下的罗布泊后,才愈发感觉到一股股的寒气包围在我们的四周,晚霜气喘吁吁地变回了人形,褐色的发丝都因为一路奔跑而变得有些凌乱。
累了吧,晚霜。我贴心地将手覆在晚霜单薄的背上,帮她顺着气儿。
多谢夫人关心,晚霜不累。也不知是什么信念在支撑着晚霜,让晚霜还能对我和郎墨楼露出微笑。
而此刻,从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瞧过一次晚霜的郎墨楼,忽然从双手中幻出了一把犹如经历了上百年的日月光辉镀染,且剑柄呈似犬齿形的长剑,交到了我的手中。
这把宝剑是花洛城给我的,它叫作‘苍年啸齿剑’,是战国时期阴阳家邹衍,以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以及北方玄武的星法所铸成的。你拿好这把剑,等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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