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
李晓萱琢磨着这两个字,冷笑道:“好恶毒的心思啊。”打人的,现场就他们姐妹两个。这年头,若是男人有什么差错报官还好说,大不了打一顿板子了事,虽然也疼,但是不至于真伤了性命。
可是女人,被报官的下场,简直比死还要惨烈一百倍。
这年头,对女人简直不要太苛刻了。
是个人都知道,这女子一旦收监,那可是生不如死,牢头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是谁家的女人,进去了,基本上就是一个被毁了清白的下场。哪怕家里打点了银钱,能够保住一时的清白。可这世上的悠悠之口,又是谁都能堵得住的?回头传出一些闲言碎语,三人成虎,积毁销骨,这个女人的名声也是毁了。
钱富贵这媳妇,上来就要报官,是要毁了他们姐妹啊。
李晓竹自然也是知道这样的道理,当即冷笑道:“你要报官就尽管去告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指使兄弟强闯民宅,到时候县太爷是听你的还是听我们的。”她也不傻,这时候弱了气势,才是让恶人得逞呢。
李晓萱暗自给大姐竖起大拇指,看来大姐如今也不再一味的韬光养晦了。
“强闯民宅,我想一想啊,至少也是要打几十板子然后关上两三年的。对了,他们何止是强闯民宅啊,之前他们嘴里不干不净的,那个人还来抓我,怕不是要把我卖掉吧?”李晓萱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道:“肯定是看我长得好看,就想把我卖了。大姐我好怕,他们是坏人,就是来抓我卖掉的。”
人群里,有人冷笑道:“这买卖下人都得去官府备案,可不是什么人想要买卖都行的,那得是专门的人牙子,这谁要是都能买卖,那这世道还不乱套了。这强买强卖的,可是要杀头的。何况晓萱你还是个孩子,这就罪加一等,闹不好,全家人都要跟着掉脑袋。”
好家伙,谁这么给力啊。
李晓萱一看,可不是李恩铭是谁。
好小子,给力啊!
“全家人都要跟着掉脑袋啊,恩铭少爷,你没记错吧?”人群里,有人瑟瑟发抖。
“这肯定是不能记错的,先生讲过律法,大家伙都知道。”有其他几个学堂里的学生,就附和道:“就是,这是要全家杀头的,跑到咱们大柳树屯欺负人,这不是欺负咱们大柳树屯没人吗,当咱们爷们都是死的啊。”
几个半大小子一口一个“爷们”的,那场面,还怪搞笑的。
李晓萱暗自记住了几个人的脸,这些人都帮他们家站台,她是个有恩报恩的,回头养羊的好事儿,也要带上几家人才是。
“你们几个小崽子少在这扯犊子,都要你们几个小子上了,我们是死了不成?”上官二牛抱着胳膊站在人群里,旁边众人主动让开了道路,他也不动弹,只是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哭哭啼啼的富贵媳妇。“你愿意告就赶紧去告,愿意找人也行,今儿我把话撂在这了,啥事儿,我上官二牛接着。是去官府,还是你叫人来,我都接着。”
事情闹到今儿这地步,上官二牛也腻歪了。
“倒是你自己想好了,你现在还是钱家的媳妇,你闹腾这么一场,让钱家在这屯子里还住不住了。你去了官府诬告,回头要杀头,你是要拉上钱家不成?”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一声尖叫,“我不,她自己作孽,凭什么拉上我们钱家啊!”向来胆小的钱平安媳妇这会儿扶着钱家老太太越众而出,怒目圆睁的瞪着老二媳妇,“平日里有啥事儿我都让着你了,谁让我肚子不争气呢,没有给老钱家生下个带把的。可你要是敢拉着我们钱家去死,我就跟你拼命。”
平安媳妇哆嗦着,却咬牙切齿的,“你自己贪图人家晓林他们家养羊,你也别拉着整个钱家跟你丢人,平日里什么好事儿轮不到我们大房,可你要是敢拖我们下水,说不得,我就是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护着我男人和我俩闺女,不信你就给我试试看。”
上官二牛那是啥人啊?
大柳树屯的户长,小舅子更是县太爷的人,这要是告官了,他们钱家还有好?
平安媳妇这会儿看的分明,也是怕老太太糊涂,哪怕要被人骂,她也不得不站出来了。“这事儿跟我们大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都是她自己闹腾起来的,惹事儿的是她自己,道歉我也来过了,现在她又找了她的几个兄弟,还想拖我们整个钱家下水。娘啊,您可要想清楚啊,不为了您的两个孙女,你也想想你的大孙子吧,这要是告官,回头一个强抢人家孩子的罪名下来,咱们全家,还有命吗?”
平安媳妇是真的怕了,什么男人挨打不挨打的,还有命重要吗?
“大嫂你别听他胡说,明明是他们打了我大哥他们,我就是要告官,我就不信县老爷会偏袒他们。”富贵媳妇也急了,“娘啊,你别听我大嫂胡说,你瞅瞅我大哥这让人打的,县太爷肯定不能偏袒。”要是让三个兄弟这么回了娘家,回头娘家还不得跟她断了关系啊,这绝对不成。
富贵媳妇也是心念急转,这事儿必须让李家赔偿,他们养了那么多的羊,肯定有钱。自己就咬住这件事儿不放,就不信他们几个孩子能有啥办法。
“我的老天爷啊,我太可怜啊,欺负外乡人啊,我给老钱家生儿育女啊,都欺负我啊呜呜呜”富贵媳妇开始嚎啕大哭。“都是惦记李家那养羊的法子啊,就欺负我们啊呜呜呜”
“你要是再嚎一句,别怪我把你也打成猪头。”李晓萱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道:“看来,是上午我打的还不够啊。”说话的功夫就扬起了小手。
富贵媳妇“噶”的一声,瞬间闭了嘴。
李晓萱就笑了。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果然是贱皮子。