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鼓足勇气用手边陌生的牙刷刷牙的,也不记得是怎样把自己颓丧的脸洗得干干净净的。
我只知道,若是想要离开这里,就只能硬着头皮先顺着眼前的世界演下去。
或许,或许用不了多久,胡凤柒就发现我穿错了时空呢?或许郎墨楼也很快就会来接我回到他们的身边了呢?
想到此,我吸吸鼻子,收拾好了刚才崩溃的情绪后打起了百分的精神,努力装作镇静自若的样子走出了卫生间。
当我刚出来后,就听到从楼下传来了我妈点头哈腰的待客声,以及一个粗哑浑厚的男声,而身为我弟的男孩子,正手捧着一身衣服站在客厅里等候着我。
见我出来了,他迅速将手中衣服递给我,并对我说道:这衣服是咱妈之前特意买给你的,就为了等着姐夫来提亲这一天让你穿的,你赶紧去换上啊,姐夫都到了!
我克制着颤抖的双手接过衣服,不忘对他露出了一个假惺惺的微笑,也没过脑子地开口问了他一句:你是我弟弟吧?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弟看着我愣了一下,但好在他不像我妈那个暴躁的脾气骂我,反而嘻哈一笑,还配合着我演戏般地回答我:免贵姓佟,名宇哦!
佟宇?
姐,你不会真傻了吧?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正常,我弟弟佟宇他拉下了笑容,表情有些担忧地问着我。
哦,没有,我皮笑肉不笑,楼下那个成根儿又是谁?
是准姐夫啊!那会儿咱妈给你相亲相上你的,用咱妈的话说就是人家除了没有好相貌,其他的有钱有势有背景,最佳女婿非成根儿姐夫莫属!佟宇还真认真地给我讲了一遍,又皱着两道浅浅的小眉毛嘱咐我道,姐,我知道你对姐夫无感,可我劝你装疯卖傻也是没用的,咱妈和姐夫现在可是穿着一条裤子的。
我怀疑地又瞥了佟宇一眼,等我换上所谓的我妈给我特意为准女婿买的新衣后,才发现这是一件大红花麻袍,穿着这一身根本不符合常人审美的麻袍,我一点儿都没有心情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只得跟着佟宇走下了踏在上面吱吱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了楼下一间向阳的客厅中。
当我看到客厅那玫红色碎花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肥头硕耳、满面油光的中年油腻男的时候,我二话没说转身就向着楼梯上跑去!
佟宛你给我站住!我妈一声怒吼,天花板上断裂的漆皮稀稀拉拉掉落下来几块,而佟宇又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
小佟,你干吗去?
开口的是中年油腻男成根儿同志,我恨不得在此刻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可是我亲爱的弟弟佟宇,死乞白赖地将不情愿的我拉到了成根儿面前。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搅与成根儿对立,成根儿见状,也用他那短粗臃肿的蹄子撑住沙发,把自己二百来斤的身子骨撑站了起来。
小佟,我来提亲了!你怎么才起床啊?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比如当你独自走在阴森诡异的地方,若是视线中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影子,你第一反应一定先不是逃跑,而是越可怕越盯着试图去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就好比我现在,眼前的人越是不堪入目,我竟越是企图去细细打量他的外貌。
不知道是不是有钱有势有背景的成根儿同志生活条件太好了,导致头油分泌旺盛的他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就提前谢了顶,那一张像极了春光灿烂猪八戒的大脸盘子简直一马平川,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巴的高低之分。
或许是成根儿的外貌真的成功吸引了我,面对他笑呵呵提出来的问题,我忘记了回答。
不过也没事儿,这不我妈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么,她把自己的身份放得极低,赶忙打圆场道:小宛昨晚跟我聊了一宿成根儿你怎么好,多招人喜欢,这不知道你今天来提亲吗,开心得一夜没睡,才起晚了的!
我这嘴巴抹了蜜的母亲大人一边说着,一边站在成根儿的身旁朝我挤眉弄眼。
真的吗,小佟?西服革履的成根儿听到这番话,笑得简直犹如一头从屠宰场淘汰下来的猪,居然还用他那肥得流油的手拉住了我的手,那太好了!一会儿我就接你回家,今晚换我跟你聊一宿!
什么?我迟钝地反问。
哎呀,人家成根儿接你回家呢!等下妈就帮你先收拾东西啊,把你今晚睡衣都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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