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所不知。”
“前些时日,祝家与黄家订了婚事,祝家八公子祝英齐将迎娶黄家大小姐,两家为此可是张灯结彩,大肆庆贺,整个上虞甚至是周边诸郡之地都已经知晓。”
“可谁知,就在昨日,两家大婚之日,黄家大小姐却突然当众逃婚,至今还未曾找到!”
被梁山伯唤来的客栈掌柜,仔细将此事给讲述了一遍。
说到这里,这位掌柜还不由摇了摇头,感叹道:“说起来,这黄家在上虞只是一介普通的下等士族,能搭上祝家可谓是邀天之幸。”
“可谁曾想那黄家大小姐竟然做出了这等荒唐事,使得祝家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
“两家接亲不成,反倒因此成了仇敌,这黄家……后面怕是要遭殃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逃婚,可是一件大事。
更不要说,是黄家依附祝家,结果黄家女子在大婚当日逃走,这简直就是当众给祝家脸上打一巴掌。
祝家没有当场翻脸,已经算是克制。
说起来,那黄家女子固然是勇气可嘉,但实际上能做出这样的事,可谓是脑子有问题。
毕竟。
在这东晋,还能容得下恋爱与自由?
当然。
梁山伯在意的并非是这一点。
而是……
经由此事,他已经确信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这分明是梁祝里的剧情啊!
他脑海中仔细回想着梁祝里的剧情,看看此番自己是否能够在其中获得一些好处。
旁的不说。
若能借此事,得到上虞祝家的友谊,便是极大收获。
念及此处。
梁山伯唤来书童四九,让他仔细打探一番祝家和黄家的事宜,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情况。
只有知道这一点,他才能筹谋行事。
四九虽然对梁山伯这么关注祝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
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梁山伯身在小院之中,正对着字帖习练书法。
这时,四九回来,取下了油纸伞,正准备汇报,见着梁山伯在临摹书法,立刻止住了原本想要说的话,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片刻后。
梁山伯临摹完一副字帖,将笔放下,随后擦了擦手。
见状,四九这才说道:“公子,已经打探清楚了。”
说着,他便将自己所打探出来的消息原原本本都讲述了一遍。
虽说碍于祝家的威严,上虞县内众人也只是在私下里议论,不敢大肆传扬。
但当时黄良玉逃婚,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如今是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四九还是很快就将原委弄清。
黄良玉逃走,如今黄家和梁家都在寻找,只是过去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找到黄良玉。
听到这些消息后,梁山伯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他细细想了一番,随后便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只是却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说道:“且去早些歇息吧,明日在此处停留一日,后天在行上路!”
闻言,四九自然是躬身应喏。
等其走后,梁山伯也并未在临字帖,而是在采薇的服饰下,熄灯歇息。
第二日。
梁山伯带着采薇和四九在上虞漫无目的闲逛了起来。
在上虞游览。
当然是首推曹娥江。
乘坐牛车,来到曹娥江渡口,但见江水滔滔,却又平缓至极。
曹娥江原本不叫这个名字,而是称之为舜江。
据称,东汉时期,曹娥之父下水捕鱼,结果却不慎落水,溺死江中。
当时曹娥不过才十五岁,听闻其父溺水,在江边不吃不喝哭了七天,第八日,曹娥投江而去。
又五天,曹娥抱父亲尸体浮出水面。
一时间,县内轰传。时任会稽上虞令的度尚,有感曹娥美德,因此决定为其立碑。
先是让自己的属吏魏朗为之操刀写碑文,但魏朗想了很久也不知该如何书写,遂命其弟子邯郸淳作碑文。
邯郸淳当时不过弱冠年纪,但却文采飞扬。
不过思忖片刻,便从容持笔,一挥而就。
后来蔡邕闻讯来观,手摸碑文而读,阅后便题书‘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于碑阴,其中隐藏着一个谜语,便是‘绝妙好辞’四字。
再后来。
这碑文就消失不见了。
而按照历史上的进展,两年之后,王羲之将会来到这里,观景而写文,由新安吴茂先为其镌刻,重立曹娥碑。
此时曹娥江渡口,尚且还什么都没有。
但这并不妨碍后人临江凭吊。
当梁山伯来到这里时,就见到有不少牛车停驻在江边。
有的是来此观景。
有的则是等待渡江。
江边不少士子和淑女游览闲谈。
而当梁山伯来到这里时,也是吸引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
梁山伯气质不凡,相貌更是卓然。
此刻身着青色大袖衫,头戴黑纱冠,身材修长,脚踏木屐,
脸上带着从容笑意,仪态娴静,潇洒从容,举止有度,身边还带着伶俐书童和秀美侍女。
一看便知不是俗人。
这等气度,当下便将其余士子和淑女都给震慑住了。
纷纷猜测梁山伯到底是何等人物。
毕竟,他们此前从未见过梁山伯,想来应当不是上虞人士。
一些士子有心结交,因此便主动前来与梁山伯叙话。
“这位兄台,在下上虞刘重之,敢问足下高姓?”
一位皮肤白皙的青年走上前来,拱手笑道。
“免高姓梁,山阴梁山伯,见过刘兄!”梁山伯也是拱手笑道。
“山阴梁姓?莫非兄台出自山阴梁家?”
听到梁山伯这话,刘重之出声询问道。
而在得到梁山伯肯定的回答后,刘重之当下便又道:“原来是梁太守的儿子,真是失敬!梁太守当初为山阴令,亲自治水,造福一方,我等久仰已久!”
言谈之中,刘重之又拱手一礼,以示尊重。
当初山阴大水,梁文山时任山阴令,亲临水患一县,治水一方,颇得当地百姓敬重。
刘重之身在上虞,自然听过梁文山的事迹。
“刘兄客气了。”
梁山伯摆了摆手。
随后两人闲聊起来,而其他的士子,也都陆续加入进来,先是闲聊,随后不可避免的提及学识。
梁山伯本就精研儒学,再加上后世的见识,言谈之中,妙语连珠,时有出众之语。
很快,就将其余士子折服。
一个个都对梁山伯颇为敬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