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萱救了窦文远的事儿,她暂时还没想好,回家的时候也是晚了,就犹豫着没提这一茬。
且先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若是不成,说不得,那小子就别想走出圣山了。
结果第二天她收拾好了一只肥兔子和一条子野猪肉去道观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破烂的锦衣华服的美少年,脸色惨白的蹲在道观的门口劈柴。旁边一清道长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摇椅,嘴里咔咔的啃着灵药,还在那不停地指挥。
“好好劈柴,整的美观一点儿,人长得挺好看,咋活计干的这么粗糙呢?”他一脸嫌弃,“这日子过得多快啊,你瞅瞅这一转眼都四百章了,可你瞅瞅,你这一上午才劈了这么点儿柴火,我说你中午是不想吃饭了吧?”
“我可告诉你啊,我这道观是不养闲人的,你看到那些灵药没有,若不是有价值,那是铁定不配长在我这道观里的。至于你。”一清道长一脸嫌弃,“纯粹就是旁人硬塞来的,你是不知道为了救你浪费了我多少好东西,我告诉你,不劈够了这柴火,你就别想偷懒。”
美少年欲哭无泪,他堂堂长平侯府的嫡出少爷,何曾受过这样的苦?“道长,我知道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窦文远还是懂的。只是偷偷看了看手心里的水泡,又看了看旁边那堆木头,咬了咬牙,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表妹,你可来啦呜呜呜”
别说一清道长了,这会儿就连李晓萱都懵逼了。
看着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窦文远,李晓萱眨眨眼。“那个我们很熟吗?”她捏了捏拳头,突然推开窦文远,照着他的脸蛋就砸了一拳头过去。
一清道长:“唉我去?”这小丫头让自己救了长平侯府的小子,不是为了出气吧?
艾玛,好大的因果!
这个因果他不想沾染,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窦文远捂着脸,都懵逼了。
此刻长平侯府的这位嫡出少爷,感受到了社会对他深深的恶意。
我特么到底得罪了谁呀。
这一趟圣山之行,本是各大家族听说了圣山上的道观出世,各家都派人来寻找,结果他前脚进了圣山,后脚就被人追杀,匆忙之下与身边的护卫失散,结果掉落了山崖。
虽然未曾亲眼得见,但是窦文远也不是傻子,这事儿不是其他世家干的,就是他们长平侯府有人动了歪心思。他这一趟出门,只怕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那些护卫,也多半是废了。
不幸中的万幸,他能够保住性命。可是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牛鼻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欺负人?还有表妹这个表妹太吓人了,他想回家,呜呜呜
李晓萱却是不管那些,她答应过褚一诺,再见面要揍这小子一顿。本想再打两下出出气,可看他那么一副似乎一阵风就要吹跑的架势,还是算了吧。
别刚刚救回来的人,再给打死了。
窦文远捂着脸摔在地上,他也不挣扎了,反正这里的人他是打也打不过,这个道士昨儿救醒了他就开始让他劈柴,比那地主恶霸还可恶,竟然还不给饭吃,自打醒过来他也只是喝了几碗水,肚子里空荡荡的,这会儿脑子嗡嗡的,更是不想动弹了。
“我告诉你啊,昨儿我为了救这小子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我这到现在还气血不足,哎呀,头疼。”一清道长躺在躺椅上,一副“我费了好大力气亏损太大”的架势,结果嘴里不停,那萝卜似的山参咔咔的啃着,吃的汁水横流。
窦文远默默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更是一声都不敢吭。敢这样拿人参当萝卜啃的,哪怕他不知道那本就是灵药,却也知道,没有一副好身体好功夫,就这东西,吃几片都会虚不受补,何况那人参这般粗细,着实与这破败的道观不相符。
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却是不敢相信。
“你救他是你自己的事儿,道长这体格子也忒差了,救个人就气血不足了。啧啧,老年人就是要爱护身体。”李晓萱就是故意逗这一清道长的,她也算看出来了,这家伙人前一副“人前显圣”的模样,实际上是最不正经的。“况且我昨儿不是说了吗,你不愿意管就把他扔出去,怎么看道长这架势,竟是又收了一个小仆呢?”
看着一清道长憋得通红的脸色,她突然笑了,“道长,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不如何!”
一清道长牙疼,干脆把视线挪开,不去看她。每次见这丫头都没好事儿,果然这因果就轻易沾不得。
哎呀,失算了啊!
“道长,别这样小气嘛。”
李晓萱笑眯眯的,仿佛看不出一清道长的厌恶,笑嘻嘻的道:“你看,道长您这里既然已经又收了一个小仆,那我就把晓树哥带走了。”不就是缺人陪伴吗,与其让这长平侯府的小子出去搅风搅雨的,莫不如把他留下。
窦文远都懵逼了,怎么就决定了自己的归属问题。
“喂,我还没说话呢。”当自己是个死人不成?
可惜,无论是一清道长还是李晓萱,都没有人理会他。
“你想都别想。”一清道长没好气道:“就这么一个废物,劈柴都不会,送我扫茅房我都嫌弃他,这样的人,你愿意带走你赶紧带走,别在这碍眼。”
窦文远:“”道长,扎心了呀!
“哎呀,道长别这样说吗,你看这个人,他又白又嫩的,真是饿极了,其实”迎上窦文远一副受惊的表情,李晓萱咽下了后面的话,话锋一转就道:“多少还是有点儿用的,道长您看,这不是劈柴了吗。”啧啧,一大早的就劈了几根柴,也是醉了呀。
窦文远:“”这是扎心不够,又在上面洒了点儿盐巴呗?
“我不要,你赶紧领走。”一清道长打定了主意,这人的身份他一眼就看透了,“反正世家的人我不沾染,你赶紧把人带走,不然我就把他丢到山里去。”
窦文远:“”你们当我是死人吧?“我是长平侯府的嫡出少爷,你们送我回京城,我保你们荣华富贵!”就这破道观这么破旧,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窦文远沾沾得意,结果就看俩人看煞笔似的看着他。
呃,他们那是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